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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47.画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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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对我的选择,无话可说。
似乎当事情的处理对象变成我的时候,他都不得不用上这个词语。
他最终说道,“这样也好,反正过不了一个月,我肯定也要建议你回美国去,这里已经不再那么安全了。”
“那你怎么办?”我不得不问他。
他大笑道,“哪里需要我,我就在哪里。如果你需要找我,联系我哥哥,或者你哥哥。”
“但是向我保证你确定你会安全,”我减小声量,“虽然你没有跟我明说,但是我明白这次非同以往,所以你完全没有让我插手的意思。政客之间的游戏有时肮脏而危险,你必须一直小心谨慎,并保证你站在他们的底线之内。”
“说的轻巧,”他不满地皱了皱眉头,然后胸有成竹道,“我确定他们在考虑我的价值的时候,会认为保留比起毁灭更叫人安心。”
“而这恰恰证明着你存在着危险的思想。”
“而这也恰恰证明了你的真正实质是女人。而我是男人。”
我忍不住对他翻了一个大白眼,“总之,或许以后我还有需要投奔你的时候,请不要让我到时候无路可去。”
他则是扬了扬眉毛,反驳我,“那你必须确定你不会中途再被劝服,你知道的,这会给我制造麻烦。当我维护你的时候,我不知道你心中是愿意的,还是否定的。请别让我自作多情,我讨厌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虽然我们只是纯洁的朋友关系,但显然是其中的最上等。”
我不禁脸红,为自己出尔反尔的行为,解释道,“这的确是意料之外,但是确实发生一些让我需要重新考虑答案的事情。但我保证不会让我经历的这一年变成笑话,我会证明它的价值完全不低于我之前经历的生活。而你在其中的分量显然无人可比。”
乔终于满意了,“这还差不多。让我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忍受着这几乎要将我剥皮的目光中,看到了等价的回报。”
至于其他的朋友,我只是通过书信,让他们确信我又重新投入了无休止的环游中。
但总有一些意外,当我换了米色的女士长裙,头戴绢花装饰的平顶礼帽,挽着阿罗的手从酒店出来,前往一个巴黎的一个卖画的画廊的时候,波娃正好和我迎面而上。
她仍然是令人难忘的女人,看重完整的爱情,我们之间有相同的固执。
当她摇曳生姿地走过我们身边,她简单地瞅了我一眼,重重地注视了阿罗一会儿,正要经过我们的时候,她忽然瞪大了双眼,立刻扭头盯着我,仿佛我脸上扑着一只巨大的怪物。
她的声音不乏极度惊讶的颤抖,“你是……女人……真的?”
在她即将将我的名字脱口而出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封口式的缝口动作,“请别指名道姓,夫人。”
她指着阿罗道,“那他是谁?”
“正如你所见,我丈夫。”我微微笑道,“请为我保守秘密,如果我得空,必将对你们讲明。但是现在只能期待下一次再见面。日安。美丽的夫人,祝您健康。”
阿罗对她微微脱帽表示致礼,等我们脱离了波娃视线范围之后,他才问道,“那个女人是谁?”
我横了他一眼,“不要告诉我你真的在吃醋,严格意义上说,你可以将她视为我的忠实读者,但一切言尽于此。”
我们穿过繁华的街道,经过装饰繁华的大画廊,走进街角角落的一个小画廊。
从外表看不到任何特殊,“你确定这里有你想买的画?”
“你难道不疑惑我为什么能找到你?”他解释道,“原因在于,伊丽莎白刚好在这个画廊看到了一副神似你的肖像。这给我你有可能在巴黎的信息。但遗憾的是,作者不卖,但我总不愿意你的肖像画外流。既然画的真正主人来了,它总该回归真正主人的手上。”
“不要用责怪的眼神看我,这并非源自于我的不谨慎,同意画作被人观看。事实上,我甚至不知道这回事。”
“当我对你提及画廊这个词的时候,你的表情就告诉我你的确不知情。”
此画廊是画家本人和几个流浪巴黎的画家一同租赁的地方。平时由主要投资人兼画廊的管理者看管。
见到我之后,这位穿着不那么落魄的老板,就立刻着一边的听差向街角的深处跑去,目的是要去寻人。
我们在等待的过程中,才发现此画廊内的画作的确不同凡响。以最新的立体主义为主。色比鲜明,内容饱满且情感浓烈,振奋人心。
后来的人总有些看不懂这些画作。
但身临其境,那种压制而来的浓烈情感却是淋漓尽致。更不要提其中高超的作画技巧。
但我自己的那副肖像画显然是古典主义风格,倒叫人不知该庆幸还是相反。
冰冷的蓝色调,苍白而消瘦的面容,迷雾一样的双眼,精致的装饰物。一头鸦黑的头发盘卷着。
这是我去年第一次到巴黎的模样。画像的角度也证明了我的确不是作为一个模特特意有的这幅画。
气质是忧郁而茫然的。
我的确不知道这是画家强制给我增添的情感还是十分诚实地记录了我当时的状态。
画家先生在我们等了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总算来了。
当这个天庭饱满,个子不高,精力充沛的画家冲进画廊的时候,我们正计划买其他几幅颇得心意的画作。
但令我吃惊的是,他手上带着其他的画作。
原来这个画家并不只画了一副有关于我的画,不禁令阿罗黑了脸。虽然他在外头一直保持着一副冷漠矜持而内敛的绅士派头,但我就是知道他生气了。
我们不排斥被作为画中人,可前提是得到我们的同意。
但画家并不理会阿罗,而是殷勤地为我展示了其他四副画作。
有一副印象派的荷塘风景,我只是站在角落,留出背影。我记得这场风景,微风习习,成片的荷塘,摇曳的不仅仅是纤细柔美的花,更是人类自古亲近自然的天性。初夏的巴黎,独丽的风景能吹散人心头阴霾。我不由抬头对阿罗说道,“看风景的人,同样身为他人眼中的风景。”
而他则只是轻轻地拍着我挽着他手臂的手,无限柔情和歉意,道,“我很抱歉,我无法致力于画中风景,因为只看出了孤单。只你一个,没有其他人,自然也没有我。”
但这其实上,怪不了谁。或许他当时正为我的去向而焦心。
两幅同为暖色调的粉红和淡黄背景,选取的角度也不近相同。我不禁为画家惊人的记忆力和观察力而吃惊。
最后一幅,则是我本人还认不出自己的立体风格。线条笔直,五官的正侧脸皆有。看得出皆花费了极大的心神去创作,我怀着欣赏的眼光去认知。
阿罗非常严肃地问,“就这些?”
我在画的角落看到了画家的名字。吕尼•毕加,画作的时间从去年的五月,十月,十一月,到今年的二月,四月。
吕尼•毕加眼有闪躲,回答道,“完成的都在这里。”
他的眼神‘纯洁得简直犯罪’,肢体语言又告诉了我们与他口头相反的答案。
阿罗无奈地看向我。
我说道,“不能否认他的确画得很好,我很喜欢。”
“那么,如果有再完成的,请你写封信送到这个地址,到时候会有人过来接收。但是,不允许公共展出。”阿罗盯着小个子画家,然后后者收起他的纸条,立刻向我问道,“夫人,可否告知芳名。我本也不愿意展出有关于您的画作,但是我更希望找到您本人。那天早上我去拜访您的住址,却被告知您已经离开了。无缘与你相见,此生至憾。”
他讲着文绉绉的话,看着是阅历不凡的人,竟还会给人一种十分羞涩的气质。
我没有掩藏何许,回答道,“艾玛•瑟兰迪督。”
他从一边的画架上拿出一本签字本,“可否给我签个名?”
我扭头看了阿罗一眼,发现他的侧脸笼罩在阴影之中,似乎为此而恼火但为不令我反感而忍耐着。这不禁令人忍俊不禁,我回绝画家,“没有我丈夫的允许,我恐怕不行。”
画家又看着阿罗,但后者在丢给我一个赞扬的眼神的同时,毫不犹豫地用沉默表示拒绝。
艺术家的清高众人皆晓,吕尼•毕加没有再请求。但这奇异地令我有种不忍心的感觉,但是为了阿罗的颜面,我不能在并非必要的情况下,为一个外人令他不快。
但我实在不愿意和一个将我画得如此真实且甚得我心意的画家闹得不愉快。我提议道,“毕加先生,我有一个请求,我想请你为我和我先生画一张素描?”
画家一愣,看向我们,似乎在打量阿罗和我的外形。然后他眯了眯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笑道,“乐意之至。”
阿罗微皱眉头,并非愿意,但是我小声地乞求他,“我们在同一张画上,这和照片不一样。我们甚至可以将之保存很久。”
阿罗无奈地点头,又看向眼中精光顿显的画家,说话的对象虽是我,但意有所指,听众并非我一人。“我希望是写实派,抽象派不是我的风格。”
“虽然它是我的风格,但此刻我为您服务。”画家巧妙的反驳阿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