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钱难倒英雄汉》午夜ball

4、第四章

　　第四章

　　方维仲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应该笑，不管怎么样都不应该笑，憋笑不行，笑出来更是罪大恶极。但是……他真的是忍不住了。

　　他笑的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听在饱受重创的程洋耳朵里简直是就是魔音入脑，此时此刻愤怒已经让他完全忘记了有可能已经肿出一个大包的额头，霍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方维仲那张欠扁的笑脸，“笑什么笑？你撞到了人了还好意思笑？你到底有没有公德心？小学的思想品德课都学什么了？没及格吧？啊，不对，一看你这样就知道根本就没念过书，幼儿园的毕业证都没拿到手吧？&%#￥@*&……”

　　他这边骂得过了瘾，方维仲却开始纳闷了，他在心里想，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这人和那天他车门撞的不是一个人？要不然，同样的一张脸，这性格咋就差到了十万八千里呢？

　　等到程洋骂得差不多了，骂得没变成尿排出去的啤酒全变成了唾沫星子喷了对方一脸，骂得腰不酸腿不疼，连被撞的脑袋都不晕了，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件多么愚蠢的事……

　　他忘了眼前这个男人比他高比他壮比他孔武有力，他忘了逞一时之快的下场很可能是激怒了对方然后招至一顿拳打脚踢。

　　他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抬起头看着方维仲，好像只要对方一有什么不轨的行为他就会立刻喊“help~~”

　　方维仲此时正环着手臂，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直到看得他有些发毛了，才抬了一下下巴，说，“你额头好像肿了，用不用去医院看看？要是真撞坏了脑子怎么办？”

　　你脑子才坏了呢，程洋在心里又骂了他一句，然后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摸摸被撞的地方，“嘶……”好像是有点肿。

　　“别用手摸，要不然越肿越大。”方维仲很好心地提醒他，果然，程洋把爪子放了下来，只不过两只眼睛还是使劲往上瞅着，好像他的额头已经肿得像个寿星一样稍稍一抬眼就能看见。

　　“上医院的话，医药费你出？”程洋考虑了一下，还是先问清楚情况再做决定，要是自费医疗……他好像没带钱，别到时候被医院扣下了，那就麻烦了。

　　方维仲笑了笑说，“那当然了，是我撞伤的你，当然是我出医药费了。”

　　程洋松了一口气，“那行，那咱现在就走吧。”说完就要往外走，还没等迈腿就被方维仲拉住了。

　　“先等会，我来这的正事还没办呢。”

　　程洋的脑子大概是被撞得有点反应慢，心说你上厕所有什么正事好办，等方维仲解裤子掏家伙开始办自己刚才办完的正事时，他才恍然大悟，哦，这家伙还没尿呢……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洗手间，路过其中一个包间的时候，程洋跟方维仲说你在这等等，我跟我朋友打声招呼，方维仲点了点头。

　　程洋对那帮人撒了个谎，说有朋友找他有急事，所以得先走一步。要按平常，他这么说肯定没人信，不过他这脑袋此时还在疼着，所以众人把他忍痛的表情误以为他真的有急事，也没多阻拦就放行了。

　　程洋出了包间，问站在一边等自己的方维仲，“你呢？用不用去跟你朋友打声招呼？”

　　方维仲摇摇头，说，“没事，等到了医院再给他们去个电话就行。”

　　程洋说那行，那咱快走吧。

　　方维仲开着车，程洋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一个专心致志的开车，一个专心致志的用手抚着脑袋闭目养神，一时间两个人都没开口说话，除了偶尔有轮胎接触到坑洼不平的路面产生的轻微的震荡声之外，一片寂静。

　　这种寂静没维持多久，就被单方面的打破了。

　　趁着红灯的间隙，方维仲转头看向皱着眉头显得有些虚弱的程洋，问，“怎么？疼得厉害吗？”

　　程洋沉默了片刻，轻轻点了点头，好像稍微一用力，他那颗可怜的脑袋就会点下来一样。可事实上呢？事实上，刚刚被撞的时候，那是真的很疼，要不然他不至于这么没出息的当场洒下了男儿泪。但这种疼痛只延续了不到十分钟，从走出火锅城开始，就已经慢慢地消失了，现在只是有点胀而已外加酒劲上来了有点头晕……

　　他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因为怕说了实话，方维仲会不假思索地把他扔出车外，让他自生自灭。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这个路段想要叫车非常困难，更何况他这破眼神一到晚上就更不好用了，杯具的是他还没戴眼镜……

　　方维仲完全被骗住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夜色的原因让他产生了错觉，他发现旁边的人脸色好像有些苍白，这个发现让他的心跟着揪了一下，完全没了想要聊天搭讪的心情，说了句对不起之后就加快了车速。

　　到了医院，方维仲先下了车，然后绕过去帮程洋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把他扶进了医院，让他在一张椅子上坐下，他自己跑去挂了急诊。

　　晚上医院里的人不是很多，所以很快就轮到了程洋，医生给的初步判断是皮外伤，应该不存在脑震荡的可能，所以就开了些外用药，嘱咐他要是有任何不适就立刻来医院就诊。

　　方维仲把程洋送回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了，仲夏夜的风吹得他有些犯困，他刚想打开车门下车，突然有人叫了他一声，“程洋。”

　　他吓了一跳，一回头瞪着眼睛看正在好以整暇地看着他的方维仲，“你……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方维仲眨眨眼，“你猜。”

　　我猜你个头，管你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你还扎小人咒我？切，程洋决定不跟这人一般见识，下了车之后，再甩上车门的同时甩了句，“再见。”然后头也不回的进了楼。

　　再见……方维仲一手扶着方向盘，嘴角轻轻扬起一个弧度，再见再见……在心里默念了这个词几遍之后，终于再次发动车子，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