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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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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家,陆川仞把大衣一脱,像个狗皮膏药似的又贴上来,“你之前说的带我出去玩,什么时候?”
宋惟脱了鞋往沙发上一瘫,眯起眼睛瞪他,“就知道玩,我上学的时候怎么就没你这么多事。”
宋惟是随口一说,陆川仞可是惦记了许久,哪能让他糊弄过去,立马就板起脸,怒道:“是你自己说的。”
他昨晚那点可怜见的脆弱一扫而光,又成了凶神恶煞的狼崽子,宋惟不想跟他吵,便说:“有空了再说。”
陆川仞一屁股坐到他身边,话里满是怨愤,“你哄我玩呢!别他妈敷衍我行不行。”
“那你说,你想什么时候?”
陆川仞兴奋提议,“元旦?”
宋惟长叹一口气,不是很情愿。
离元旦就剩不到半个月,他如果真接了陆见雨手里的纪录片文稿,要在元旦前完工,可真有一定难度。
“不就出去玩两天,你叹个毛线气!”陆川仞见他一脸惆怅不说话,爪子顺着他肩膀往下滑,狠狠捏了一把他后腰。
“嘶……”宋惟一脚将他踹开,厉声说:“你少给我动手动脚。”
陆川仞亮起犬牙,作势又要扑过来,“元旦,就说行不行吧。”
宋惟算是怕了他了,连连点头应好。
陆见雨效率很高,宋惟一说考虑好了之后,她马上就把合同送了过来,唐毅这个狗东西也屁颠屁颠跟着,等宋惟签下字后,他笑的像朵菊花,“关键时刻,还是您老靠谱,没白疼你这么多年。”
宋惟瞧着他那没出息的样,顿觉脑壳疼。
解决了一个大麻烦,陆见雨面上也轻松不少,“哪有问题尽管提,之前我助理准备的还有一些当地的考察资料,你需要的话我改天给你送来。”
宋惟整理好合同说:“行,那你就再跑一趟吧。”
两人一走,宋惟就开始马不停蹄地查文献,定基调,也不去接陆川仞了,让他自己回来。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陆川仞当然不乐意,在电话里表示抗议,“我真服了,你有那么忙?!”
“元旦还想不想出去玩?”
“想!”
宋惟不耐烦道:“那就少废话,自己滚回来。”
陆川仞愤愤不平,贴着话筒大喊:“滚就滚!”
差点没把宋惟耳朵震聋。
不过再忙课还是要补的,晚上吃完饭,宋惟抽了两套试卷,圈了几道题抽查了下陆川仞的物理和数学,十道错四道,勉强算及格,宋惟没什么表情地说:“有进步,但还不够,道阻且长啊。”
陆川仞“啧”了声,气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后面还有一句,叫行则将至,老子这不是学着呢。”
宋惟好笑地摇摇头,给他分析错因后,留他一人在书房,自己回卧室办公去了。
次日陆见雨说来给他送资料,结果一直等到晚上人才到,宋惟给她开门,“怎么这么晚,刚下班?”
陆见雨风风火火进来,反客为主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下肚后才说:“被一个傻逼合作商缠了一天,差点没把我累死。”
宋惟接过她的包放到桌上,笑着说:“正好快做好饭了,吃点再走吧。”
陆见雨往厨房看了眼,见煮的面条,顿时哭笑不得,“你也就这点手艺了。”
宋惟耸了耸肩。
陆见雨确实饿了,也就不跟他客气,往餐桌旁一靠,刷着新闻坐等开饭。
陆川仞回来的时候,她抱着面碗吃得正香。
陆川仞:“……”
陆见雨:“……”
他俩之前见过一面,并且对彼此的印象都不算好,陆川仞一想到她是宋惟前女友,脸瞬间就沉下来,陆见雨看见他那一脸凶相,就想上去踹两脚。
两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谁都没先打招呼。
气氛逐渐诡异。
宋惟适时从厨房出来,看见陆川仞说:“你回来了。”
随后向他介绍陆见雨:“这是我朋友,找我有点事,刚好碰到饭点,就在这吃个饭。”
陆见雨和陆川仞见过这事,那晚他喝了酒,记不大清了。
“朋友?”
陆川仞拧起眉头,很想上去给他一拳,问问他前女友是怎么处成朋友的。
宋惟没感觉哪不对,挥手让他洗手吃饭,给陆见雨又添了一碗面。
陆川仞眼睁睁看着陆见雨坐在他的位置上,享受着他的待遇,几乎想把人抓起来扔出去,他忍了又忍,才黑着脸进了卫生间。
陆见雨等他进去后,凑近宋惟低声说:“刚才还感觉你这里是世外桃源,现在看来也不尽然,这小子住这儿?你那么喜欢清净,何必自找麻烦。”
要放在从前,宋惟也觉得自己脑子是被驴踢了才会干出这种缺心眼的事,但他现在是真的已经适应,于是说:“多个人也算不上是坏事。”
陆见雨哑然,朝他竖起大拇指,闷头专心干面。
卫生间里,陆川仞漆黑的眼底酝酿着风暴,他怒瞪着镜子里的自己,后牙槽咬的吱吱作响,他知道自己没立场去管宋惟留谁在家吃饭,但是……他妈的明明都是前女友了,还在这儿你来我往纠缠不清,简直不可理喻!
妈的,该死的……
陆川仞心中横着一股邪火,左冲右撞,却始终找不到地方发泄。
“饭都要凉了,你好了没?”
宋惟的声音骤然响起,陆川仞猛地惊醒,他掩下满脸凶光,面无表情地来到餐桌前。
陆见雨:“……”
陆川仞:“……”
陆见雨眨眨眼,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盯着自己看。
陆川仞等了半晌,见她没有给自己让座的意思,动作粗暴地拉开另一侧的椅子,表情有些扭曲地干饭。
宋惟:“……”
这回轮到他无语了,他算是看出来了,这狗崽子只要家里一来个外人,就不给好脸色看。
真是日了狗了,宋惟强忍住,没在陆见雨面前骂他。
斜对面坐着位煞面阎王,陆见雨也吃不自在,草草喝了几口汤就和宋惟告辞,拎着包匆匆离去。
人一走,陆川仞当即撂下筷子,恶狠狠地瞪着宋惟:“她是你前女友吧。”
宋惟:“你怎么知道?”
“你他妈上次喝醉酒,不就是她送你回来的!”
陆川仞咬牙切齿,随即想到什么,眼中怒火更胜,“前两天喝酒,也是和她一起?!”
宋惟还没找他算账,他倒先挑起刺来,宋惟肝火也烧起来,“不管她是谁,来者是客,你懂不懂点礼貌?拉着脸给谁看呢。”
陆川仞猛地踢开椅子站起来,冷笑:“怎么,你还准备跟她复合?”
宋惟快要被他气死了,“我不都说了是朋友。”
“你他妈和前女友也能当朋友?”
陆川仞太咄咄逼人,宋惟彻底火了,沉声道:“你管的还挺宽,我的事轮的到你来指手画脚?”
陆川仞整个人都被点着了,理智摇摇欲坠,他一把将宋惟拎起来,拽着他领口说:“你再说一遍。”
从来没人敢这样跟他说话。
宋惟气势上虽然不敌,态度却冷硬,“怎么,你还想动手?”
陆川仞怒瞪着他半天,到底没把他怎么样,很不甘心地松了手。
宋惟淡淡扫他一眼,没再说一句话,转身回了卧室。
陆川仞愣住,望着他的背影颓然坐下,心里难受到极点。
宋惟没开灯,在黑暗中平复许久才缓过气来,他很少发这么大火气,陆川仞就是这么有能耐,总是能让他瞬间暴走。
被一个小孩激怒至此,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其实冷静地想一想,陆川仞之所以没事找事,全是对他的占有欲在作怪。
宋惟看得出来,陆川仞对他越来越依赖的同时,占有欲也越来越强。
爱管他的事,还恨不得时时刻刻粘着他,是个十足十的兄控。
本来宋惟没放在心上,认为这不过是缺乏安全感,但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已经给他造成一定困扰。
宋惟有些头疼,他并不怎么擅长处理亲密关系,不知道该怎么引导陆川仞走上兄友弟恭的庄康大道。
宋惟思绪乱成一团麻,外面的陆川仞也焦躁的不行。
想到刚才发生的事,他就气得嘴唇直抖,宋惟居然为了前女友凶他,还用那样的眼神看他,明明是宋惟自己说的会对他好,可现在算什么?凭什么……凭什么这样对他……
陆川仞委屈的眼尾发红。
他直勾勾地盯着紧闭的卧房门,心想宋惟这是要不理他了,说不定还会找陆至成让他爱滚哪滚哪去,之前不就说过什么另谋高就的狗屁话。
宋惟不要他了,不要他了,陆川仞满脑子都是这句话,他再也坐不住,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卧室门前,蛮横地拧开,背着光走到床前。
宋惟靠在床头,表情没有一丝松动,实则在思索该什么跟他沟通。
可落在陆川仞眼里,那句魔咒便因此成了真,他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恐慌,脸上青了又白,指尖都在颤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宋惟见他干站着一言未发,无声叹了口气,缓缓开口,“你要是还想跟我闹,等改天吧。”
他还没想好怎么说,现在不是谈话的好时机。
陆川仞身体僵了僵,突然跪下来抱住他,将脑袋拱在他腰间,别别扭扭地闷声说:“哥,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