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巨擘》一时雨

12、第十二章：偷水

　　魏家村。

　　偷水？

　　有人深夜来偷水？

　　魏烽一回来，魏大望就告诉他，村里有人深夜偷偷提着水桶来偷偷打水，还不是一人，是几个人，他们一起合力搬开压在井上大石块，还是李耕听到动静出来查看，偷水的人提着桶就跑了，没有抓到人。

　　魏大望听了李耕的话，夜里守株待兔，果然发现有人偷水，还抓了一人，是村里魏阿旺，事情村长知道，人放回去了，反正人在魏家村跑不了。

　　至于怎么处置，等魏烽回来再处置。

　　魏烽：“.....”

　　听过偷粮，偷钱，偷人.....没听过偷水的！

　　不过，也不奇怪，水在魏家村，和粮食一样重要。

　　“魏阿旺是什么人？他家有人在上工吗？有租水吗？”

　　村里人在他这里工作，租水，这些登记都是村长帮忙，管理他找村长大儿子魏岳，村里有哪些人在他这里上工，这些琐碎事，魏烽不会一一过问，他倒是可以让光脑登记，考量到毕竟是古代，那就入乡随俗。

　　魏岳说：“阿旺叔一家，他和他儿子都在上工，他家也月租打水了。”

　　魏烽：“.....那为什么还要偷水？”他让村民整无语了。

　　魏岳解释，“事情是这样的.....阿旺叔和旺婶平时在村里也喜欢贪些小便宜，这事应该是阿旺婶让他做的。旺叔的儿子柱子娶了媳妇，柱子媳妇是他表妹，他表妹同旺婶一样性子，小气又喜欢贪些小便宜。柱子的人倒不错，就是他娘和媳妇喜欢贪小便宜。他们父子俩平时都听她们的，所有，她们让阿旺叔和柱子去偷水，只因他们每日带回去的水不够用。你这边水井又还没对村民开放，所以就.....”

　　“偷水的只有他们父子？”

　　“不是，还有下口村的人，旺婶子的娘家人。”

　　魏烽：“......”

　　一大家子，这是组团来偷水？？！！！！

　　魏岳道：“我爹说，这事由你决定怎么处置。”

　　村长的原话是，魏烽很会拿捏人心，由他处理，好过他这个村长通告全村说魏阿旺一家是小贼，这名声，传出去太丢人现眼。

　　事情还能怎么处罚？

　　说处罚又太严重，不罚又不行。

　　他不过就是离家几日，就有状况出了，要是三个恶霸出状况他还正常，没想到是村民联合下口魏家村一起出状况，“行吧，我知道了，我会处理，还有别的事吗？”

　　“有。”

　　魏烽：“.....”

　　三日，就出这么多事？看来他还是不太了解村民日常做事方式。

　　魏烽等着他的下文，魏岳说：“下路的魏村长来过，他有事相求，我爹说你不在家，让对方等你回来再说。”

　　魏烽表示，有事——行吧，一次解决！

　　免得拖拖拉拉，耽误他去见瑱瑱！

　　—

　　偷水贼的惩罚，魏烽没有罚钱，禁魏阿旺与魏柱子父子两一天上工。

　　也就是说，两人没了一天工钱，四十文，两桶水的福利都没了，这样罚算小惩大诫，可这一罚，也让他们肉疼。

　　少赚几十文对魏家村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这还算是不严重的惩罚，要是严重，那工岂不是丢了。

　　村民看着魏阿旺一家后悔又肉痛的表情，原本有打算偷水的村民，都歇了心思。

　　偷个一两桶水，损失几十文，这太亏了，还是不要了。

　　不过，魏烽还是立了规矩，凡是发现偷盗一次，直接辞退！

　　村民一听辞退。

　　赶紧卖力干活。

　　解决这事，轮到下路魏家村。

　　下口村村长一看见魏烽，就无比热情，堆满笑容，都笑出褶皱了，五十多岁快笑的像老头脸。

　　“那个魏烽，你看我们村与你们村都是姓魏，我们村很多户人家穷的都要闹饥荒了，我这才厚着脸皮上门求你，希望你能赏口饭给那些村民，井水我们不奢求了，就十几人，他们代表十几户穷苦人家，工钱减半都可以。放心，他们都是很勤快的人，绝不会偷懒。”

　　村长也在旁边帮忙说情，“要不是下路那边是这种情况，我都拒绝下路村长过来找你。”

　　魏烽了解到，下路魏家村比上口魏家村还穷的多，缺水严重到人都要快没水喝了，种田的人家还有不到一半，其他人都是靠外出做苦养活一家人。

　　魏烽算了算手里银两，这几日手头上又多了上百两，手里银两虽然还有几千两，但都是有用处的。既然村长都帮忙求了，好歹村长一直站他这边，给个面子倒无妨。

　　他目前田地也有的是在下路那边，倒可以把下路魏家村那边荒废的买下来，这次也顺便把荒地中间那山买下来，那地方是水源集中地，到明年可以打通那边水源，挖个湖，再绕个溪流地，贯通前后，不用再特意以井水浇灌。

　　“行！看在村长份上，我答应了。”

　　两村村长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把人说服了，满脸惊喜。

　　下路的魏村长回去就把好消息告诉村民，请的人还不止十几人，工钱减少二文，也能每日打一桶水和租水，下个月开始能租水，满脸枯黄的村民听了这好消息都沸腾了。

　　村长问：“魏烽啊，你答应了下路魏村长，你打算怎么安排他们那边的村民？村里的村民要知道多了些人耕种，他们收入减少，可能会有意见。这次，给你添麻烦了。这次当是我欠你一次人情，以后村里有什么是，尽管来找我安排，村里的事，大大小小准给你办妥。”

　　“那多谢村长了！”

　　魏烽这才露出笑容，“我这正好麻烦村长陪我去一趟县城，我打算在下路村那边买上几十亩地，正好请下路村的村民耕种。”

　　村长：“....”又被拿捏了。

　　魏烽想好了，娶媳妇，家业还得扩大一下！

　　手里银两，再买上一些荒地，都是很简单的事。

　　嗯，这次种些小麦，还要种上几亩蜜瓜吧，古代水果少且贵，蜜瓜北方好种，瑱瑱应该会喜欢吃。

　　—

　　隔了数日后，魏烽又跑去北翼州府。

　　这次不是拿猎物过来卖，见到顾瑱直接说想他了，来看他的。当即，顾瑱被他说的要冒烟了，像快煮熟的虾。

　　绵子捂嘴直笑，还不忘维护他家少爷，叉腰道：“魏烽公子，你要是喜欢我家少爷就直说，说什么想不想，你这样是占我家少爷便宜！我可不允许有人欺负我家少爷的！”

　　“绵子.....”

　　顾瑱嗔瞪了侍从一眼，羞囧的想钻地。

　　偏偏魏烽还很认真，“嗯，你说的对。”

　　“本来就是！”绵子得意道。

　　“行吧，那你走远一些，别打扰我对你家少爷说心里话。”

　　魏烽挥着手赶人，绵子傻眼，顾瑱噗嗤笑开，顾瑱还以为魏烽跟绵子开玩笑，绵子气鼓鼓配合走开，走的还远远的，故意等一会回头，一回头又傻眼——他家少爷呢？？！！！

　　刚刚的位置上，两人不见踪影！

　　魏烽牵着顾瑱的手，走进另一条路。

　　顾瑱问：“我们、我们不等绵子吗？ ”握着的手，男人体温由手掌传至全身，此刻他既紧张，心跳加速，但没有拒绝男人牵他的手。

　　好宽大的手掌，能全包握着他的手。

　　“不等他，我们走走，待会绕回去。”魏烽心里想，好不容把电灯泡甩开，两人有独处机会，怎么可能等人，光脑都识趣的自动屏蔽了。

　　“还是瑱瑱不想单独和我一起？”

　　魏烽深邃锋锐眼眸专注看着顾瑱，低沉嗓音很温柔。

　　顾瑱被他专注目光盯着，白皙脸颊微红，轻声回了，“没有....”

　　他想的....

　　这种情感很微妙，让顾瑱喜悦而陌生，可又无法拒绝，却又清楚，眼前的男人不会伤害他，他可以全心依赖.....

　　魏烽牵着顾瑱的手，走的很慢，一直没放开，和他边聊着村里事情，转移着身边人注意，让他放松不再那么害羞。

　　他们这一路走着，魏烽全程前牵着顾瑱的手不放，他还留意周围有没有人，有人就避开，不让人发现他们，毕竟这个时代，对哥儿不那么友好.....他没想到自己喜欢上一个人，会全心为一个人着想，以前认为自己不可能喜欢上一个人，现在，喜欢了，牵着，甚至还想抱着....当然，想想就好，为了媳妇名声，他忍！

　　—

　　等回到魏家村，魏村长就来找他，还有他继父也来。

　　见状，魏烽挑眉。

　　这是，出事了？

　　确实是出事了。

　　在他不在村里的第二日，有一伙流寇入村里了，扬言收保护费，还要他们定时供水，如果不按照他们要求来做，他们天天来骚扰，村里现在闹的人心惶惶。

　　村长：“我们村里出了新水源，这群流寇恐怕是来打井水的主意，他们一来就奔你家那边去找你，见你不在家，扔下话就走了，你现在回来，那群流寇很快就会找来。这事情，你要提前想好怎么应对。这群流寇，即便你报了官也没用，官府不会日日守在村里，他们也会趁着官府不在就来寻事。官府要不是当场抓他们，这群流寇是不会认的。即便官府抓了人，流寇还会有其他同伙，流寇看到他们同伙被抓，恐怕不止找麻烦了事，恐怕会伤人。”

　　继父魏海道：“烽儿，这些流寇不好惹，你虽然身手了得不怕他们，但就怕你不在，村民会受到牵连而怪罪你。”

　　魏烽问：“这群流寇可有来历？”听着像是很有组织似的。

　　“有来历。”村长说：“他们来自流寇村。”

　　流寇村？

　　魏烽没想到还有这种村。

　　流寇村确实是一个村，应该说是原也是个普通的村落，后来慢慢发展成流寇村的，整个村的村民，为了生存下去，开始抢劫，收保护费，打劫过往旅人商人，他们倒不会伤人性命。

　　流寇村的人出去打劫，收保护费，官府还无法管束，他们明面还是一个村，他们外出抢劫收保护费都不是用村的名义，而且，打劫过路都被抢些钱财，人都蒙脸，谁会知道是谁。去村里和在县里收保护费，都是群体，要是举报也没用，抓一些人进去，剩下的他们会报复，重要你给保护费是自愿的，抓了也是白抓。

　　官府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好在流寇村，打劫收保护费都有分寸，不会狮子大开口。

　　流寇村的人，从不会到过的不好的村里打劫，这次，应该知晓他们村里有井水，知晓魏烽手里百亩荒地变成能耕种的田地，名义上是收保护费，实际是过来打劫的。

　　流寇村在隔壁县城与北阳县城之间，他们周旋在两县之间。

　　“那就让他们来，事情我会处理。”

　　魏烽已经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他正好缺打手，送上门不要白不要！

　　—

　　魏烽一回魏家村，不到两个时辰，一群流寇打着收保护名义，进村了。

　　村民看着这一群流寇恶霸个个带着木棍，胆战心惊，深怕遭受到连累，赶忙躲一旁旁观。

　　为首的人很嚣张，浓眉粗脸的，鼻子朝天，身后跟着七八个壮汉。

　　“谁是魏烽？给本大爷站出来。”

　　“我是。”

　　魏烽就站在最显然位置，可这为首的流寇就指着村民说，眼瞎似的，看不见旁边的高大男人，魏烽这一出声，这群人才注意到旁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高大男人，还是一个人。

　　为首的人扫视几下，看着眼前高大汉子，气势凌厉，一看不好惹，瞬间有些怂。

　　他们虽然沦为流寇，见人多了，眼见力倒是有的，却不够，所以，为首的人想到他们人手多，对方就一个人，瞬间又嚣张起来。

　　“你就是那个魏烽。听着，今日起，你家的井水，我们随时使用。还有，你必须上交五十两保护费！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五十两——！！！

　　村民惊呼！

　　“这哪是收保护费，这是明着抢——”

　　“小声点，别被他们听到，不然遭殃就是我们！”

　　“.....”

　　村长他们也觉得这群流寇是在狮子大开口，村民都以为魏烽不会答应，甚至流寇也以为魏烽会讨价还价时，没想到魏烽一口答应了，而且他的话还让在场人都震惊了！

　　“五十两，可以！”

　　这群流寇没想到魏烽这么爽快，一开始都愣住了，随后为首的人哈哈笑，说“你真识趣，你叫魏烽是吧，以后报我大名，在县城绝对没有人敢欺负你！

　　光脑：【这人还真会说大话！要是遇上官府衙役欺负人呢？他准跑的比狗还快！】

　　魏烽：“.....”你家主子我还不想笑。

　　魏烽咳了咳，上前一步，从容道，“ 五十两....我觉得少了！这样吧，我给你们一百两，怎样？”

　　“一、一百两——”

　　为首的人吞咽口水，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身后的那群人都忍不住重复那一百两数目，还觉得这男人是不是傻的，赶着给他们送钱！

　　围观的村民都震惊不已，这魏烽不仅同意给钱，竟然还要多给，那可不是一文两文，是五十两啊！！

　　村长沉默了，他总觉得魏烽又在坑人。

　　魏大望三个恶霸，还以为魏烽会像整治他们一样，整治这群流寇，他们都等着撸袖子打架了，说不定还能得到些奖励，没想到打架没有，还要倒贴，这五十两，要是给他们，他们就发了！

　　魏家人就不干了，听到魏烽多给流寇五十两，他们都埋怨魏烽竟然给流寇，不给他们，恨不得那五十两是他们家的。魏婆子还指着魏母骂，“你看你的好儿子，有银两都不给家里人，还赶着给这群流寇送钱！”声音骂的小，旁边村民都听见了。

　　魏母蹙气眉头，头一次觉得魏老婆子说话有道理。

　　魏烽从战场回来后，第一觉得他做事没分寸，给流寇五十两那都是顶天，他自己倒好，有钱也不是这么浪费，主动多给五十两，他都没给过她这个母亲这么多银两，有这么多银两给流寇，怎么不孝敬她这个母亲，或者给他弟弟也行啊！

　　“烽儿这是做什么？！我去跟他说说。”

　　魏母说话的语气都有些不满了，她还想走过去对魏烽说教，魏海赶紧拉着她，“哎呀，你别去，那都是流寇，打人不眨眼的，有什么事等流寇走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