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启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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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林修进入林沂天的办公室时，他看见了自家父亲面前赫然放着鹿溪午的照片以及那张醒目的录取通知书。
果然，网上的风波闹得沸沸扬扬，爸爸不可能不知道。
林修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再也没了用处，而林沂天即使面对大儿子也没有开口的打算，父子俩一时无话。
“父亲，您是想……认回鹿溪午吗？”林修率先受不了沉默的氛围，斟酌地开口。
林沂天终于动了，多年商海的沉浮所带来影响早已体现在他的脸上。优越的五官在长年累月的计算得失中多少有些变形，尤其是当他抬眼看人时，眼底总有几分老练的狠戾。
“怎么？你也觉得他比林奚更像我们林家的人？”
此话一出，林修的脸色瞬息万变，他脑海里闪过林奚的脸庞，开口的语调因急切显得有些尖利：“您是真的……？！那小奚呢？”
“现在是纽约上市的关键阶段，我不会做多余的事情。”面对儿子的质问，林沂天有些不快，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面上依旧是冷酷无情的模样，“但是在完成这件事之后……”
林修狠狠攥紧了拳头，尖锐的疼痛从掌心经由神经中枢传递至大脑。他听懂了林沂天的未尽之语，“……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一定得丢下小奚？”
“谁说要丢下他了？林家可不想背上薄情的名声。”
林修眸色一亮，上前两步：“那——”
“但、是——”
林沂天挥挥手打断了林修的话，古井无波般的眼底是一片冰冷：“养子跟亲子还是有区别的，我们不做赔本的生意。这点，你要清楚，嗯？”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林修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林沂天的压迫感，这是带有警告的意思了。
林修不甘地咬咬唇，只好低头回应：“我知道了。”
看着林修的背影消失在门前，林沂天右手随意搁在桌上，失神地盯着手边的相框，那是一张林家的全家福，最右边的女人笑得一脸温婉。
林沂天的手指点了点女人的笑脸，眼底并无太多的温情，自言自语道：“林修这孩子像你——太心软，总是不成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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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开身份后，除了走在路上偶尔会遇上要求合影的粉丝，鹿溪午的生活其实并没有多大变化。
这天是C大经济学院期末考试的最后一天。鹿溪午背着单肩包从崇德楼出来，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等在树荫下的修长身影。
今日有难得的暖阳，透过树荫打在贺存的身上，他的半张脸都浸在灿灿的日光中。身后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在雪色的掩映中更显挺拔，矜贵，傲然且孤冷。
贺存偏过头，一眼就注意到了鹿溪午，当下整个人都笑得活泛起来：“考完了？”
“嗯。”鹿溪午点点头，走到他的身旁，“你今天不忙了吗？”
最近期末，贺存也在忙着自己学业和工作，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跟鹿溪午见面了。
贺存单手接过鹿溪午的包，揉揉太阳穴，叹了口气：“还好了，有些事情可以让其他人接手了——对了，那个造谣的混蛋已经查到他的下落了。”
鹿溪午惊奇地挑高了眉毛，他很少听见贺存骂脏话。或许是家教的原因，无论贺存做什么，都是矜贵淡然的样子。
“是一家水军公司旗下的账号，但对方很专业，公司是空壳，账号的登录IP在国外，要想咬死他们还要费点功夫。”贺存的语气森森，“至于背后的人，迟早会把他揪出来的。”
鹿溪午微微一笑，安慰道：“学长已经很快了，TD那边还没有什么进展呢。”
说到前些日子网络上的风波，贺存愧疚不已：“抱歉，当时我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
“怎么又说起这个了？”鹿溪午停下来，满目的不赞同，“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不需要道歉的。”
事发时贺存在华曙开了一天的会，等他知道这个消息时，TD那边就已经解决完了。
虽说贺存第一时间没有动作，但不代表他会放过那些恶意中伤鹿溪午的人。
贺存歉意地反握住鹿溪午的手：“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
“知道了，贺总。”鹿溪午冲他眨眨眼睛，明澈的眼眸就好似清亮的湖水，能倒映出所有的山川，“明天下午我飞海滨市，你来送我吗？”
贺存知道这是鹿溪午有心在宽慰他，他自然无有不应：“好的，我的小斑比。”
集训营的地点在滨海市，跟鹿溪午所在的京城隔了大半个华国，不知道是不是徐泽的功劳，集训的集合时间刚好是鹿溪午考完的第二天。
于是，鹿溪午定了当天中午去海滨市的航班。而贺存为了彰显自己的男友力，晚上就给鹿溪午的座位升了舱。
“至于吗？算上值机时间也就三四个小时。”
“头等舱肯定要舒服得多。你还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在飞机上睡个午觉。”
本来在忙着收拾行李的鹿溪午警觉地抬头：“你昨晚看我直播了？”
“还说呢，是谁昨天答应我回家就好好休息的？结果直播播到凌晨。”贺存冷哼一声。
闻言，鹿溪午顿时皱了一张脸，求饶道：“补时长嘛，集训肯定不让播的……”
“快收拾吧，别等会儿误了飞机。”贺存看了眼手表，正好9点。
鹿溪午加快了动作，登登登的脚步声回响在房间里。
家里开着暖气，鹿溪午只穿了一身薄薄的家居服，脚上踩了一双小熊□□的毛绒拖鞋，一截白皙的脚踝暴露在空气中，随着鹿溪午步伐的走动，凸起的骨骼和经络线条影影绰绰，兼具力度和韧劲。
偏偏鹿溪午还一副无知无觉的样子，啪嗒啪嗒地在房间里窜来窜去，像鹿在林间草地上轻巧落下的蹄。
贺存的视线落在鹿溪午来来回回的身影上，饶有趣味地盯着看了半晌，施施然开口：“对了，你还没吃早饭吧？我带了新鲜的馄饨，我先去煮着，你等会儿来吃。”
说完，不等鹿溪午反应，便走出了卧室。
鹿溪午原本收拾东西的动作顿时停住，倏而放下，目光转向自己的九分家居裤：不对呀，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贺存走进了这所房子最不常用的房间——厨房。他四处打量了一会儿，从柜子里翻出一口锅来，慢条斯理地准备烧水煮馄饨。
鹿溪午见贺存是真的开始煮馄饨，只好恨恨地磨了磨后槽牙。
十分钟后，贺存端着两碗冒着热气的馄饨，正好遇上换好衣服的鹿溪午从卧室推着行李箱出来。
“吃吧，完了正好送你去机场。”
鹿溪午用勺子拨着碗里的青菜：“我听徐泽说，集训是封闭训练，只有晚上九点到十点基地才会开放信号……”
“真辛苦。”贺存微微一笑，“你要保重身体。”
鹿溪午嘴里的馄饨一噎：他不是这个意思！
“我们集训得有足足一个月呢，都没有假期的。”
贺存忍笑：“嗯，到时候我来接你——诶，那时候得快过年了吧？”
鹿溪午：……
鹿溪午：不是，我们即将分开三十天，你都不说点什么吗？
“是、啊。”这两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鹿溪午一撂勺子：“吃完了吧？那我们走吧。”
“不急这一会儿，我去把碗洗了。”贺存像是半点没发现鹿溪午周身的低气压似的，真的把碗洗了才甩着手走出厨房。
“走吧。”
一路上，鹿溪午心梗不已，简直不想多说一句话。直到他推着行李走进安检门时才发现不对。
“你怎么还跟着我呢？”鹿溪午指着前面的安检门，“都到安检门了。”
贺存这才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机票，“巧了，我就坐你旁边。”
鹿溪午：？？？
鹿溪午：！！！
他的心情像是经历了过山车似的大起大落：“你怎么——”
贺存用食指背部蹭了蹭鹿溪午的脸侧，眼眸含笑：“不生我气了吧？”
“我什么时候生气了？”鹿溪午干咳两声，赶紧转移话题，“你真的就这么走了？”
“嗯。”贺存表情严肃，“我准备和你私奔了。”
“别闹，我说真的！”鹿溪午找回自己的理智，“你的工作怎么办？你就这么走了可以吗？”
贺存耸耸肩：“我做完了——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前段时间我这么忙？”
说完，贺存认真地看向鹿溪午：“在你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前，我可不能让你跑了。”
鹿溪午同样认真地回望贺存：“知道了，等集训结束吧，我一定会好好想清楚的。”
贺存回以微笑：“走了，出发吧。”
“诶，不是我说，你这样临时飞过去准备住哪儿啊？集训基地不允许外人进的。”
“实不相瞒，在下在滨海市有一套房产。”
“我还准备问一下你的换洗衣服来着，看来不需要了……”
“是的，都是新买的。”
“那你在滨海市要是没房子的话，是不是会现买一栋啊？”
“滨海市最大的五星级酒店，是我家的产业。”
“……万恶的资本家。”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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