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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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还是法语课，法语老师预祝了沈独新年快乐。
沈独现在没什么新年的概念了，离新年近一天就是离法语高考近一天。
下课时，法语老师遗憾地跟他感叹这里不让放烟花，没什么节日气氛，顺便给他讲了一遍气氛这个词的拼写和用法。
沈独回唐无咎房间拿了两根呲花给他。
“Merci.”法语老师笑着背上包，“你平时住在那边？”
“嗯。”沈独点点头。
“男朋友？”法语老师问。
沈独愣了一下，又点头。
“真好啊，有活力。”老师用法语说了一句，后面半句沈独没听明白，好像是祝福的意思。
等法语老师离开，王旨光着膀子从卧室平移出来：“完了，他刚才说的我一句没听懂，读两年书喂了汪汪了。”
“我也没怎么懂。”沈独说。
“懂不懂就这样了，下周考试别紧张。”王旨说，“行了我要拉屎了，回去跟你男朋友温存去吧。”
沈独低头收拾书。
“哎对了你元旦还过吗？今儿晚上去不去酒吧跨年？”王旨回头问。
“你一边知道我下周就高考了一边邀请我去酒吧？”沈独无语地看着他。
“也对。”王旨中肯地点头。
“温存去了。”沈独抱起一摞书朝大门走去。
“准了，滚吧。”王旨说。
这个年沈独是没机会跨了，跨也跟唐无咎温存着跨。
总是说“明年生活就会变好”，但其实地球绕着恒星转了一圈跟生活好不好屁点关系没有。
人还是得有希望。
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
唐无咎昨天凌晨五点才吃了药睡着，现在也没醒，沈独在客厅把刚才讲的内容回顾一遍，蹑手蹑脚地走进卧室。
唐无咎睁着眼，面朝天花板。
“醒了？”沈独问，“干嘛呢？”
“感悟宇宙。”唐无咎回答。
“感……行吧。”沈独失笑，“感悟出什么来了？”
“感悟出来今天应该出去跨个年，你有时间吗？”唐无咎坐起来。
“下午画室有联欢会，我已经请假了。”沈独坐到床边，顺势压着唐无咎膝盖躺下。
三天元旦假，他本来没有出去玩的打算。
“晚上才跨年。”唐无咎把他肚子上被蹭开的衣服往下拽了拽。
“什么时候跨我也请假，我不认识他们。”沈独说。
“不交朋友？”唐无咎说。
“我从八月份到现在就交了你这一个朋友。”沈独躺着，往窗户的方向拱过去，伸手拉开窗帘。
“瘫痪了？”唐无咎无奈地继续帮他拽衣服。
“不想动。”沈独懒洋洋地躺着，刺眼的阳光照在脸上。
“你不动我得动。”唐无咎用膝盖顶了顶他的腰，“起来。”
沈独不情不愿地坐起来：“晚上去……逛个街吃个饭？”
“还去上次那个商场？”唐无咎问。
“你身为本地人活动范围只有五十米吗。”沈独打开手机，“我看看……你想去哪？”
“都行，你定吧。”唐无咎回答。
“我在问你想去哪。”沈独抬头看他一眼。
唐无咎愣了一下，领会了他的意思，掀开被子找拖鞋：“我想想，洗完脸告诉你。”
卫生间响起水流声，过了一会儿花臂跳进来，呼噜着蹭沈独的手。
沈独被它蹭得拿不稳手机，于是举高双手。花臂又开始蹭他的嘴和下巴。
唐无咎擦着脸出来：“你赶紧摸它两下，要不然它打你。”
沈独敷衍地揉了揉花臂的头：“一只猫脾气那么大。”
“去滑冰。”唐无咎冷不丁说了句。
“嗯？”沈独前两秒没反应过来，“哦，行啊。”
“会滑吗？”唐无咎问，“不会滑也去。”
“会。”沈独回答，“哪个冰场？我有几家的会员。”
“野冰。”唐无咎打开冰箱拿了剩粥剩菜，“到那你教我滑，我不会。”
“不是，万一咱俩都不会就光坐冰上打滚吗？”沈独被他这个说话顺序逗笑了。
“有冰车，可以坐上面出溜。”唐无咎说，“还有放花放孔明灯的，冬泳的钓鱼的，滑冷了就回车里待着。”
听上去就很热闹。
“你以前经常去？”沈独问。
“小时候天天旁观，我妈怕我掉下去不让我滑。”唐无咎说。
“……其实我也有点怕。”沈独思考一下，“冰结实吗？”
“掉下去马上有一群冬泳大爷过来捞你。”唐无咎说。
“那意思是不结实啊。”沈独挑眉。
“今年天儿冷，不使劲踹应该掉不下去。”唐无咎端着热好的饭回到客厅，“吃早饭了吗？”
“没有，但是我不吃剩的我要点一份黄焖鸡。”沈独说，“你也别吃剩的了。”
“我勤俭节约。”唐无咎无所谓道。
“听着像骂我呢？”沈独看着他。
唐无咎点了点头。
“操。”沈独笑起来。
他抻了抻腰，趴到茶几一角写练习册，唐无咎为了不让饭味儿散到他那边，在茶几另一个角吃饭。
沈独抬起头想说话。
“继续，掐点儿呢。”唐无咎看了眼手机。
沈独啧一声，低头用了二十分钟把这套卷子写完：“能发言了吗？”
“请讲。”唐无咎说。
“你眉毛上那个口子会留疤吗？”沈独问。
“不知道。”唐无咎摸了摸创可贴，“之前豁过好几次都没留疤，但是不像这回直接扯开的。”
沈独凑过去观察他另一边眉毛，很浅的痕迹，没有颜色就是有点反光。
他确实是不容易留疤的体质，夏天在道观磕的那个口子已经找不着了。
“会豁开还打那么多次。”沈独捧着他的脸研究他脸上还有没有别的眼儿。
唐无咎看着他没说话。
“脸上没油吧？”沈独跟他对视着。
“没有，亲吧。”唐无咎说。
沈独亲了他一口，回到茶几角写下一套卷子。
歇歇停停地写了俩小时，到后来脑子不转了，不止一次把p开头的词写成patinage。
表达了对滑冰的向往之情。
跟唐无咎定的九点开车去野冰场。
一整天沈独几乎一直在学。
中途有那么几次累得烦得实在不行了，想着高考咬咬牙也忍了，不停给自己洗脑说不定下一个知识点高考就会考。
夜幕降临，窗外偶尔有烟花声，回头却看不到花。
今年的最后一个晚上。
唐无咎端了杯温水过来，放在沈独旁边。
像被拨动了开关，沈独手底下那个a只写了一个半圆，他放下笔：“不写了。”
“歇会儿。”唐无咎摸了摸他的后脑勺。
“也不歇了，走。”沈独站起来关掉台灯，“去冰场。”
唐无咎看了眼表：“走。”
沈独去洗了把脸，迅速穿好外套换好鞋。
知道下周要高考。
还是不想让这个晚上就这么过去。
想多留住几个小时，想多吹吹风，看烟花，牵手拥抱……
唐无咎也穿上外套，很自然地把一条围巾裹在沈独脖子上。
沈独可能是学懵了，一直到进了车里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笑什么？”沈独疑惑地看着唐无咎。
唐无咎回头倒车，笑着叹了口气：“你小时候测过智商吗？”
“找打架直说啊。”沈独说。
唐无咎笑着开车，没回答。
“到底笑什么呢？”沈独追问道。
“出门之前我看你学得眼睛都直了，就想试试直接把围巾套你脖子上，没想到你还真一点反应没有。”唐无咎说。
沈独低头看了眼围巾。
红的，新的。
他还以为是之前老妈买的那条，触感差不多。
“元旦礼物？”沈独眨了下眼。
“嗯。”唐无咎点头。
“谢谢……”沈独说完无奈地笑了。
唐无咎第一次送礼物就被他跟个傻子似的忽略了。
“我还没准备……一直到昨天我都没有今天是个节日的概念。”沈独捻着围巾一角。
“考完试再说，不着急。”唐无咎说。
“嗯，正式的我再准备两天。”沈独望着前面密集的红色尾灯，“今天先……我也得想想。”
他总觉得唐无咎谈恋爱的方式很老套，又看电影又逛夜市又送围脖的，今天发现自己也半斤八两。
沈独想了一路也没想出来什么清新脱俗的礼物。
在某个红绿灯过后睡着了。
再醒来时，车座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平了，天窗敞着，沈独一睁眼就看到了天窗中绽放的烟花。
沈独侧过脸。
唐无咎也放平了车座看烟花。
“我要是醒不过来你准备一个人跨年吗？”沈独看着他的侧脸。唐无咎瞳孔里闪烁着细碎的光。
“十二点之前肯定给你晃起来。”唐无咎握住了沈独的手。
“这样也挺好……”沈独转回去看着天空。没有星星月亮，没人放花的时候就是雾蒙蒙灰秃秃一片。
牵着唐无咎的手看雾霾都诗情画意的。
一束光尖啸着升空，绽放，像在大声祝福些什么。
就这样躺了几分钟，谁也没说话。
沈独坐起来环视周围。
这片地方破败又热闹，冰面上全是人和碎冰碴，路灯光照在上面，模糊苍白的一团。
沿河有一条摆地摊的，买什么的都有，还有冰钓的一边钓一边卖。
“我出去一下。”沈独推开车门，“买礼物。”
唐无咎捏两下他的指尖，松开手表示允许。
“别出来啊，也不许看。”沈独叮嘱一句，关上车门。
外面冷风呼啸，他揣着兜仔细地溜着地摊。
数据线，劣质文玩，袜子毛衣，王八螃蟹皮皮虾……
有一个摊卖得非常杂，各种二手货物，沈独甚至看见了插卡的小霸王游戏机。
红布的最边上摆着一面镜子，停车场拐角处挂的那种凸面镜。
看着挺新，说不定刚从停车场偷出来的。
在一堆破铜烂铁里这个东西成功吸引了沈独的目光。
一种如果摆在家里会奇特中带着一丝牛逼的感觉。
只是他喜欢，唐无咎不一定喜不喜欢。
沈独离开摊位。
其实他买个气球唐无咎都喜欢。
就像这条围巾，要放在商场他根本不会注意，现在这就是他最喜欢的围巾之一，另一条最喜欢是老妈送的那个。
逛到头，什么能买的也没有，总不能买两条鱼回去喂花臂。
沈独又回到停车场圆镜前，犹豫着要不要当礼物送出去。
新年快乐，送你个破烂儿？
“看上了？”老板坐在马扎上，“一百拿走。”
沈独第一反应是这玩意肯定不值一百。但他懒得讲价，扫码付了钱。
临时的礼物，奇形怪状就奇形怪状吧。
“给你拿个兜儿？”老板拎起圆镜。
“不用了，我拎着就行。”沈独接过来。
他感觉得绑个红绳。
要不然太像破烂了。
沈独走到卖毛线的摊，都是大团的毛线。
“有小捆的吗？”沈独问。
“要多少？现给你薅一捆。”大妈问。
沈独思考一下，拎了拎圆镜：“能把这个绑起来的就行，红色的。”
大妈疑惑地看了眼镜子，低头拿起红毛线豪爽地扯了几下，剪短递给他：“送你了，这点儿我都不好意思收你钱。”
“谢谢。”沈独说。
“送人吗？一般女孩可不喜欢这个。”大妈说。
一般人类就不太可能喜欢这个。
“送男的。”沈独笑笑，“实在没有可送的了。”
“买两团线也行啊……”大妈还是一脸不理解，“会缠蝴蝶结吗？拿来我给你弄。”
“谢谢啊。”沈独再次道谢，蹲着看大妈打蝴蝶结。
毛线打出来的结只有拎起来的时候是个蝴蝶，一松手就变成几缕线。
临走时有点过意不去，买了两团线。
回到车旁边沈独拉开车门：“新年快乐。”
唐无咎看他一只手镜子一只手毛线，眨了下眼：“……打算送哪个？”
沈独把镜子举起来。
“谢谢。”唐无咎说得很诚恳。
“你怎么不质问我它有什么用。”沈独笑起来。
“照镜子啊。”唐无咎说。
“嗯。”沈独在车门口低头笑着，“能放在鞋柜旁边，换鞋的时候看一眼脚，还能给花臂照镜子。”
“我真挺喜欢的，这么独特的家具。”唐无咎看着他。
“我当你说的是真话啊。”沈独拉开后座车门把镜子放进去，“这个就是个临时的，等考完我有空逛商场了再弄正式的。”
唐无咎下了车，过来搂了他一下：“新年快乐。”
冰面上有人点烟花，着了以后一群人喊叫着跑开。这个花不能上天，在冰面上呲成了半圆形。
沈独盯着不远处的光芒：“很快乐。”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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