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1、钱才钱妆 ...
-
容绒冲着他灿烂一笑,道:“我梦见琉璃阁开满了向日葵,你站在花丛中对我笑。花花,你笑起来比不笑更好看,你为什么不喜欢笑呢?”
不知为何,花寄此刻很想像容绒那般自在地笑,可他做不到。别人眼中的天之骄子,却连嘴角上扬这种基本能力都没有,说来可笑。
他放弃了。
容绒忽然上前,站在花寄近在咫尺之处。她比他矮了一个头,如今只能仰头看着他。花寄垂眸迎上她那张眉眼含笑的脸,一时失神,未能躲开抑或将她推开。
容绒伸出两只手的食指,轻轻放在花寄嘴角,而后牵引着他的嘴角上扬。这个姿势虽不能让花寄笑得自然,但到底是笑着的模样。
“你看,我就说你笑起来更好看。”容绒不无得意地说。
花寄忽然握住容绒两只手的手腕,将她不安的手控制住,沉声说:“不许胡闹。”
容绒努了努舌头,低着头不敢去看花寄。见她这副模样,花寄嘴角控制不住地微微上扬。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原来笑不是刻意为之,而是发自内心。而他发自内心的笑容,便是看到眼前这个女子在他面前肆无忌惮地胡闹。
花寄又迷惘了。
就在花寄出神地看着容绒时,后者挣脱他,一溜烟跑出了屋子。
刚从花寄屋里出来,容绒便看见魁也脚下踩着一只胖乎乎的灰色耗子,正站在她门口喵喵大叫。
“阿猫,你在吃早饭吗?”容绒热情地打招呼。
“喵~喵呜~”
“不了不了,我不喜欢吃耗子。”
“喵呜~”
“你去问问随意,说不定他喜欢吃呢!”
“喵~”
花寄出来时,便看见一人一猫聊得正起劲。他站在门边,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
隋意这时也走了过来,他问容绒:“小师妹,你听懂它说什么了啊?”
容绒道:“没有啊,我随口聊的。”
隋意早该料到的,容绒又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他无奈地说:“小师妹,我不喜欢吃耗子。”
“哦,是吗?我以为你喜欢呢!”
这时魁也终于忍不住说了人话:“我也不吃耗子,但是它大清早就在师妹门前鬼鬼祟祟,我才将它抓住的。”
容绒想起了早些时候听见的猫叫,忽然明白了个中缘由。她弯下身子提着耗子尾巴,将耗子倒吊起来。耗子怕得吱吱叫,四肢乱舞,试图挣脱。
“我母后说了,让我离男子远一些,哪怕你是只耗子也不行,所以别来找我了,听话。”容绒一脸认真地说。
就在这时,自门口闯入两个长得贼眉鼠眼的男子。二人一见到被容绒倒吊起来的灰耗子,便像是被五雷轰顶,天塌下来了一般。
他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如丧考妣般哀嚎道:“王子殿下!我们的王子殿下啊!”
容绒手中的耗子还吱吱叫了几声,像是在回应那两个男人。
好半晌,两个男子才从惊恐不安中镇定下来。他们起身走到容绒面前,其中一人愤愤道:“臭丫头,胆敢抓住我们王子殿下,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容绒看了一眼手中的耗子,不可置信地问:“这是你们的王子?”
“这位正是我们鼠族最尊贵的王子殿下,你还不俯首称臣!”
灰耗子在容绒手中摆了两下,再次试图挣脱束缚。容绒手一松,那灰耗子便落在地上,还因太胖而在地上弹了弹。一阵白烟过后,它化作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子,约摸二十上下,与容绒一般身量。
“王子殿下!”那两个贼眉鼠眼的男子又开始嚎了起来,“尊贵的王子殿下,您没事吧?”
那王子装模作样地理了理衣服,说:“自然无事。”
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就好像方才被兔狲踩在脚下的不是他似的。他高傲地对两个侍从说罢,又看向容绒,将手搭在胸前,朝她微微鞠躬,显得彬彬有礼。
“我乃鼠族王子钱才,这厢有礼了。”
听闻此名,容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钱才大概也明白容绒的笑点,便解释道:“是才华的才。”
“哦。”容绒抿着嘴,尽量克制笑意。
钱才又道:“方才与姑娘生了误会,本王子在此向姑娘赔礼。实不相瞒,我之所以会出现在此,只因瞧见姑娘长得极像我的妹妹,钱妆公主。”
“你们鼠族不是钱财就是钱庄,很有钱啊!”容绒调侃道。
“其乃红妆之妆,而非山庄之庄。”钱才耐心地解释道。
“你说我长得像她,有多像?”容绒问。
“我妹妹乃是整个鼠族最美的女子,姑娘的五官与她极其相似,只是身材比不上她。”钱才说罢,又对那两个侍从说:“把公主的画像拿出来。”
“是。”其中一人应道,旋即摊开手,掌心显现一卷画轴。他将画轴展开,里面的女子画像便清晰地展现在众人眼前。
也不能说这钱妆公主跟容绒长得像,只能说长得毫不相干,除了都是女的,大概八竿子打不着。
画卷中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女子,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与钱才长得很相似。
容绒指了指画卷,又指了指自己,错愕地问:“这叫跟我长得像?”
“自然,若是姑娘再稍微胖一些,便与我妹妹长得一模一样了。你们说是吧?”最后一句话,钱才是对那两个侍从说的。
两个侍从狂点头,其中一人说:“方才我便险些将这位姑娘认成公主殿下,只是公主殿下向来尊敬兄长,不会对兄长不敬,我这才不至于认错。”
“你们是认真的?”容绒又问,她甚至猜测是不是这三只耗子在逗她玩。
钱才一脸认真地说道:“千真万确,若非如此,我又怎会在姑娘门前徘徊。”
容绒快疯了,向来只有她逼疯别人的份,不承想今日快要被这三只耗子精逼疯,真是世事无常,风水轮流转。
她不想再就像与不像这个话题继续深入讨论下去,她怕自己脑子会出问题。她转而问:“那么这位钱妆公主在何处?我可真想见见她本人。”
钱才闻言,神情落寞下来,满是悲戚地说:“前日妹妹说出去玩,便再也没回来,也不知是不是迷了路,我这才会四处找她。以往她也贪玩,常常几日不回家,眼看这万俟家主的寿辰就要到了,我得尽快将她找回来才是。”
“可有问过山庄的人?”容绒又问。
“问过了,但他们都说不曾见过。”钱才黑豆般的眼睛里似有泪光闪烁,神情悲伤,让人动容。
一名侍从说:“这两日我们到处都找过了,皆未发现公主踪迹。诸位道友,你们可曾见过公主殿下?”
容绒和隋意都摇了摇头,后者道:“我们会帮你们留意的。”
“多谢。”钱才拱手道谢,而后失望地转过身,带着两名侍从离开了。
看着钱才的背影,容绒联想到了自己,如果她哪天走丢了,大哥和三哥一定也会如此难过。至于那臭二哥,算了,他一定会敲锣打鼓庆贺一番。
钱才几人行至门口时,恰好有一名婀娜的女子路过,但听钱才说:“这位姑娘,我看你跟我妹妹生得极为相似,你……”
容绒一敛方才的同情,看着钱才追随那女子远去的背影,说:“这钱才找不到妹妹,是不是疯了?”
“不是。”这时裴屿踱步而来,解释道:“鼠族对人脸有认知障碍,他们分不清人与人之间长相的差异,能分清男女已是不易。”
“所以他们刚刚真的不是在逗我玩?”容绒问。
裴屿点头,容绒更无语了。
鼠族的小插曲没有在一行人之间掀起什么波澜。鉴于昨夜的四海镖局事件,花寄决定今日分头查看城内状况,至少他们需要摸清楚这城中究竟有多少人在修炼禁术。
不梦城中的外来人主要分为两种,其一是为给万俟君贺寿,其二便是像四海镖局的人这般,独自因某种原因前来。
给万俟君贺寿的皆住在迎客山庄,是故花寄沉声安排道:“魁也留在山庄,查探贺寿之人中是否有修炼禁术者,其他人分头出城查询。”
“喵~”
裴屿道:“绒儿与我一起。”
花寄并未反对,但容绒却说:“不行的,不梦城那么大,我们分开行事速度会快一些。”
“绒儿,这可能会有危险。”
“我会小心行事的,你放心好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你时时刻刻保护我。裴屿,你别担心,我很听话的,若真有事,我会朝天释放释灵术。”
裴屿向来拗不过容绒,此次也不例外,只好再三叮嘱后,勉强同意了。
“花花,我有个疑问。”容绒道,“以前我可是挨了一鞭方证明我没有修炼禁术,如今我们又没有问罪鞭,如何查探?”
“媚术与其它禁术不同,无法以一般方式查探,所以当时才不得不使用问罪鞭。我会将辨别其它禁术的方法教与你,届时小心行事。”花寄道。
容绒点头应下,乖巧地等着花寄教他查探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