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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III 释放 —— 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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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司潇回来的消息在他那天坐进陶聪磊的车之前就已经传到了Ju爷的耳朵里,紧随其后的车辆里,坐着的是他派去保护贺司潇的隐士。现在的情况不比几年前,过去并没有人真的想要伤害贺司潇,那样的疼痛太强烈也有爱在一边安抚,而现在,是真的有人可能会对贺司潇不利,原因很简单,他是Ju爷在乎的人。
从来没有在任何一次联系里透露过这方面的事情,Ju爷不敢想象如果真有那么一刻这个人因为自己而受到不必要的伤害,他还能不能像上一次的伤痛一样转嫁悲伤,颠覆自己重新开始。Ju爷知道自己老了,已经再也没有当年那样的魄力和勇气,没有了扭转乾坤的野心,或许从来没有过。
失去孩子,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再完整。
“Ju爷你找我?”司空轻敲了一下门走进来,隔着那张深色的旧书桌站着。做这张桌子的并不是什么好木头,很普通的一张旧式书桌,但是Ju爷到哪里都带着,他们知道,那是属于他家里的东西。
很多时候我们被迫要离开自己的家,我们不能把它扛着一起走,因为我们比蜗牛强大,所以我们带走一样东西,一直带着,因为它就是我们整个家的浓缩,就像浪迹的人心里留存的灯火。
“最近很忙吗?”
“还行,都能应付,夏程巍确实还有些能力。”
“不忙就是心不在焉了。”Ju爷的脸上挂着笑,难以形容的一抹笑。
“Ju爷,有话您直接说,我哪里做错了,我改,要罚也没有关系。”司空眉头微皱,实在想不出自己哪里出了问题,唯一瞒着Ju爷做过的额外的事情就是给贺司潇的那通电话,他不可能连这个也知道。
“就是这个。”Ju爷指了指桌上的一盒新的雪茄。
“这个?有什么问题吗?是古巴货,很上等,Ju爷您不喜欢?”这盒雪茄司空知道,是完全纯正的好货。
“我喜欢你上次给我的那一盒。”
“上次?”垂在身侧的拳头一下握紧,连心都跳快了一拍,额头开始渗汗,慌得不行。
“是的,孩子,上次那盒,我很满意,所以你再拿盒过来,我要一模一样的,所有的成分都要是一样的。”
“那盒……我备不了了。”司空低着头,避开Ju爷的视线,那眼里,居然流露着淡漠,有如他第一次看到贺司潇时从他眼里看到的那样,没有责备,没有怨恨,不带绝望,也不含希望。
“你备的了的,司空,Ju爷要的东西,你一定会给我弄来,不是吗?”Ju爷站起身,走到司空身侧,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孩子,去弄一盒过来,我真的很喜欢,也很需要,你懂吗?”
“为什么?”抬起的眼里,又红又湿,嘴唇似乎还在颤。“您不需要它,谁都不需要。”
“这个周日,我希望看到它出现在我的桌上,司空,如果你做不到,也会有别人帮我做,但我希望那个人还是你。”Ju爷收回手插进口袋,靠着书桌看着眼前这个从来不在他面前流露真情的男人,嘴角上翘,心里乐呵着,终于还是抓到你的心了。“我选的孩子,不是只要有姿色的,我要他们有头脑,有心。我知道你一直都想当头,想要闯出自己的一片天,不再违心地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去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你想要强大,我都知道,因为我以前也是那么想的。可是司空,这个世界上太多事情我们做,不与我们自己的心愿有关,我们做,不是为了没有伤害,是为了将伤害降到最低。”
“我知道你有了计划,我们谁都干涉不了,可是Ju爷,我还是要说声谢谢,谢谢你这么多年为我们做的事情。现在的局势很复杂,我会尽力稳住,你也一样,千万,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放弃。”
“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那盒雪茄,给我带来。”
“好,我会的。”司空深吸一口气,将眼里所有的东西都收了回去,直直地看着Ju爷,又成了一个听话的手下。“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先下去了,有个人不听话要造反,晚上要去平了他。”
“你办事我不担心。还有,贺司潇回来了,你知道吗?”
“Ju爷有什么要交代?”
“只是告诉你一声,人,我已经派人保护了,你还是做你一直在做的事情就好。”
“Ju爷,我还有一句话。”司空微仰起头。“我也可以接你的位置,夏程巍,你就让他和贺司潇离开吧。”
“留不住的我从来不留,不愿走的我从来不赶。”Ju爷转身走回到书桌后,又是一副大佬的模样。
“我下去了,Ju爷。”司空识趣地鞠了个躬,退出了这间阴暗的书房。
门被轻轻的带上,连远离的脚步声都是那么轻。
胃又开始作痛,Ju爷拉开抽屉拿出一瓶药,熟练地倒了一颗扔进嘴里,直接就着唾液咽了下去。胃疼还是小事,最严重的就是大脑神经受损,结果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唯一确定的是,那个时候真的到了,就再也不会有遗憾,疼痛,无奈和挣扎,因为这样高级的感情不是所有生命都体会得到的。
司空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径直去了停车场。自己的车里,一个人坐着,放下车窗对自己笑着招手。
“怎么那么光明正大地就坐我车里了?”开门进车,没有多看副驾驶座上的人。
“非常时期,怎么了,你脸色不好。”
“有什么就直接说吧,我还有事情。”
“下下个月有一场盛大婚礼,Ju爷他们也会受邀,还有其他一些龙头,也包括你们的死敌,提前告诉你一声是想让你们有个准备。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反正多安排些人。”
“需要吗?还真能动起手,多大的事情,他们不敢。”
“明着不敢,那天人多,暗枪一来,谁能保准儿?反正话我放下了,真是,一点不知道谢我。”
“KJ,其实你不用特意过来告诉我这个。”
“我们是好兄弟,不是吗?当年Ju爷找我们,你说了好,我摇了头,我们有了各自不搭界的生活,现在又碰到算是缘分未尽。今日景东是我最好的兄弟,很多事情我要替他考虑到。他堂哥的婚礼,已经够秀的了。”
“好,我知道了。还有……谢谢你,KJ。”
“还真跟我客气。”KJ垂了下司空的肩膀,脸上的笑容僵僵地。“你要我查的事情,进展还顺利,有了结果我会亲自来找你。你们……都是很执着的人,对此我不多说什么,还是老话一句,不是你的,莫要强求。”
司空只是略点了下头,没有再多说什么。KJ推开车门下车走了,又只留他一个人在一个小空间里。
KJ本没想这天来找司空,刚把贺司潇在E城的新住址给莫景东,此人就已经奔了过去,原本安排的午饭泡汤,就来了这里。Ju爷的人倒是没拦着自己,还对他挺是客气,原因很简单,他没有威胁。
KJ没有想过如果当年他和司空一样接了Ju爷抛出的橄榄枝,他会住在这个大宅子的哪个房间里面,被隐士叫着石少爷,专门负责为Ju爷收集情报,生活可能差距不是特别大,却绝没有那么自在。
司空让KJ查的事情,和莫景东让他查的事情是一样的,就是关于Ju爷的过去,在Ju爷成为Ju爷前的那个人的事情。他们想要知道,在此刻应该已经不全是因为那对双胞胎了。
贺司潇回到E城,等着他的人比以往更多了,隐士在身后跟着,他自己的人也在附近,这个人很要紧,最大的问题是这个要紧的人已经被别人注意到了。一个卧底被Ju爷处理前就将消息放了出去,现在几乎所有Ju爷的对手都知道他有那么一个宝贝在。Ju爷的宝贝就像阿基里斯的脚后跟,只如今这已经成不了秘密了。
这个消息他们其实都已经知道,除了贺司潇本人。
“他,该知道吗?”
“他会知道的。”
“景东,你会去告诉他,还是等别人告诉他,还是等他自己发现?”
“KJ,我的想法还是和两年半前一样,我想这个人,幸福。”
“福兮祸所伏。”
“现在的贺司潇不同以往了,他也会保护自己的。”
我们常常被迫加入一场已经开始的无休止的竞争,我们没有选择的和一些人成为对手,这是我们都在过的生活。没有好没有坏,没有应该没有不应该,我们只是在里面,做着什么,有意的或者徒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