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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他不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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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这样的日子只持续了半年，姜延希就疼的一夜一夜的睡不着，我不放心，又带他去另外一家医院检查，结果震惊了我一辈子。
骨癌晚期。
那天的天气明明很好，阳光也很明媚，可老天爷给我的消息怎么那么寒人呢？明明一个月以前还良性怎么突然就恶性了……
姜延希见了我的表情大概惨猜出了他的病情。
“阿北，没关系的。”
他笑得温和，我抱住了他，自从生病他真的瘦了好多。
“小老师，住院吧……我……”
姜延希拍了拍我:“积极治疗，总会有希望的。”
但愿如此。
他身上的月季味，永远围绕在我的鼻间。
我给姜延希办理了入院手续，开始了治疗生活，这家医院不行，就转到另一家，陆陆续续治疗了半个多月，我开始四处打听哪位医生治疗手段高超，最终到了B市第一医院。
我听说那位医生叫贺凛。
我直接挂了他的专家号，可贺医生见到姜延希的病历本以及各种检查结果对我说:“让病人化疗吧。”
化疗，那我的小老师该有多疼啊。
“贺医生，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叶先生，手术和化疗是这位病人目前最好的治疗手段……”
“我知道了，谢谢贺医生。”
22.
姜延希答应了下来，他也舍不得我，化疗让他的头发逐渐减少，少到不敢照镜子的地步。
夜里姜延希还是会疼的睡不着，求着我给他打镇痛剂，一个月的时间，姜延希瘦的不成人样，我看着他吃一些吐一些心里说不上来的滋味。
“阿北，我没事，别哭……”
他明明没多少力气还是会抬起胳膊给我擦眼泪，我握住他的手:“小老师，你争点气……我们还没结婚呢……”
姜延希笑的还是很好看，这样的日子对于我来说，过一天少一天。
慢慢的，化疗的后遗症来了，姜延希时常贫血，我学了很多汤药的煎法，可对于姜延希来说，都无济于事，夜间发烧也变成了常事。
在我的努力之下，姜延希有了点精神，贺医生查房的时候表情也没那么严肃了，那天贺医生刚进房间就来了一位陌生男子，嘴里喊着贺医生的名字，我看清了来人，长得好看但是有点黑。
他一点都不认生，冲着我说道:“贺凛医生技术很高超，药到病除……”
没说完，就被贺医生拽了出去，不过我看见了他们手上带着的戒指，说来惭愧，我和姜延希在一起这么久还没给他买一对像样的戒指。
下午我就买了一对银戒指和一捧玫瑰花，单膝下跪对姜延希说到:“小老师，等你病好了，可要嫁给我，不许跑了。”
姜延希接过玫瑰:“我愿意嫁给你。”
“以后补你一场婚礼。”
“好。”
23.
姜延希的状态一天比一天差，肺转移开始咳血了，癌细胞扩散的也很厉害，贺医生愁的每天都在姜延希和我面前转，他很负责。
几天一次的化疗让本就虚弱的姜延希更加虚弱，夜里整夜的疼痛让他想放弃自己。
终于，他还是对我说出口了。
“阿北……我求求你……我不想治了，我真的不想治了……我好疼啊……我求求你，给我个痛快吧……”
姜延希，你知不知道我舍不得你。
“阿北，以前都是我由着你，这次，你由着我好不好，求求你……我受不了了。”
姜延希哭的我心尖发颤，我犹豫了，我真的舍不得姜延希，护士敲了门，喊道:“姜延希家属，去医办室一趟。”
我去了，贺医生脸上漏出了一丝愧疚，把病例本给了我:“叶先生，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贺医生的意思我懂了，姜延希没有治疗的必要了，我眼眶一酸，声音也跟着染上了哭意:“他还能活多久……？”
贺医生叹了口气，开了点羟考酮缓释片:“三个月，你多陪陪他吧。”
我回到病房，他看见了我手上的病历，突然笑着和我说:“阿北，我们回家。”
我给姜延希办理了出院，他心情很好，自言自语道:“住了这么久的监狱，终于出来了。”
我给他带好帽子:“小老师，想去哪，我带你去。”
姜延希想了想:“我想去苏州，划船。”
我连忙答应他，想着明天买票，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好。”
他坐在副驾，我在主驾，有一瞬间，我好像回到了职高那年，他带我回家。
晚上吃完饭，他想去洗澡，我在外面看着电视，他出来身上很香，可化疗的痕迹也显眼。
“还是家里好，还是家里好……”
他坐在沙发上，靠着我。
“要是一直这样该多好……”
我打断了他:“喂，小老师，婚礼你想在哪里举行。”
“西藏行不行？”
“行。”
我答应他了。
24.
我买了两张飞到苏州的票，在苏州租了套房子，带他游山玩水，两个月，一眨眼就过去了。
六月四日，天晴，他坐在客厅晒太阳，突然他叫我过去，心里有一丝丝不好的预感。
“阿北……我想抱抱你。”
我抱着他，明显感觉姜延希的体温有点高，我知道他又犯低烧了。
“我去给你找点退烧药。”
“阿北，我困了……”
姜延希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力气，我就那么抱着他，他在我怀里没了呼吸。
姜延希走了。
走的很平静，脸上没有痛苦的表情。
他的手逐渐凉了下来，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眼泪一滴一滴的流在了他的脸上。
“姜延希，你走了，我怎么办啊……”
那年我二十二岁，他二十八岁。
25.
姜延希走之后一年，我在西藏举办了我与他的婚礼，请帖也给了贺医生，毕竟他帮了我们那么多忙。
“贺医生，好久不见。”
贺凛只是微微点头，我张望的看了眼，之前贺凛旁边的男生没来。
“你在看什么？”
贺凛的声音依旧平静。
“之前和你一起的那位……”
贺凛顿了顿：“没事，这是我和他的份子钱，以后就不要叫我贺医生了，叫我贺凛就好。”
“你辞职了？”
我惊讶的看着他，明白过来，他的爱人或许和姜延希一样吧。
小老师，婚礼开始了，你怎么还不来？
26.
姜延希，我爱你。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