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闲》CICCI

22、凤求凰

　　我很感激夕唯，因为我真的喜欢这样没有约束，没有世俗礼仪，也没有虚伪面孔的寿辰。也许，我是说也许，有一天我也会带着我心爱的人一起离开这恢弘宫殿，去过另一种生活。我低头看了一眼夕唯。也许是因为伤势初愈，他只是默默地坐在桥墩上，脸色微白。

　　“喂，你们在这儿喝西北风么？”人未到，嗓门倒是不小。我们同时回头，看见一袭黄衫款款而至。“啊！...你这是准备去挖矿还是什么的？！”春日显然很鄙视地用两根手指撮起我的一边衣领。我满不在乎地朗声笑道：“没想到，西北风还能把我们少将军吹来嘛。也真不容易。”“切。”春日别过脸去，眉头微锁。他虽然还是一贯气焰嚣张的样子，但是明显比进京时憔悴了几许。

　　我知道这些天他心情不好，正色问道：“今天可有什么收获？”“是有些蛛丝马迹，但总是被他们及时逃脱。”他有些愤愤，一甩袖道：“不说这个，喝酒去。”语罢，独自领头而去。我本想说几句宽慰的话，但想想又摇头笑了。春日这种人，安慰显然只能起到激怒他的作用。

　　我托夕唯从桥墩上下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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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眷楼是扬州城里声望最高的酒楼，可以说在这一带已经达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程度。琉眷楼之所以出名，不是因为菜色。而是因为它出奇昂贵的价格和技艺超群的楼主一厢。无可避免的，这酒楼就成了达官贵人炫耀攀比的场所。通常不提前一个月预约是不可能上的了楼的。

　　之所以说这么多，是因为今天春日就带我们来了这里。我们随着他一口气上了顶层。“客官！您来啦！里面坐，菜可以上了吗？”衣着体面的小儿迎上来。春日点了点头，然后回头冲我做了个请的姿势。我领头走进厢房，里面的装饰很考究，雕梁画柱很符合春日的品味。我坐到靠栏杆的位置往下看，中间是一个极大的舞台，几个波斯舞姬在里面翩翩起舞。随后进来的两只见我出神，也过来凑热闹。

　　春日却眉头一扬道：“小二！”“是！客官，您吩咐。”那小儿马上闻声进来。“我点了一厢，怎么会是这些女子。”“回客官的话，楼主今日不出台，请见谅！”“哈”春日朗声一笑道，“是打赏不够么？”“回客官的话，楼主交代，您付了多少，小店双倍奉还。”那小二竟然也不惊慌，说完也就直直站着。我们从没见过谁这么无视春日，顿时都看过去。只见春日一笑道：“真是混账东西。”

　　在春日爆发之际，几个婢女模样的已经上了一桌的菜。我偷偷夹起一块牛肉塞进夕唯嘴里，然后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大哥，我觉得端木少爷得有个台阶下才行。”那小家伙满口嚼着肉，凑过来低声道。“好吃么？”我问道。“诶？哦，好吃。”小家伙点点头。春日要生气了，人要遭殃了...但这干我何事？

　　那厮不知道是不是听到我们八卦，回头看了这边一眼，自径下楼去了。我们也不是才知道春日的脾气，于是我揉揉夕唯的头，道：“我们开动吧。”

　　刚要动箸，舞曲却戛然而止。我探头去看，竟见到那袭黄衫已经端坐在台上，即使是高在三楼，我依然发现他不悦的扫了一圈四周。 “诶？！端木少爷！”夕唯难以置信地指过去。只见那台上之人一双素手抱琵琶，两道修眉入云鬓。我一向知道那人是如何无与伦比，但是他今日斜插银簪，黄衫轻薄的样子却异常明艳。只见他十指一动，靡靡之音忽起，宫商角徵羽在他的编排下像一只舞动的凤，时而轻跃，时而腾起，曲意雅致，灵敏瑰丽。我把筷子往夕唯手里一塞，道：“你端午少爷的凤求凰甚好，只还缺一样东西。”说着，我也快步下楼去。

　　经过楼道，那几个波斯舞姬竟堵在那里偷看舞台。“姐姐们，呼...你的胸顶到我了。”我发现她们听不懂汉语，只好生生挤过去，顺手偷了谁掉在地上的朱红纱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