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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料是风雨黎明前 ...

  •   永王王府花园夜宴,大摆筵席宴请锦衣卫指挥使大人张遥及其夫人江晚。

      花园中歌舞升平,红绸彩缎无数,舞女身披彩衣在庭中如花瓣一般纷飞起舞,奏乐有鼓声琴声不绝于耳。

      美味佳肴被盛在淡黄色净透琉璃盏中流水一般的上来,被端到面前。

      夜空是深邃的,晚风也冷。一轮圆月挂在天空上,透着两分寒意,月下的花影摇动,宴请的客人端起酒杯贴近嘴唇,饮下一口热酒。

      永王卫延面上带着笑,尽管笑意不达眼底,表面上的戏做的非常足。

      锦衣卫指挥使张遥,在朝堂之上除了那几个将军之外无人能敌,年纪轻轻便精于筹谋算计,深受皇帝信任。

      其夫人江晚,为宫中宠妃江岚的亲妹妹,这夫妇二人也算得上泼天富贵。

      “张大人舟车劳顿辛苦了,这一杯本王敬你。”

      “多谢你替陛下来看望本王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只可惜前些日子世子妃被可恶的贼人所害,受了点伤。”永王一个好借口说上一百遍。

      “啊伤势并无大碍,只是大夫说了要静养,本王这个儿子一日都离不开他这个世子妃,便跟着住去郊外的庄子静养去了。”

      “可惜啊。”

      虽说可惜,张遥却清楚这是永王故意这么安排的。毕竟永王只有这一个儿子,否则也不能如此掣肘,处处看护珍惜。

      张遥举杯同样假笑:“并不碍事,既然世子妃受伤,我等便更要等到世子妃康复才好回京复命。否则叫陛下知道了,治我一个不敬之罪。”

      永王在心中暗骂他难缠骂皇帝虚伪,还是与他虚与委蛇了一番。

      等夜宴结束,施罗琴手指都弹的酸了,她默默的跟了过去,果不其然被人拦下。

      她硬着头皮低声说:“我想向殿下引荐一人,可解殿下如今之困。”

      那侍卫叫她在此处等着,随后便是一层传一层的话,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才传到了卫延耳中。

      卫延把玩着手中的杯子,饶有兴趣的问话:“哦?本王倒想知道是什么人可以解我今日之困。”

      “把人带上来。”

      大殿冰冷,施罗琴抱着琴被人带进了殿中跪下,她伏在地上大气儿也不敢出,只得按照谢冰休跟她说好的回答。

      “前几日有一位公子找到民女,说希望得到永王殿下的赏识,他说他叫元子礼,是一位纵横家。”

      一开始卫延还没什么心情,一听到元子礼这个名字便眯起了眼睛。

      元子礼。

      他久寻元子礼无果,这位纵横家竟然自己找上门来,真是上天都站在他这边帮他。

      元子礼是位有名的纵横家,只可惜他只在背后做事,从不在人前露面,这天下有着得元子礼谢敬之二人可得天下民心的说法,能与大诗人谢敬之齐名,可见元子礼之人何其重要。

      卫延心中张遥带来的阴霾一扫而空,眼皮一搭,“赏。”

      “若是真的元子礼重重有赏。”

      “假的也跟你没关系,不要害怕。”卫延走下王座,假意安抚了施罗琴一番,便潇洒阔步走出了大殿。

      施罗琴回去之后,被吩咐之后自会有人去客栈寻元子礼,她无需忧心。

      她才松了一口气。

      也算是帮谢冰休引荐成功了。

      希望这个元子礼是真的有本事,不然真是大祸临头。

      这则消息对于谢冰休来说当然是好消息,能够进入王府就多了一分救下墨室舒掌门的希望。

      林雪是真的好奇,他双手给季显之倒茶,“季兄,你是真的有办法解永王如今之困吗?”

      季显之推开茶杯,直言不讳:“当然没有,我又不是真正的元子礼。你再倒下去就冒了。”

      被提醒过后林雪面带窘色,匆匆收手。

      “只不过元子礼从不人前露面,又声名在外,伪装成他比较方便而已。”

      季显之倒是没办法解决永王之困,但是只要能要了永王的命就够了。

      “明天还要靠你同我演一出戏了。”季显之看向谢冰休。

      谢冰休躺在塌上,腿上搭着条毯子。明日只有她和季显之和应晚兴跟进王府。

      应晚兴说他伪装成王府的侍卫进去,而谢冰休则扮演元子礼的发妻,和季显之一起面见永王。

      难的很。

      季显之靠着椅子闭目养神,矜贵的面孔倒是叫谁看了都下意识多一丝信任。天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值得信任。

      谢冰休并不是心中藏事的人,什么人她都见过,并不畏惧明日面见永王。很快她呼吸逐渐平稳,进入了梦乡。

      林雪赞叹不已,“我是佩服谢姑娘,好像在她身边什么都不需要惧怕。”

      她身上有令人安心的气息,也许是她的心态一直都很平稳,也许是因为她天下第一的实力。

      林雪想着,要是他是天下第一肯定他也什么都不怕,也不怕叶华灵,也不用怕疏雨明,既不用张小姐为他涉险,也能救下很多人。

      要是他会武功,要是他能勇敢的保护张小姐就好了。

      而不是只会软弱的躲在张小姐身后,被本该是他妻子的人保护。

      他太无能了。

      如今的张小姐又在哪里呢。

      一滴眼泪顺着林雪的左脸滑过,滴在地上破碎成瓣,他用手背擦掉脸上的痕迹。

      闭目养神的季显之忽然睁开了眼睛,看着紧闭着双眼默默流泪强忍着让自己不出声音的林雪,终究是闭上了双眼。

      人人都有无助绝望的时候。

      谢冰休未成名之前会有,季显之没当上教主之前也有。

      直到今日,那份绝望还时刻萦绕在他的心间,每每想起都气恨难忍,甚至都睡不好觉。

      夜深了,在永州的深夜外面街道上是没有人的。季显之站到窗前,打开窗户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窗外。

      窗外的永州看起来繁华,实际上内里早就破败不堪,他早几日来永州,多见识了下这里的人生活起来有多难,永王独断专行,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

      林雪回他的房间睡觉去了,还在榻上歇着的谢冰休在他推开窗户的那一刻就醒了过来。

      冷风顺着窗户吹进来,季显之的头发丝被吹起再落下,这么周而复始。他被吹的心烦,稍微拢了下发丝,别到耳朵后面去,连带着蓝色缎带也别过去。

      他不曾回头就知道谢冰休醒了,他也并不愧疚,“将你吵醒了。”

      谢冰休也没有走过去,侧躺着单手撑着头,“你不睡觉,是睡不着?”

      红剑穗被人拿走,他一时气恨连带着想起来了很多的旧事,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终究是也是因为他不肯放下从前那些积怨而已。

      他自己也知道时间太长了早就应该放下了,可心中却也一直盼着有朝一日能够真相大白的一天。

      “实不相瞒,那被王府抢走的东西是我放在店铺中保存的一条剑穗,那剑穗原本是我师傅连着这把剑一并送给我的,只是我不愿意在剑上挂着个东西,就一直放在店里了。”

      他转过身,有些无奈的抬手:“这么多年过去,我也有些想念这条剑穗,我师傅将剑穗给我的时候非说什么是他的一个故人送他的,叫我务必珍惜。如今我师傅故去几年了,他留给我的东西也并不多,这剑穗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我是一定要拿回来的。”

      谢冰休听到这里反而产生了一个新的疑惑,“既然这把落雨剑和那剑穗一样是你师傅送给你的,之前怎么拿来送我。”

      季显之啊了一声,“我并不擅长与人打斗,这剑在不在我手中都一样,根本不会千古留名。”

      “我这个人喜欢送人东西,但是不喜欢别人不经我的同意将我的东西拿走。”他抬手,屈起食指在鼻子附近磨蹭了一下。

      谢冰休刚醒,头脑混沌了一会儿,肚子就开始叫起来,起身想去客栈厨房找点东西吃,季显之就扔过来一个纸包着的点心。

      “吃吧,等一会天亮了下去吃早饭。”

      谢冰休摸着点心的纸,点心已经碎了不少,多了粉末,打开之后她坐到桌子边上,给自己倒点水就着点心吃。

      茶水已经凉了,不过好在点心带着桃花的香气,压下了腹中的饥饿感。

      当今的皇帝陛下只剩下永王这么一个弟弟,还是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当时二人年少时也是情谊深厚,不然也不会将永王送来永州这么一个富庶的地方。

      虽然不算太富,总归也一口苦都没吃过。谁成想时间长了人也是会变的,永州这么一个富庶的地方叫永王治理的是乌烟瘴气,原本兄友弟恭的局面变成了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呢。

      说来这永王也是有些本事的,王府之中应该是暗藏了不少的秘密。否则以墨室舒的实力,起码也能逃走,而不是被关在王府被拿来做筹码威胁墨家。

      “这墨室舒和墨烬晗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关在王府,若是二人分开,就更加麻烦了。”谢冰休说。

      “你那条剑穗也不知道是被何人拿走,如今又放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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