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自入虎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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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水凉地我打了个寒颤。照着月光，我如常蹲在医馆后院清洗这一日用过的医疗用具。苏禾的睡眠时间变的越来越长，有时候一日只能醒来数个时辰。虽然醒着的时候他一直饶有兴致地给我讲述各地山水的美妙以及我在宫中闻所未闻的奇闻异事，但蛊的巨大侵蚀力依然使得他日益消瘦。而苏禾异常的乐观亦使我越加惴惴不安。在他昏睡的这几天我几乎跑遍了扬州城所有大街小巷，四处打探那群地痞的下落，然依旧无功而返。我知道这件事情已非争地头这么简单。如果真的是我们抢了他们生意，那么街上该有他们的摊贩或店铺。可是正如我调查的，这扬州根本没有瘦猴子这厮商贾，自从上次闹事之后竟然人间蒸发。不解的是我与苏禾初到此地，并没有暴露过身份，何来的仇家？我忖着，把洗净的药壶放进盆里，通红的手指连忙塞进嘴里：“唔，好苦...”的药味...但麻木的手还是灵活了些。但是那种像是坠入无底洞的恐慌挥之不去，深怕哪一天啪的落地，击碎我所有梦想。
月华如洗，银碎一地，扬州的夜半笼着清冷寒意。久久站在廊柱之后的人在阴影里注视着那单薄的人影蹲在院落之中偷偷忙碌，披散的长发之下露出泪痣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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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子，外头有人找您。”天还没亮全，药铺的伙计就来唤我。我惺忪的开了门，那伙计又道：“我刚开了店门，那人就来了，像是一直等在门口似地。他说他是来给苏公子救命的。”是填鸭来了！我连忙披上大衣奔向药房。来人向我深深一拱手，却是那只瘦猴！“呐！你这该死的东西！”我一把上去抓住他的衣襟。“公子莫动手，我是来救你的同伴的。”瘦猴缩着脖子，一脸见了夜叉的表情。“速把解蛊之药给我！”我无暇计较，当下至关重要的是拿到解药。“公子，解药不在小的这里，小的也是听人差遣。请公子随我到主子府上一趟，解药自会奉上。”“你主子是何人？”我狐疑的用眼角看他。那瘦猴阴险一笑：“自是不输当今圣上之人。”
瘦猴东绕西拐足足走了一个时辰才到了那幕后黑手的府上。不料此宅地段僻静，内部却华丽异常，颇有皇室风范。我随瘦猴来到一间开阔雅致的棋房，屋里之人从帘后出来，脸上带着白瓷面具，一袭银色麒麟锦缎。“李公子请坐。”那人谦和的引我上座，又道：“公子不必疑惑，李随禾救济扬州难民的事情早已遍传。我只是有幸得以一睹芳容。”我不语，费尽心机下蛊引我自投罗网自然不是为了歌功颂德我。而此人虽衣着光鲜却以面具示人自然是见不得光。那么此等斯文败类对我一个无财无势之人还能有何图谋？我心里暗暗数落，嘴上道：“此事任由谁都会出手相助，公子你言重了。随禾此次前来只望公子手中有那蛊毒解药。若公子施以援手，随禾感激不尽。”“我要那感激做甚？”那人闲闲地托着腮，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我去看那局珍珑，白子重重包围，以压倒性优势将黑子困于股掌。我只心道是遇上了难缠的主：“那就当是卖我一份善心如何？”“哦？若是买卖，你拿什么与我换？”“随禾愚昧，不知公子何所求。但请公子先救人性命，谢礼从长计议。”我拿捏着分量继续周旋，却忽的被他抓住手腕。“你这般聪明圆滑之人，怎会不知如何谢我？”
“哈”我果真是被这样的话触怒了，一把甩开他的爪子，站起身来。“恕随禾直言，公子恐怕是把我想错了！”“哦”那人竟也不怒，幽幽道：“我以为李随禾菩萨心肠，为陌路百姓都能散尽家财，那么与他相伴左右的人一定更不会见死不救吧。”“见死不救的是你吧。”“他与我非亲非故，我便是见死不救又当如何？”“....”我一时语塞。他又道：“此蛊名为食髓，是蛊毒之中最为难熬之品,就是华佗再世也救不了。普通人中了此蛊便是生不如死，熬不到大限就会自我了断。你那朋友虽然身怀绝技又有良药镇痛，但也恐怕熬不过几日了吧。”“公子不要欺人太甚了吧。若是钱财，自当可以商量。”我总算是尝到了虎落平阳被犬欺之感。“那人是你的心上人吧。”面具的这句话不是问句。我却为他的不温不火而暴走：“呐！你够了吧，是不是与你什么干系？！你若是晚些给解药，我就斩了这里上上下下所有人！”“随禾公子一点也不随和啊。透露给你一点吧，那蛊里我加了特殊成分。越是用药物控制，毒发越迅速，只怕等不到你杀我全家...”面具一席话说的我凭白打了个寒颤，他站起来走到我身侧，只是这次我没有挣脱他的挟制。本来我就看出此人是做足了功课给我布下鸿门宴，岂是我动动嘴皮子，花花银子就能拿到解药这么简单。他想上床那就上啊，李凤闲在宫里的时候还缺这样的事情么。真是可笑了，又不是女人，我在乎什么....
“啊！真是活见鬼...”我正给自己做心理工作，突地被推到棋桌上。背后的棋子压的我叫骂出声。我拿眼去瞪他，他却乐于如此一般丝毫不受影响。我只觉得背上说不出的疼，两眼一翻，老命也去了一半。慢着...“喂！你可是说话算话之人？”我强行用手捂住他就要落下来的嘴，急忙道。“想不到随禾果然很爱那傻子啊...”那人一愣，又马上笑道：“一个时辰之后，那解药自然送到医馆。”。他一边嘶地扯下纱帘就来将我的手举过头顶捆绑在柱子上。“喂喂！这是作甚！”我一惊，急忙用腿去蹬。那人一指压到我唇上“若是不听话的话，那送到医馆的东西，我就不能确定是不是毒药了啊。”“啊，好贱...”我人一软，那手腕上和背上的疼痛感越发强烈，心里一遍一遍问候他祖宗十八代。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自入虎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