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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云栖村 ...

  •   藁城李玉住处,阿新和李玉一边饮酒,一边叙话,纪璇为他们拿来了小菜。
      “多谢纪姑娘!”阿新对着纪璇道。
      纪璇则道:“叶公子客气,你们谈着,我出去了。”
      看着纪璇背影消失在门外,阿新便笑着道:“李玉,看这样子,我是不用帮你找青儿了。”
      李玉摇摇头,然后拿起了酒杯。
      “还是没有消息嘛?”
      阿新便答:“没有,其实左九道也不是坏人,就是太突然了。”
      “我知道左九道不是坏人,但他那种机关算尽,红尘踏遍,不知道长了多少个心眼,有多少张面孔的人,你我面对他,都要打起12分精神,而青儿涉世未深,我怕她被骗了。”
      李玉说得气急,却见阿新不为所动,只是玩味地望着手中的杯子,然后道:“其实有时候,你看某人天真,某人未必真的一张白纸,你看某人老辣,某人可能怀着一颗童心。”
      “什么意思?”李玉抬头看着阿新问。
      阿新便笑答:“意思就是,纪姑娘还是不错的,你便娶了她吧!”
      见李玉低头望着酒杯,没有说话,阿新又道:“现在局势,比预期好,纪衍其人,还算可靠,留出首席之位给徐大哥,徐大哥果然没有挑错人,而你和纪璇,天造地设!”
      却见李玉话头一转,悲戚道:“说道首席,我又何尝不想追随他而去,没有他的天下,又有什么意思!”
      阿新看着他,突然噗嗤一笑,道:“李玉,这你就别和我抢了吧!”
      “那你就别和纪白抢了吧!”李玉抬头笑着道。
      “我得抢的过啊!”阿新也笑着道。
      李玉咧着嘴看着阿新,为他斟了一杯酒。
      “你知道就好!”
      阿新却意味深长地,自言自语道:“是啊,要是首席能够回来给多好!”
      李玉瞥了一眼阿新,没有说话。
      却听阿新继续道:“如果不是纪白,他肯定不会离开的!”
      李玉只当阿新的日常抱怨,便催促道:“行了,喝酒喝酒!难得今晚月色这么好!”

      连日奔波,两人终于来到了云栖村山下。
      望着眼前陡峭的天梯,蜿蜒着消失在灌木后面,纪白双腿发软,他没有想到,通往云栖村的路这么崎岖难行。
      “徐宿,这地方,当年你是怎么爬上去的?”
      徐宿便笑答:“我又不是你,生在宫墙深院里,出入不是被抱着就是被抬着,我是打小上树捉鸟,下河摸鱼,这种路对我来说,不在话下!”
      纪白一边小心翼翼往上走,一边回嘴道:“嗨,我虽然小时候没机会,可后来我逃离深墙大院后,我便能天天下河抓鱼,张目对日,捉泥鳅,打青蛙!怎么样,羡慕吗?”
      “羡慕!羡慕!你往前面走,我在后面看着你吧!”徐宿一边道,一边侧身等着让纪白先行一步。
      纪白走到了前面,回头一看,徐宿在后面,托着他,便笑道:“这样我就安心多了!不过我掉下去,砸到你怎么办?”
      “除非你故意踹我,否则我还是兜得住你的!”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一步一脚印往上攀爬。
      “哎,徐宿?”
      “啊?”
      “问你个事情啊,阿新这个人,你怎么看啊?”
      “怎么又问这个?”
      “额。。。你随便说说呗,比方他和李玉有什么不一样地方?我一度以为他是你培养的接班人呢!”
      “他们两个啊,让我想想,如果一个人的心可以分年龄的话,李玉是20出头赤子少年,阿新则是10来岁的任性孩子。”
      “哈哈,按这种说法,那我几岁?你几岁?”
      “你大概14岁,也有点任性,我是7岁,但我不任性,最老的是你父亲,可能28!”
      “纪垣吗,我觉得他最起码40岁吧!”
      “你也不要太盯着他的算计了,毕竟如果他不在乎他,他就不在乎你和你母亲,他就可以掀翻桌子,但他愿意坐下来谈,说明他心里有眷恋。”
      纪白哼的一声,闷头答道:“可能是吧!”
      然后又问:“哎,徐宿,你刚刚说你7岁,你最小,我们都比你大?”
      “是啊,所以和你们玩,我很累啊,这不赶着逃离吗?”
      “但我还是比你大唉?”
      “你哪里比我大了?”
      “你说哪里,便是哪里了。”
      “纪白,你又屁股痒了吗?”
      “别拽,我腿本来伸不直,你一拽,我直接就跪了。”
      “那你就跪着来吧!”
      “可是被你们村人看到怎么办?”
      “呦,你还知道害臊。。。”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累了就地歇息,饿了啃几口干粮,渴了喝几口泉水。
      从中午走到了傍晚。
      “徐宿,我实在扛不住了,你不是说快到了吗?”
      “是快到了,看前面那个山头,转过去就是了。”徐宿指着不远处一个小山包道。
      纪白顺着望过去,看那天之涯,云之巅,晚霞一条条围着那山包绽放,光彩绚烂,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黄,相互交错,相互交融,不由感叹:“原来你以前住在天上!”
      “别站着不动了,再一会儿天就黑了!”徐宿笑着催促道。
      两人于是抓紧赶路,终于在炊烟寥寥时,登上了那山头。
      登高远望,总是令人胸怀激荡,更何况经历了这么多曲折后。
      两人站在云栖村前的平台上,向下回看来时的路,不出几步,就全然淹没不见,近处的山,披盖的是树,郁郁苍苍,稍远处的山,披盖的布,齐齐整整,更远处的山,则披盖了烟云,与天空融为一体。
      这山与那山之间的平地上,便是致知城,只见一道亮闪闪的玉带,弯弯曲曲,从山后面绕出来,绵延几十里之后,又绕到山背后,玉带两旁,一排排房屋码开来,时而齐整,时而断续。
      不管城池如何气势恢宏,大河如何苍茫无尽,登临一望,也不过尔尔。
      纪白感叹不已,不由抚扇吟叹道:“茫茫大块洪炉里,何物不寒灰,古今多少,荒烟废磊,老树遗台;太行如砺,黄河如带,等是尘埃,不须更叹,花开花落,春去春来!”。
      徐宿笑望着纪白,玩笑地道:“纪公子的气魄,真正是越来越大气磅礴了!”
      “是吗?!”

      暮色渐合,两人顺着上拐下拐的村路,来到了一处小院里。
      推开吱吱呀呀的大门,里面关了一院子杂草,还有不知名的小树,都长了一人高了,幸好草枯叶黄,拨开来,踏过去,就到了大堂里。
      徐宿一边引着纪白进了大堂,一边从抽屉里拿出蜡烛点上。
      “这里就是我和师傅、师姐曾经住的地方!”
      纪白环视四周,架子上,盘子里,似乎还残留许多药材,忍不住走过去看看摸摸。
      “嗯,这些药材还干燥着呢,是不是还可以用啊?”
      徐宿便答:“这里地势高,气候干燥,不容易发霉,不过,你也别乱摸了,走,我们去里面看看。”
      于是纪白跟着徐宿来到了里屋,里面摆设都在,只是都蒙上了灰,墙角还挂着蜘蛛网,两人便动手收拾,好不容易才弄得干净了些,累得躺在床上不动弹了。
      一睁眼,天就亮了。
      徐宿最先睁开了眼,他看纪白睡着,便悄悄出了门,将大堂和厨房都粗粗收拾了一下,正站在院子里拔草,才见纪白终于醒来,伸着懒腰出来了。
      “哇,徐宿,你起那么早!”纪白惊呼道。
      瞻望着那焕然一新的大堂,和已经拔出来的一小堆草。
      徐宿一边继续手中的活,一边道:“那边干粮还有,热水我烧了,你凑合早餐吃一点,过会儿,我们去镇上置办些东西。”
      纪白看着徐宿卖力的样子,眉毛眼睛都笑地合不上,看了好一会儿,才往大堂后面水池那边洗漱,然后才叼着馒头到了院子里。
      对着徐宿道:“我看斩草不必除根,你不必把人家一根一根都拔光了!我觉得院子里长点草,绿绿的也挺好看!”
      徐宿抬起头,看着他问:“你的意思是,都割了?”
      “看我的!”
      纪白说完,一手把嘴边的馒头递给徐宿,一手拿起扇子,提腕、然后扭转手背,于是扇面辐射范围,枯枝残草纷纷落地,然后扇起风生,那扇子仿佛拖着条风做的尾巴,轻轻扫过庭院,所到之处,便是一片净土,再转眼,那些杂草落叶已经被堆在了院子一角。
      一切完毕,纪白得意洋洋看着自己的杰作。
      “怎么样,徐宿!我厉害吧?”
      徐宿则笑着道:“厉害!以后扫地扫院子就交给你了!”
      “哎!不能我能干就欺负我啊!”纪白抗议道。
      “能者多劳嘛!你这馒头还要不要了,我们趁早下山去吧,免得中午太阳毒!”徐宿一边说着,一边把馒头塞进了纪白的嘴里。
      纪白拿出了馒头,嘴里叫道:“下山,怎么下山?昨天那条路吗?我觉得我会残!”
      “走另一条,我们借辆马车下去!”
      “还有其他路啊,还能走马车,那我们昨天上山怎么不走!”
      徐宿便道:“能走马车,不一定能走你!”
      “什么意思?”纪白问。
      “你过会儿就知道了。”徐宿一边说着一边和纪白出了门。

      两人走在村路上,路上遇到好几个年轻人人,但是都侧眼看着他们,眼神汹汹,似乎想问,这是哪里来的外乡人。
      “徐宿,我们去哪里借马车?他们好像不认识你!”纪白道。
      徐宿便答:“你跟着我就好了,这些年轻人,他们不认识我,我也不太认识他们!”
      两人一边说着,却见右手边有块地方,空旷平整。
      这两天不是爬山道,就是走小路,突然看到这么一块空地,纪白心里觉得舒畅了很多,探着头就往过去走。
      “你往那边干嘛?”徐宿试图把他拉回到正道,但纪白一心想要过去看看,而且他似乎听到了欢呼叫喊声,便紧着步伐就赶过去了。
      走了几步,才发现这空地上,站着好几十人,男女老少都有,不过以成年男子居多,零落零落散站成一线,在他们前面,是一个赤裸着上半身,肌肉爆裂的年轻汉子和一头牛,那男子在和那牛做斗争。
      那男子半弯着腰,双手守在腰两边,死死盯着牛的头,眼神里露着狞笑,杀气腾腾而蛮横自得,仿佛顷刻要把眼前的牛掀翻在地,撕成碎片。
      又是隔空一拳,那牛被那汉子惹怒,对着汉子就要撞过去,那汉子闪身一躲,然后从侧面抓住了牛的双角。
      那牛奋力摇动双角,想要挣脱,却又挣脱不得,便使出力气扭动身体,奔跑起来,想要把那汉子甩出去,那汉子哪能让它得逞,双手死死抓着牛的双角,顺着牛跑的方向狠狠用力一提,那牛便被横空甩了出去。
      人群立刻沸腾了,叫好声、掌声响成一片。
      那人得意洋洋地拍拍手,大笑着,却被一个人突然扑到在地。
      “你还我的牛!”扑倒那汉子的人是个40多岁的略矮胖的男子,一看就不是那年轻汉子的对手,但他死死按住那汉子,愤怒地挥着拳头。
      “是你家的牛惹我!怪我喽!”那汉子终于翻过身,一边怒喊着一边去还击。
      一旁的人笑呵呵的看着两人厮打,也没人上前劝解。
      纪白目不转睛看着眼前这一切,看那两人一时也分不出胜负,便转头去寻找那可怜的牛,目所能及找不到,就往前边空地边缘走,走过去一看,平地之下是几十米的陡坡,多陡呢,反正在纪白看来,和悬崖无异。而那牛,就躺在陡坡之下的坡道上,一动不动。
      纪白赶忙往后退了几步,抓到徐宿的手,才道:“徐宿,你们这里民风彪悍啊!”
      徐宿拉着纪白往里走去,看到那汉子还在打那个矮胖男子,便走过去,抓住那汉子的手道:“阿力,别打了。”
      那汉子见自己手被住,刚想发怒,回身一看徐宿,脸上便转了颜色,激动地跳起来抱着徐宿道:“阿宿!是你!”
      “阿宿!”人群里明显还有人认识他。
      被阿力捶打的男子也从地上爬起来,站在一旁,憨笑着道:“阿宿,你回来了!”
      徐宿便道:“二叔,阿力不听话,你就别给他饭吃,你和他打,他现在长大了,你可打不过。”
      “是啊,这么多年,也就你能制得住阿力,我实在气不过也就给他挠挠痒。”那二叔笑呵呵地道,把牛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纪白心想,原来都是一家人,怪不得没人劝架,原来徐宿小时候打架就那么刚。
      “阿宿,去我家吃饭去,我给你做你爱吃的炒百合!”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纪白看那女子也就30多岁,长得很俊。
      “徐大姐,我就不去和您吃饭了,我想借一下您的马车,去镇上买点东西!”徐宿道。
      “好,那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去取!”那大姐说着便跑着去了。
      徐宿便拉着纪白追上去,拿到了徐大姐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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