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肋》大于号

26、第 26 章

　　一辆跑车呼啸而来，直直地停在严墨的家门口。
　　从车子跨出一个人，大半夜的脸上竟然还架着一副墨镜。
　　严墨从房子里迎了出来，笑容可掬地搂住了对方的腰肢。
　　短短的一小段路，两个人就迫不及待地接吻。
　　然后，门关了。
　　周易根本来不及反应，只是眼睛瞪得几乎要从眼眶里爆裂出来，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一股冷意从脚底直直地窜至头顶心。
　　周易不敢置信。
　　寒意从骨头缝里四下弥散开来，不由得抱住自己的手臂。
　　那两个人拥抱在一起的亲密好似电影回放般不断地在眼前重现。
　　脑子里是无法克制的想像，房子里的那两个人要发生的事情曾经他也那么和严墨做过。
　　楞谁都不会相信，三更半夜的只是普通拜访。
　　那个陌生人脸上不甚明朗的微笑，和周易看到严墨时的表情如出一辙。
　　周易不是傻子。
　　双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手机，好不容易才按下了男人的号码。
　　过了半响，电话出乎意料，还是被接通了。
　　“小易。。。”男人的声音似乎有那么一点不同。
　　周易闭了闭眼睛，强撑着，“严墨，我算你的什么？”
　　这次，男人并没有立即回答。
　　那短短的等待答案的时间里，仿佛时刻都被凝固了一般。
　　“小易。。。”男人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周易通红着眼睛，对着手机开始吼，“我妈的，到底算什么？”
　　“小易，你怎么了？”男人真的是敏感，口气里没有以往的淡定，有些焦急。
　　“严墨，你怎么不去死？”周易推开车门，“啪”得将手里的手机大力地甩出。
　　手机被扔在男人豪华别墅的落地玻璃上，四分五裂。
　　玻璃毫发无伤，只有微弱的一声回响。
　　别墅的大门被猛然地打开。
　　严墨衣衫不整得站在门口，手机还放在耳边，眼睛四下搜索，直到看到周易，手才垂落了下来。
　　周易重重喘着气，两个人在黑夜里对视。
　　“小易。。。”这次，男人的脸上不再维持着平日的安然与温柔。
　　可再周易眼里，却怎么也象是被坏了好事似的气急败坏。
　　男人跨出了一步。
　　周易好像被泼到了脏东西似得后退。
　　男人的步伐缓慢，口气里更多的是安抚，“小易，听我解释。”
　　周易仓惶地往后退，路灯下的男人两条眉毛纠在一起，脸上更是少有的急切。
　　周易另一只手里捏着的车钥匙深深地扎在掌心里。
　　周易摊开手心，看了看在灯下散发着微弱光芒的车钥匙。
　　嗓子里是一片苦涩。
　　原来，人家是出了钱消费的。
　　随后，男人张开了双臂，看起来是要拥抱周易。
　　手里的车钥匙闪着一道银光抛向了严墨。
　　严墨只是侧了侧并没有伸手去接。
　　“小易，你别误会！”难为男人还这么有耐心的安抚周易。
　　到现在还要骗他。
　　周易还是没有胆量去看男人的眼睛，他实在还没有到铁石心肠的地步。可心里好似被人丢了把火，五脏六腑被焚烧着，“严墨，你这个垃圾！”
　　周易从来没有被人这么耍弄过，如果这个时候有人递给他一把匕首，周易会毫不犹豫地捅进男人的胸膛里。
　　周易很想看看，那个人流的血是不是冷的，黑的。
　　可真的面对着男人，周易却胆怯地转过身体，拔腿就跑。
　　严墨在周易的身后追了几步，便停了下来。
　　周易不明白为什么逃跑的是他？
　　错的根本不是他。
　　可他就是只想逃。
　　周易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耳边是呼呼的大风，直到最后累得瘫倒在马路上。
　　而男人并没有追过来。
　　周易忍不住地回头看了看。
　　这条街道上，空无一人。
　　深夜的马路上，也没什么车辆。
　　“妈的，混蛋，垃圾，狗屎。。。”周易狠狠地砸着拳头，可眼底的潮湿怎么都无法从眼眶里迸裂出来。
　　就算被伤害了，为什么还是有期待？
　　周易只是反反复复地骂着这几句脏话。
　　他不知道在骂那个男人还是在骂自己。
　　这辈子，周易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像个弃妇一样坐在寂静的街道上。
　　那种被人背叛的痛楚灼烧着他，只有发泄似乎地拼命地砸路上的地砖。
　　过了很久，周易喘着粗气从冰凉的地上，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两条腿抖得厉害。根本没有办法直直得往前走，歪歪斜斜地拖着。
　　出租车从周易的身边慢吞吞的驶过，按着喇叭。
　　周易好像没有听觉似得往前走。
　　就这样，走走停停，不知什么时候才回到了家。
　　周易脱了衣服就躺进了被子里。
　　这一天，对周易来说，实在太过漫长。心情好似坐过云霄飞车一般，跌宕起伏。
　　他掏心讨肺得对待严墨，可人家只是玩玩而已。
　　年纪都这么大了，周易还是无法搞清楚什么是真是假。
　　他就是没有弄明白，在他眼里像命一样看重的爱情怎么会是被人随便拿来玩弄的。
　　大概是他太天真，是自己一厢情愿了。
　　可耳鬓厮磨的那些话，身体间的激烈冲撞，那些曾经的欢愉，怎么看都像是真的。
　　哪有那么真的假啊！
　　那个人的气息似乎还留存在床上，可为什么那个人却还在和别人在一起？
　　他这辈子真的是认定了严墨。
　　他喜欢的一直是女人，可偏偏对严墨情有独钟了。
　　他不是不害怕的，觉得自己是变态了。
　　可就是无法抗拒这个男人。
　　他就是傻乎乎的一根筋，既然喜欢了就不撒手了。
　　听说男人的风流韵事，他不是不被伤害的。
　　可还不断的自我开解，谁没有过去？
　　可周易无法容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转过身却还能对别人?
　　周易觉得整颗心都被绞烂了。
　　找个人要安安稳稳得过一辈子，怎么就那么难？
　　况且，这样的要求算不算高?
　　周易想破了头不明白。
　　其实，男人和男人哪来的天长地久。
　　到国外去登记，等将来都老了领养个孩子的种种甜言蜜语，都是屁话。
　　那只是人家哄人的话，要干他的借口而已，。
　　可他却当真了，心甘情愿。
　　周易知道自己笨，不聪明。
　　当年，父亲公司破产了，昔日拍着胸脯的好朋友躲得比谁都快的时候，他就应该明白了。
　　被沈菲甩了得时候就该明白的道理，他就是不懂。
　　这个世界，从人嘴里说出来的保证都是不作数的。
　　他偏学不会吃一堑，长一智。
　　他就是蠢，巴巴得，屁股洗干净了等人来干。
　　人心根本换不来人心的。
　　可他就是学不会。
　　周易咬着枕头，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冲了出来。
　　周易狠狠地敲着自己的头，“笨蛋，白痴，猪头。。。”
　　伤心得是一塌糊涂了，浑身一点气力都没有了。
　　周易以为自己会失眠，可还是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中。
　　原来心碎过后是将心冷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