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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君臣上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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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锰虽离着老远,却把小皇帝方才神采飞扬,策马奔腾的一幕看在眼里,不禁在心里犯起了嘀咕。
等陶临渊翻身下马,薛锰赶忙走过去行了一礼,闷声道:
“王爷,陛下跟着末将学了大半日,非但毫无进展,还险些让烈马伤及到陛下的龙体,末将无能,甘愿受罚。”
薛锰虽然长得虎背熊腰,但为人心思缜密,他刚刚瞧见摄政王小心翼翼搀扶小皇帝下马的一幕,仿若在照顾一个精致的瓷娃娃,不禁突然有种大彻大悟之感。
这小皇帝可不就是个精雕玉琢的瓷娃娃,摸不得碰不得,只容摄政王一人细细把玩,品味...
今日小皇帝在摄政王的言传身教下克服恐惧学会骑马,可到了射箭那坎,总需要武夫子手把手去指正姿势不规范的地方。
他粗手笨脚,万一不小心将金贵的瓷娃娃碰坏了一角,到时候等着他的,可不就是二十军棍这么简单了。
魏无晏刚刚下马就听到薛锰请罪的话,只好忍着腿侧火辣辣的疼痛,迈着鸭步上前求情道:
“有道是兔子还有咬人的时候,那马儿被朕折腾了一个时辰,定要撒些气出来,此事与薛将军毫无关系,薛将军莫要自责。”
陶临渊见到小皇帝龇牙咧嘴,快步走来为薛锰求情,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眸子。
他虽从未亲眼见过云烨,但听闻云世子面如冠玉,爽朗清举,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再看看薛锰的一脸横肉似凶刀的模样,陶临渊心想小皇帝涉猎的口味还挺杂。
“薛将军护驾不周,杖责二十军棍。只是江阴王和蜀中王即将入京,本王念你有差事在身,这板子便先记下,等春蒐过后再去刑部领罚。”
“末将谢王爷开恩。”
魏无晏见薛锰眉头都没皱一下,甚至有些欢天喜地接过责罚,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
摄政王平日里是有多苛待下属啊!
她正欲开口为薛锰求求情,却被突然俯下身的摄政王横身抱起。
“爱卿....你这是?”
魏无晏骤然失重,慌忙之下,双臂不由自主环在男子修长的颈间。
“陛下初次骑马,难免会伤到龙体,微臣送陛下回去。”
陶临渊说得不错,魏无晏现在浑身酸痛,不仅脚掌被马镫勒得酸疼,就连屁股和小腿内侧也被马鞍磨蹭掉了一层皮,行走时传来钻心的疼痛。
就算乘坐銮驾回去,她恐怕也只能跪在软凳上。
相较之下,她被摄政王抱在怀里,男子双臂揽在她未受伤的双肩和膝下,加上男子步伐极稳,胸膛温热,真当要比銮驾舒服多了。
魏无晏索性没有阻拦,任由摄政王充当起人肉銮驾。
皎月悄无声息爬上枝头,溶溶月光落在君臣二人身上,在朱红宫墙上投影出两道彼此绞缠的身影...
蕊伈跟随在一众宫人之中,她悄悄抬起头,瞧见男子结实的手臂下露出一对修长小腿,嵌着璀璨东珠的犀皮御靴在空中一荡一荡。
瞧得蕊伈的心也跟着一颤一颤...
回到殿中,陶临渊将小皇帝放在龙榻上,垂眸看向面露提防之色的少年。
“爱卿一路辛苦,朕看时辰不早了,就不耽误爱卿回垂拱殿批阅奏折。”
魏无晏感受到摄政王上下打量的目光,她不敢抬起头,生怕男子在抱着她回来的路上,发现她身上的破绽。
早知如此,她还不如跪在软凳上,由宫人抬回来。
头顶传来男子意味不明的一声轻笑:“微臣刚刚教会陛下骑马,又亲自将陛下抱回寝殿,陛下这么快就要卸磨杀驴,连晚膳都不留微臣在殿中用过?”
面对摄政王振振有理的控诉,感到理亏的魏无晏微微涨红了双颊,赶忙解释道:
“上一次爱卿突然离去,再也没有踏入福宁殿,朕还以为是爱卿一想那件事...便对朕心生厌恶,故而不敢留爱卿在殿中用膳。”
魏无晏真心实意解释的话落在陶临渊耳中,却被他品出了另外一番意思。
摇曳烛光之中,少年半卧在龙榻之上,神情委屈,泛着水光的大眼怯怯望来,好似一只被主人抛弃的猫儿,可怜又无助。
陶临渊剑眉微蹙,也不知上一次他拂袖离去后,小皇帝会不会也是这般惴惴不安,彷徨失措的模样。
宫里的奴才一向势利,攀高踩低更是常态。
小皇帝在年幼时不受明德皇帝宠爱,加之少年面相阴柔,约莫在宫里没少受腌臜之人欺辱,心思难免会比常人更敏感一些,就算在取向上走了歪路,也并非是少年一人的过错。
这么一想,陶临渊的铁石心肠难得软化了几分,主动揽在小皇帝纤瘦的肩上拍了拍,轻声哄慰:
“上次是微臣的错,日后微臣得了空,就来福宁殿陪陛下用膳。”
魏无晏被摄政王的大掌拍得直发愣,心念这无妄之灾来得也太突然了。
她本想趁机提起上一次的误会,好再将摄政王恶心走。
她曾提詹公公提起过,摄政王这个人有严重的洁癖,最看不得他人邋遢。
听闻有一次在御书房中,众臣正为户部新提出来的“两税法”争论不休。
当时沛国公花白的胡须上沾了几颗白米粒儿,都被眼尖的摄政王发现。
摄政王嫌弃地命人将极力否决“两税法”的沛国公拖出殿外,又命宫人将沛国公畜养了二十多年的胡须拔了个干净,才让下巴跟卤蛋一样光溜的沛国公重新回到御书房议政。
魏无晏当时得知此事时,正在福宁殿里看话本,她歪着头想了一会,脑中好像依稀记得郑家世代簪缨,曾得高祖赏赐下良田千顷,难怪沛国公不愿推行地多者多纳,地少者少纳的新税法。
看来摄政王身上的“洁癖”,还会因人而异。
她抬头看向眸眼深邃的男子,勉强堆起笑脸,欢快道:“有爱卿来陪朕用膳,朕自当是...喜不自胜。”
陶临渊见小皇帝一脸感动,不禁对眼前懂事的少年心生怜悯,于是唤詹公公取来消肿止痛的膏药,欲亲自替给小皇帝上药。
魏无晏微微一怔,待反应过来后,急忙婉拒摄政王升起的妙手仁心。
可男子却抬起犀利的凤眼,漆色眸子深不见底,意有所指道:
“陛下与微臣同为男子,大可不必如此设防。”
无奈之下,魏无晏只好示意守在一旁的蕊伈帮她退下了鞋袜,又高高挽起裤腿。
在铺散着薄荷,杜仲和透骨草的足桶中净过了双足,蕊伈取来干净的绵帕,半跪在魏无晏身前,替她擦拭足上的水渍。
背对着摄政王,蕊伈一面小心擦拭魏无晏的双足,一面眨眨眼示意她要不要留下。
魏无晏不动声色摇了摇头,笑道:“你下去布菜吧,今日在马场练了半日,现下腹中还真是有些饿了,容摄政王帮朕上完药,就去偏殿用膳。”
相处多年,蕊伈听懂魏无晏话中暗示,于是垂首退下。
当一对儿伤痕累累的玲珑玉足落在男子掌中,陶临渊的漆色眸光陡然一沉。
小皇帝浑身上下,真是无处一不美,无处一不媚。
掌中纤细的足踝,堪比最精致的羊脂玉瓷,细白滑腻,似凝脂,如美玉,在烛光下,薄透的肌肤下隐约可见蜿蜒脉理。
陶临渊从瓷瓶挑出药油,放在掌心温化开来,轻轻涂抹在布满伤痕的脚面上。
玲珑玉足在药油的浸润下,闪动着淡淡光泽,小巧的秀趾在男子遒劲大掌中,仿若是一串珍珠,紧张得微微蜷缩,隐隐颤栗。
魏无晏悄悄抬眸,打量起坐在龙榻一旁的摄政王。
男子退下墨绒大氅后,身穿玄色蟒纹长袍,腰间由十六块白玉环环相扣的狮纹白玉带勾勒出男子挺拔又精壮的身姿。
魏无晏曾在宫宴上见到其他官员系过类似的白玉带,但这种首尾相连,由整块白玉锻制的腰带对男子身材要求极高。稍胖一些,便如五花大绑的腊肉,油腻不堪,稍瘦一些,松垮垮坠在腰间,又显得男子气虚瘦弱。
而眼前的摄政王却不同,男子身材伟岸,宽肩窄腰,这条甚是挑人的狮纹白玉带系在他腰间,更显男子龙章凤姿,贵气逼人。
此时此刻,面容清贵的男子半垂着眸子,浓密如扇的睫毛在烛光下落下一小片阴影,亦遮挡住了男子眸中情愫,使人窥探不清。
美玉本应无暇,恰如掌中细腻如脂的肌肤,细细把玩之间,温润的手感让人沉陷其中,流连忘返。
可偏偏那数道刺眼的伤痕,在摧毁美感的同时,又挑起人隐藏在心底最深最沉的——欲。
摇摆不定的心弦,随着蜿蜒而上的擦伤,渐渐越坠越深。
陶临渊眉眼间的醺色愈浓,漆黑如夜的眸中,映出修长白皙的纤纤玉足。
不知何时,沾满药油的手掌早已越过少年圆滑的膝头,朝向更深之处探去...
恰在此时,一只小手及时阻挡住男子翻山越岭的大掌。
陶临渊抬起眼皮,那对醺色翻涌眸子,落在小皇帝略显惊慌的澄澈大眼上,只见少年面红耳赤,支支吾吾道:
“爱卿妙手仁心,古道热肠,只不过朕...朕屁股上的擦伤,就不劳烦爱卿亲自动手了...”
魏无晏眼见着摄政王遒劲的大掌宛若蛟龙入海,在她的足面和小腿肚上细细揉搓。
男子掌心温暖,力道又拿捏的刚好,指腹上的薄茧磨擦在肌肤上,刚开始让她还有些不适,但随着药油挥发,擦伤之处火辣辣的痛感被一股冰凉舒爽拂过,亦让她放缓了紧绷的心神。
只不过...摄政王办事磨叽的老毛病好像又烦了,那沾满药油的蛟爪,好似擒到了心心念的燕子肉,久久不舍得撒手。
到了最后,魏无晏更是眼睁睁看着鼓起青筋的蛟爪居然朝着她宽松的锻质裤腿内伸进来,惊得她急忙打断了蛟龙大人的妙手仁心。
陶临渊被小皇帝软糯的声音呵醒,心神一凛,当即收回快要探入少年腿间的手掌。
少年魅惑勾人如斯,险些让他招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