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如夏花》慕容蓝雪

14、第 14 章

　　大脸怎么可能会英文呢？我真的很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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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头脑开始有些混沌，难道我来到的这个世界是外国的古代？但看穿着好像不是呀。长衫，黑发，墨眼。

　　但从大脸的口中流淌出来的就是——英文！虽然上一世我的英语很差，但基本地我还是能听出来的。再加上这如此简单的歌曲般的英文歌曲似乎有熟悉的感觉，似乎在哪里听过一般。我眨眨眼，背后传来的痛楚告诫着我的真实。我——真的有些糊涂了。

　　大脸一直在重复着如咒语般的吟唱，而他的音调就是在念着咒语！我听到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在爬动，我的脚上就感到一股火热缠绕上我的躯体，有一条长长地活物绕上了我的腿——是蛇！我的腿脚不能动，不能动，我的肌肉在颤抖，知道么？虽然我不喜欢掉毛的动物，但也不说明我对于这种如同软体的动物就喜欢。天！大脸，你是要杀我么？

　　那股火热缓缓地缠绕上我的腿，狠狠地缠住了我的腰，停止上行。我浑身抖动，却不能动，不能叫。我感到我的腿上又是一阵的温热——是我吓出了尿来了。脸上一阵火烧。但这样的情况下，你能让我有怎样的反应呢？

　　我的大脑中似乎对于大脸会英语的问题不再关注，全神贯注地关注的是我看不到的那个动物。我能感觉到它火辣辣的眼睛盯着我的后背，锁住了我的神魂。我在颤抖着，然后感到大脸的放在我腰上的手松开了，慢慢移上我的脊梁，在肩胛骨的地方的针尾狠狠地向里面顶入。

　　好痛！啊——我无声地大叫着，任凭泪水哗哗而下。

　　《东成西就》上洪七说：杀了我！

　　我在心里喊：杀了我！——

　　我在心里喊：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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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楚，可以让人清醒，也能让人昏迷。

　　我在这一片的痛楚中无法自拔的时候，唯有让所有的感官都跟我一同沉浸到无知中。

　　我感到我是真的要死了。

　　内心有了这样的需求，那□□上的苦痛就会因为如此的轻松而有所缓解。

　　是的，我就是如此站立着——昏迷过去了。在昏迷过去之前，我恍恍惚惚地看到从头顶上投下一片金黄色的温暖般的光。

　　我便追随着这光昏迷了。

　　从来就是知道意识障碍中的“昏迷”，当患者进入到这个阶段的时候，唤醒已经是不可能的了，除非是疾病的缓解尤其是脑部症状的改善才能够让人重新认识和定位环境，才

　　能被认为是清醒的。而我从来就没有昏迷过，自然就无从知道人在昏迷了之后会是怎样的情形。

　　今天，我就遇到了如此的机会。

　　我昏迷了，但感觉并不是很糟糕。

　　我在那一片的金黄中沉沦沉沦再沉沦，我知道我的身体并没有像感觉到的这般的坠落，但我好像就是变得轻飘飘地“沉”了下去，周围都是黄色的光，让我抓不住的时光么？

　　我似乎看到了我小时候的样子，似乎看到了我在孤儿院成长的日子，似乎看到了大学时光，似乎也看到了大脸为我做衣服的时候……我是不是在再次回到过去？

　　然后——

　　我看到了“我”，也就是自称为“鑫鑫”的白衣仙子。

　　他就是那么站立着，在我看到了大脸的样子之后，他就是那样地随着我的视线跟着我一起坠落，只是不同的是我是躯体平躺着下去的，而他是站立着的，飞扬起来的白衣中似

　　乎散发着我不熟悉的香味，那香味让我感到安全的同时也感到诡异。

　　我在梦中，我肯定。

　　我伸出手去想摸摸仙子是不是真的，而他同时也伸出的手握住了我的手。

　　是真的？是真的！

　　他，又来了。

　　没有尽头的坠落么？待我考虑的时候，仙子就抓住我的手将我拽到他的身旁，另一只手握住我的腰，就如此和我旋转着落到了平地上。

　　还是以前的那片森林，不同的这次没有在亭中，而是在一片水榭。波光中闪耀的是金黄的阳光，那片引导我来到这里的金黄是不是就是这个地方的阳光呢？我到底是在几个时

　　空中呢？有人曾经说过：我们的时空不仅仅是三维的，在时空之外的地方还有时空。是不是我就如此穿越的时候就落到了自己的镜子里面了呢？有可能吧。

　　他抱着我没有松开，我也由着他抱紧我不松开。他就是我嘛。如果我有他如此坚定地坚强，我就不用封闭了自己的视听和痛觉。

　　他拍拍我，轻声道：“别哭了。我来了。”

　　我依然在缓缓地流泪，那温热的泪水滑过脸庞，至少能让我内心的痛苦倾泻出来，我知道这泪水中不单单是有着对痛的恐惧，还有着刚才坠落时候被勾起来的乡思。早就知道

　　自己回不去了，但就是不能接受如此的结果。自己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医生，为什么会有如此的境遇呢？如果我能够如《寻秦记》中的项少龙那般具有智慧的头脑强健的体魄顽强的

　　意志还有厚实的物理知识，我是不是就能够回到以前？或许我真的是如《南柯一梦》那般在做梦吧？我宁愿是在经历南柯一梦。

　　“别乱寻思了，一切都是真的。我来了，我真的想能分担你的痛。”仙子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我的内心开始有了安定的方向。我也抱住他，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些的力量。

　　“别哭了。”他继续拍拍我，“如果……我说……我想回到你那里，你……行不行？”仙子突然说出如此莫名的话来。

　　我抱住他的手臂松了松。难以理解他说的话的意思。

　　我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我窝在他的颈窝中，他拍着我的后背，那带着暖意的掌力轻轻地敲打着我的肩胛。

　　似乎他就是我的依靠，在这没有人认识的地方，没有能交流的地方，只有他给我说话的自由。

　　我哽咽着，泪水已不再流下。

　　“让我回到你那里，好不好？”仙子继续刚才的问题。

　　“嗯？”我还是不明所以。

　　“让我回到你的身体里面吧。”仙子肯定地解释。

　　“啊？”我挣扎一下想推开他。

　　他紧紧地抓紧我，丝毫不让我移动。但他是肯定地明白了我的意思——我不愿意他回来。

　　他明白的。

　　他非要告诉我他就是我，而且是我的一部分，而我有着我的过去的记忆，要将他放在何处？而他又把我独自生活过的生命置于何处？我很希望他能在身边，真的，从来都是一个人的时候，从来就是没有如此想依靠一个人的感觉。

　　但，非要和我一起的时候，我宁愿我的身体里面只有一个灵魂。

　　“我……”他语气坚定地说，“……会一直陪着你的。不要害怕。”

　　我不置可否，但也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