《向神明许愿》闪电羊

13、第 13 章

　　“齐寐，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成为神仙的吗？”
　　许遇的小卧室里，两人躺在床上。
　　许遇侧躺，看着身边的神仙，还有点不真切感，她手指碰碰齐寐的袖子，又点点他的腰间。

　　“痒。”
　　齐寐捉住她的手，转头看她，指腹拂过她指尖，嗓音轻缓：“应该是记得的吧。”

　　具体时间齐寐说不清了，他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个女人，那个女人眼里全是怜悯和期盼，她跪在齐寐面前，双手合十，嘴里不停地重复：“救救大家。”
　　后来，齐寐根据身边伙伴的说法，拼凑出一个大概的故事。

　　战乱爆发，民不聊生，人们侵染在恐惧和饥饿中，易子而食的桥段不断上演，到最后，连这个残忍的方法都用不了了。
　　瘟疫，侵占，饥饿，所有令人恐惧的灾难不间断上演折磨着人们，在最绝望的恐惧里，有一个女人为大家造了个信仰。
　　她相信，信仰是活下去的力量。

　　在一场大雨后，瘟疫横行更加厉害，女人顶着满身的烂肉，借着雨水和出一捧泥。
　　她到一处空房子里，在桌子上捏出一个泥人，每一处都用尽了心力。
　　用树枝勾勒泥人五官时，树枝划破她的手，血液融进泥土，给了齐寐最初的神识。
　　女人不知道他已经有了神识，她确定泥人捏好了，跪拜祈求，趁着夜色朦胧模糊，她跑出去告诉大家有神可以救他们，只要大家足够虔诚，神仙就会给他们更好的生活。
　　那样的环境下，求神是最后的办法，是黑暗中的一点微光。
　　众人纷纷叩拜，朦胧月色下，他们隐约看到神仙旁站着一道青衫长影，众人纷纷喊神仙显灵的，更加坚定信仰。

　　“你的愿望呢？”齐寐蹲在她身边，“你的愿望我一定会视线。”
　　女人张了张口，看向庙里眼中亮起希望的人们，摇了摇头：“我的愿望实现了。”
　　齐寐回头看了眼村民，又说：“我没做什么，再许个愿吧。”

　　“先留着吧，”女人说，“我想想。”
　　“好。”齐寐扶着她躺好，“我欠你个愿望。”

　　女人心满意足闭上眼，就再也没睁开过。

　　“所以，我应该是她是塑造的。”齐寐讲完故事，转头看许遇，“她是大善之人。”
　　“后来呢？”许遇听得入神，追问，“你救了大家，给他们安全了吗？”
　　“我没做什么，人一旦有了希望，做事会事半功倍，他们开始收拾满地的尸体，集中焚烧，瘟疫褪去后，大家逐渐恢复健康，有力气的人往外走，在周边的草丛树林里发现可食用的野菜和果子，渐渐的，众人重新建起村庄，生活恢复基础常态，就算战争再次带来毁灭，他们依旧有希望在，我，不过是个载体。”

　　说带这儿，齐寐笑了下。
　　“因为我出现以后，恰好战争也平息了，我在村子里当了好几年的战神。”说话间，他站起身到床下，长袖一挥，身上衣服变成玄黑战甲，手握断剑，脸上带有血痕。
　　他乌黑长发用红绳高束起，眼神极具攻击性。

　　“像个战神吧？”他问。
　　“像，”许遇看得有些眼直，“我喜欢你这个形象。”
　　“可惜了，”齐寐松开断剑，身上装扮消散又恢复成平常模样，“我当战神那些年，没人能看到。”
　　“我看得到，”许遇起身说，“你可以变给我看。”
　　齐寐笑，躺回到床上，枕着手臂，笑了笑说：“确实，只有你能看到。”

　　“你还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吗？”许遇凑近他些问，“那个，你说塑造了你的女人。”
　　“以前不记得。”齐寐转过头，修长手指抚过许遇下颚弧度，他视线自下而上，从她的唇角描绘到她眼睛弧度。

　　“现在想起来了。”
　　他眼中带笑，不等许遇反应过来，他又抬手揉揉许遇的脑袋：“早点睡吧，明天带我把你这两年列的菜谱尝尝，等吃够了，我带你去见几位朋友。”

　　“是神仙朋友吗？”许遇好奇追问，“你刚才说的伙伴，就是这几位朋友吗？”
　　“嗯。”齐寐合上眼，低低地应了声，“快睡觉。”

　　“有女神仙吗？”
　　“快睡吧你！”
　　齐寐按住许遇脑袋在枕头上，强迫她睡觉。

　　假期时间，本该是齐寐好好享受菜谱的，但是许遇总是追问他关于朋友的事儿，他耳朵都要出茧子了，没办法，决定先带许遇去见朋友。

　　不见的时候许遇特别期待，这会儿要见了，她又近乡情怯，紧张了。
　　“他们跟你一样喜欢吃人类的食物吗？”许遇问，“我要不要订个酒店的大包间。”
　　齐寐：“不用，就在庙里。”

　　许遇还有好多问题，齐寐都回答得风轻云淡，他告诉许遇不要紧张，也不用那么多顾虑。
　　不管怎么安抚，许遇还是紧张，感觉，有点像见家长。

　　“要不要买点水果？空手去不好吧？”许遇问。
　　“我的神仙，你可千万别买水果，”齐寐连连摆手，“换点没人上供的东西吧，吃水果都吃多少年了。”
　　许遇想想也是，到熟食店扫荡一圈，又去超市看看。
　　为了让路好走些，许遇特意掏出最大的行李箱，全都装进去，带上山。

　　没人的时候，箱子齐寐拿，遇到人，许遇就假装停下擦汗，等旁人走了，再让齐寐拿。
　　全程也算是无痛上山。

　　路上，许遇一直问那几位朋友的事情，齐寐就是不说，一直卖关子：“你见了就知道。”
　　总算是到了庙门前，有人在叩拜。
　　许遇接过行李箱，悄声问身边人：“人还不少，怎么办？要去庙后面吗？”
　　“不用，”齐寐要她坐在行李箱上休息，冲着庙里抬抬下巴，“他们很快就出来了。”

　　话音落，许遇看到一只小松鼠从庙的屋顶踮脚朝她这边望。
　　“你看，”许遇碰碰齐寐手臂，“小松鼠，我第一次在这山上看到小松鼠。”

　　下一秒，小松鼠说话了。
　　“许遇来啦！！！她头发又长了！”

　　“啊？”这完全是许遇没意料到的。

　　“来了吗？她能看到我们的了吗？她可以听到我们说话了吗？”
　　“她怎么又没带防晒帽？真是一点也不小心，我的扇子呢？刚才还在呢。”
　　“慢点，你们帮我一把，大黄，叼我一口。”

　　庙里，许遇看到跑出来一条缺了耳朵的大黄狗，一只翠绿色叫不名的小鸟，最后还有一只乌龟，乌龟被拦在门槛处，奋力举爪，还是爬不出来。

　　“她看到了吧？”
　　小松鼠率先到许遇脚边，歪着小脑袋瞧她，见她低头，小爪子捂在嘴边，声音拔高好几个度：“她低头了，她看见了！！”
　　“我呢，我呢，我呢，看我，看我！”大黄狗哈赤哈赤跑过来，围着许遇转圈。
　　见许遇视线跟着它走，大黄尾巴都要摇成螺旋桨了。

　　“我，”许遇刘海被小鸟叼起来，她转着眼睛看过去，“应该是能看见你们。”
　　“真哒！”
　　小动物们欢欢喜喜，许遇一时间不知道该回谁的话。

　　“搭把手！”庙里传来乌龟的声音，“大黄，齐寐，搭把手！”
　　大黄一转身，熟练地叼住龟壳到许遇身边放下：“你看见它吗？”
　　许遇弯腰捧起乌龟，发现它的小脑袋上还有个小帽子。
　　“看得到，”她笑起来，“也听得到。”

　　“呀。”小鸟转头看向庙的方向，“有人许愿啦！”
　　小鸟飞回庙里，边飞边说：“许遇，我等下就来！”

　　小松鼠和大黄也跑回庙里，许遇看看手里的乌龟问：“要送你回去吗？”
　　乌龟伸长了脖子看许遇，左瞧瞧右瞧瞧，笑呵呵地说：“胖了。”

　　“它不用。”齐寐从许遇手里捞过乌龟，摘下它帽子看了看，又丢开，“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又在玩什么。”
　　庙里传来松鼠的声音：“话剧！它扮演小红帽。”
　　齐寐说：“许遇来了，下次带你们看真话剧。”
　　“真的吗？太好了！许遇最好了！”

　　“你不是问过我，有没有实现大家的愿望么，”齐寐抬了抬手里的乌龟，“显灵的不是我，是它们。”
　　“之前怎么没听你说。”她嫌弃齐寐手法粗暴，接过乌龟抱在怀里，“我还以为庙里一直是你一个人。”
　　忽然想到什么，她又问：“那我之前在你庙里许愿，它们都听到了？”

　　“听到了听到了，”乌龟说，“建议那道甲鱼汤，就别给齐寐喝了。”
　　许遇尴尬笑笑，努力回忆自己之前还说没说过其他过分的话。

　　“我也不知道它们存在，”齐寐耸了下肩，颇为无奈的说，“我看不见。”
　　“啊？”许遇没懂，伙伴就在身边，怎么看不见呢？

　　不等许遇问，齐寐接着说：“我的神力一直在减退，慢慢的就看不到它们了，我以为它们都走了，原来它们一直在。”
　　唇角露出浅笑，齐寐敲了下乌龟的壳：“就像你后来看不见我一样，我没走，我只是无法维持被你看到模样了。”
　　许遇张了张嘴，心里发酸。

　　“你没看到，”乌龟一副看好戏的语气，“你来庙里报菜名时，他在旁边听着有多抓狂！”
　　“胡说什么。”齐寐又敲龟壳，“我可是神仙。”
　　许遇第一，在一只乌龟的脸，看到撇嘴表情。

　　“那现在没事了吗？”许遇小心询问，“你的神力都恢复了吗？”
　　“算是吧，”齐寐回，“因为有你的信仰和忠诚。”

　　“你在逗我吧，”许遇摇头不信，她指着台阶下一位三拜九叩的人，“那么多人来还愿，他们都是信你的。”
　　“你跟他们不一样，你是……”话说一半，齐寐顿住，别开眼：“总之，加上你的信仰，我才稳住神力。”

　　“所以，如果哪天我不信你了，你又要不稳定了，”许遇轻挑眉，“那还请神仙你对我好一点。”
　　齐寐笑得宠溺又无奈：“神仙你都敢威胁，胆子可真大的。”
　　“是啊。”许遇望向小庙，里面的神像逐渐清晰，可以看出是齐寐的模样，“谁让你是我夫君呢。”

　　完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