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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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四月芳菲尽。
生机勃勃的景象总是让人坐不住，只想着往外跑，即便只是散散步也好。
悠闲的午后，我静静地在御花园荡着秋千，手上捧了一本在这紫禁城颇有争议的“不雅书籍”。
前几日，康熙和他的大军浩浩荡荡凯旋而归，自然免不了一番大肆庆贺。一向“民以食为天”思想严重的我怎会放过山吞海喝的机会。不过，既是宴席，自是避免不了那些不想看到的嘴脸。
自从上次欣岚对我的恐吓事件后，我并没有如她所期望的那样，每天过着胆战心惊，忐忑难安的日子。我还是一如既往地想笑就笑，想玩就玩。觥筹交错的宴席间更是肆无忌惮地和阿哥们打打闹闹，自然也包括胤禩。
比起我，她其实更困难，因为我可以完全放开，而她必须要在众人面前继续维持着那份“淑雅”，最多只是在没人注意时，细长的眉眼忽的一转，恶狠狠地瞪向我，等我抬头看我眼中的惊恐。。。。可惜啊，我总是让她失望。
酒桌上的整人方式怕是她不会再用了，在座的阿哥们无一不晓我的酒量，只怕到时候尴尬的不会是我，反倒是她下不了面子。于是，虽说康熙赐宴好几次我们都坐在一桌，可究竟还是没逮着机会算计我。算计不到我，她的注意力自然会转移到胤禩身上去。
看自己喜欢的人，眼神总是不同的，正所谓由爱故生怖，即便像她如此明目张胆的人，偷偷看胤禩时，却也是一副娇怯可人的模样。偶尔也会和他的目光有所碰撞，胤禩礼貌的颔首一笑便可以让她的脸蒙上一层薄薄的红晕。要说我看到这场面心里不失落是不可能的，实话说，只要胤禩和她在一起的场合，我就会紧张起来，罢了。。。同样是由爱生怖忧啊。
“表妹在想什么呢？这么久都一动不动的，莫非小丫头倒有心事了？”胤祺爽利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就在想大表哥啊，仿佛好些日子都没瞧见你了。”看到胤祺挺阳光的笑着，不觉心中的悒郁点点消散开来。
“哼，你倒还真是甜言蜜语信手拈来啊，怎么平日只见你和九弟十弟他们闹得欢腾？”胤祺好脾气地打趣道。同样的英姿挺拔，却比其他阿哥们无端地多出份平和的味道。
“表哥这是去哪啊？”我望了望身后，应该是胤禛住所的方向。
“刚从四哥那出来，闲来无事，找他叙叙。”
无事？算了吧，你们一干皇子阿哥，何曾有一天是无事的，只怕是不可说而已。
“是吗？倒是很少看到表哥会去找四阿哥聊天啊，他这么少言少语的人，有什么好叙的？”我不禁流露出对他话里的怀疑。
“朝堂上的事，表妹也要问到底？”胤祺故作轻松地拍拍我的头，眼中反倒是掠过一丝担忧。还未等我开口，便以杂事繁忙而离开了。
越来越多的疑虑从心底产生，胤祺一直是与世无争的，向来好多事他都是离得远远的，从不参合，如今却去找胤禛，此事必定和胤禛有关。
“四弟向来沉得住气，怎么今儿个在朝堂上会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拒绝皇阿玛呢？”正想着，远远瞥见胤褆和胤祉正疾步朝这走来。我连忙躲到降雪轩的东廊柱后，看着他们往胤禛的住所走去。
“这事确实很怪，老四都快过了成婚的年纪，原想着这次提起，该是有个定论了。。。”随着两人渐行渐远，本就刻意压低的讨论声小到听不见了。
原来是关于胤禛的大婚问题。去年貌似康熙也有意无意地提醒他该成亲了，可这个工作狂一点都不领情，以年纪尚小，一心只想为皇阿玛分忧艰难为由搪塞了过去，今天估计是在朝会上正式提起了。理应说王公大臣们都在，以胤禛的智商断然不会驳了康熙的颜面，只是究竟是什么原因呢？总之一点，康熙今天应该是生气了，所以才会出现阿哥们人人自危的场面。
预知历史的我知道，胤禛不管有何原因，必定是要娶了费扬古的女儿那拉氏为妻的。在他心里，那把位子恐怕是再重不过了，内大臣费扬古是朝廷重臣，娶了他女儿，他的势力必然会壮大不少，只可惜，娶妻生子在这些阿哥们心里不过都是浮云而已。
“哎”。。。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继续捧起那本在性质上颇受争议的“不雅书”，懒懒地走到院子里坐定。
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通过镂空的院门，在地上投下小孔一样的光斑。那些小点顽皮地跳动着，眼花缭乱的感觉让我想睡觉。
眼皮沉地抬不起来，伴着鸟语花香，潺潺流水，我不得已地去约会周公了。
恍惚中听到有人交谈的声音，低低的，很熟悉，但是我的思绪还执着地在和周公寒暄，所以迷迷糊糊地不真切。
和周公聊了一会，我又开始飘飘荡荡地不知去往何处。。。
好熟悉的场景啊，森林，雪原，还有大海。。。森林中的一个小木屋里亮着橙色的光，在冰天雪地中，显得尤为温暖。从屋里传来隐隐约约的交谈声。。。
待我准备上前探个究竟，却发现自己腾空而起，悬在半空。
“放我下去，我要去里面看看，让我进去！”我挣扎着，叫着。
“怎么连睡觉都不得安稳。。。”，耳畔是一个低沉的声音，带着几许讥讽的笑意。
睁开眼，森林没有了，大海也不见了，小木屋更是无迹可寻，眼前只有一张熟悉的面孔。
“四阿哥？”我惊讶得睁大双眼。。。这会儿他还有空出来？
“嗯，你醒啦！”胤禛无视我的震惊，有些戏谑地笑笑。
“我。。。怎么悬在半空？”，梦里的景象都消失了，而我的状态却还是没变。
“在外院睡觉会受凉的，我抱你去绛雪轩。”胤禛淡淡道。
“啊？我。。我自己走！”，意识恢复了过来，我赶紧窘迫地挣脱他。
“别动！就要到了。。。”，胤禛眉头一皱，加重了手臂的力度。
每次他一大声，我就无语问苍天，只好无辜地看着他，任凭头脑千回百转。
他抱着我走进东阁，在床边把我放了下来。
“我看看书睡着了？”
“嗯！你的丫头呢？”胤禛看了看周围，发现一个人也没有。
“我最讨厌出来玩的时候带人了，反正又不是自己认不得路，虽。。。。然。。。。”，我说到一半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提比较好。
“什么？”，胤禛抱着手臂歪着头等我说下去。
“虽然有那么几次走的比较远，然后回去的时候小迷了一下路，不过我每次都会碰到好心的太监哥哥送我回去的。。。”
“呵，天底下竟然会有你这种人。”，他的语气中却是压抑不住的笑意。
“不就方向感不强而已。。。”
“妍妹妹进宫有7年了吧。”，胤禛微微抬起头，目光中不乏讽刺的意味。
“嗯，是啊，但是这些房子都长地差不多，特别是晚上回去时，我觉得哪都是延禧宫。”，哎~一律的红墙黄瓦，我就是再生活个5年也还是会搞混。。。好吧，我承认自己是个超级路痴。
“不管怎么样，以后身边还是带几个人，听到没有？”
“没听到！”，我小小声的嘀咕。
“没听到也无妨，找个太医给你检查一下耳朵。”
说这么小声都听得见，我真是服了。
四阿哥这个时候怎么会来逛园子？”，康熙被你惹怒可不是寻常事，怎么倒有心思出来。
“诸事纷扰，不过出来走走罢了。”语气虽淡淡然，眼中却是明显的烦躁。
“你最近在看这个？”，胤禛拿着本书朝我晃晃，企图不着痕迹地扯开了话题。。。
就说怎么好像手里少了点东西。。。。。天！我的《西厢记》。不过万幸的是我昨天把《金瓶梅》看完了，要是今天他发现我手里抓的是《金瓶梅》的话。。。估计刚才不会抱着我朝这里走了，应该是往护城河的方向。。。
“是啊!”，我装的很平静，而平静的掩饰下是我那颗跳动不安的心。。。
“这书哪来的？”
“买。。。的。”
“谁帮你买的？”
“自己！”，我可不能出卖我亲爱的表哥。
“自己？”，他的眼睛眯了起来，浓浓的眉毛纠结在一起。
“嗯。。。我也有银子的。”，我躲躲闪闪着目光。
“哦？宫里没有么？何苦要去宫外买？”，怀疑的眼神定格在我的身上。
“因为。。。这书在性质方面有些。。。。有些。。。。”
“你是怕我不准你看吧！”，在我踌躇之时，他一语中的。
“确实。。。如此！”，我一副被拆穿的样子，低着头，只想赶紧结束这天杀的“会谈”。。。。一次午睡引起的一场“血案”。
“你很怕我，是吗？”，脸上突然传来一阵凉意。
胤禛捏着我的下巴，眼神中有深深的疑问。
“还好啊！”，我故意伸手撩动头发，借机挣开了他的手。
“看着我！眼睛不许躲开！”，胤禛瞬间提高了音量，让我不得不惊恐地看向他。
“为什么每次你看我的眼神都是如此，我有那么可怕吗？”，他的眼神不光是疑问，还带着一些气愤与懊恼。
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是摇了摇头。
他没有再追问下去，盯着我看了好一会，才几不可闻地叹了叹气。
“晚妍。。。”
听到自己的名字从他低沉的嗓音中跳出来时，我惊讶地抬起头来。
“晚妍，我不希望你怕我，你明白吗？”他的声音温柔到让我无所适从。
令人窒息的安静，让我清楚地听到自己错杂的呼吸和凌乱的心跳声。
“你可以对着九弟十弟撒娇，和十三弟十四弟他们那般心无嫌隙，甚至。。。你可以对着八弟毫无顾忌地袒露自己的心事。。。”，提到胤禩，他的脸上是难掩的失落。
“四阿哥，我。。。”
“你知道你最吸引人的地方在哪吗？”，胤禛用问题打断了我的话。
“我不知道。”
“就是你的那份真实，在这紫禁城是多么的难能可贵。”，他脸上的愤怒与失落已经被微笑所替代。
“晚妍，记住，我。。。也想要你的这份真”
胤禛走到我的面前，定定地看着我，眼中一贯的冷淡早已荡然无存，漆黑的瞳孔透着深不可测的幽光，深邃而坚定。
胤禛走后，我反复地揣摩这他话里的意思，他是仅仅想和我做朋友还是。。。。？
我发现自己根本不敢想下去。
今天他对我说，他也想要得到我的真诚对待？我该怎么做呢？
其实，这些年的相处，他除了冷淡点，严厉点，别的好像也没什么，可是预知历史的我知道以后他与胤禩之间的纷纷扰扰，对他的那份原始的畏惧实在不易消除。但是。。。笑尘又提醒我和他的关系不要搞僵，这本来就是矛盾的啊。。。
回忆着刚才他看我的眼神，似乎暗含着一些难以捉摸的意思，难道他对我。。。。。。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住了！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试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