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骑士2——记忆》烈驹

98、第 98 章

　　4155年8月经过联邦地球委员会选票表决，凯文·特克逊中将临时接替金森元帅成为新一任的最高作战指挥官。

　　在凯文·特克逊中将当选成为最高指挥官的一个月后，迪赛尼斯从45区迁到了47区。

　　迪赛尼斯9月，在左安宸的意见下，军方派出了可媲美索尔号的太空船，船舱一共三层，内设娱乐的音乐厅，和小餐厅。

　　可容纳232万人，但45区一共有350万人，也就意味着一共有100多万人只能滞留在原地。

　　他们临走之前打开了生化武器盖子，想以此消灭城中的贝加内特人，城中没有走掉的地球人同样遭了难。

　　先走掉的是鹿丹堡的核心人物，是处于权力中心的官老爷和他们的夫人、孩子，其次是迪赛尼斯的新贵们，他们控制着迪赛尼斯的财富、教育、法律，严格遵循着迪赛尼斯颁布的旧规新例，为建造迪赛尼斯贡献出了自己的力量，另外一部分人通过关系挤进了太空船。

　　走不掉的那一批是生活在迪赛尼斯最底层的人，他们贫穷、愚昧，又有着美好品质，当它们混合在一起时，成为了一个人最脆弱的掣肘点。除了善良，他们毫无利用价值。

　　下达命令的人想的是要对付难缠的贝加内特人，招数卑鄙，联邦地球人实属无奈，贝加内特的元首费迪卡·马扎元帅长期驻扎在迪赛尼斯。以身作则，鼓舞士气。

　　贝加内特士兵相信不久以后一定会攻克迪赛尼斯，将地球人踩在脚底下。

　　地球人袭击贝加内特士兵受到了迪赛尼斯一方的鼓舞，在部分地球人的眼中看到了成效，认为一定能够战胜贝加内特人。

　　左安宸的决定打破了平衡，促使地球人不得不在此背负逃离家乡的命运。

　　迪赛尼斯45区的9月比往常任何一年都酷暑难耐，太空船提坦号载着232万人从48航行线路起飞，地点是“星际航运公司”。

　　太空船启动装置离开了45区，没走的人们被阻隔在“星际航运公司”的大门外。

　　不甘心被留下的人们绝望的看着太空船飞离地面，他们伸出手臂哭喊着，希望他们的联邦地球执政官阁下改变态度，发慈悲得带他们走。

　　被挤在太空船门外的人们眼含绝望，不明白贫穷为什么成为了他们的催命符？

　　“退后退后！”治安机器人挥舞着棍棒冲人群喊道。

　　“这是什么世道，为什么丢下我们？让我们去做替死鬼？”一位老者喊道。

　　他的头发全白，脸上的皱纹因为愤怒挤向了鼻沟，他的嘴唇颤动，想不明白那些大人物为什么要用他们的命来换取逃生的机会？

　　“怎么？听不懂吗？向后退！”机器人气势汹汹地大声喊道，似乎抬高嗓音就能吓到对方。

　　“嚯！机器人呐，你也是被人摆弄的玩意儿。”老者手指机器人怒喊，“说！我们为什么不能上船？给我们一个说法，大家都是人，难道我们就不该活下去？”

　　“向后退，否则我要开枪了。”机器人下达了命令。

　　“来呀，反正我们也活不了了。”跟着老者一起怒吼的年轻人手推机器人，将身体当成了抵挡子弹的肉盾。

　　绝望已经压垮了他们，他们举起拳头砸向机器人，直到把它变成为一堆废铁。

　　左安宸阁下听到消息以后，沉思良久。

　　他召开紧急会议，追问自己的属下，可有别的办法解决难题？

　　高级将领们脸上带着神秘莫测的笑容，都不做声，在他们眼里，那群人都是些十恶不赦的刁民，让他们活着本身就是在浪费资源。

　　要么送他们去战场。要么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左安宸阁下脸上露出了难看的表情，他不想因为一些人影响到自己的名声，抹黑自己的政绩。

　　“能否再提供新的太空船？将100多万人留在45区……100多万这是一个多么庞大的数字，令人胆寒。”

　　官员们窃窃私语，交头接耳。

　　“或许……我们还可以再派一艘太空船——风神号。”

　　大家心照不宣地笑了，这艘太空船原本用作前往露西星开采钻石，内部构造远不如民用太空船。

　　“就这么办吧。”左安宸阁下一锤定音，“有总比没有的好，你们说呢？”

　　“当然！阁下说的非常正确。”官员们纷纷奉承道。

　　但这艘工业用的太空船容量并不大，只能容下三四万人，仍有大部分人不能乘坐到太空船，他们的生命依然遭到威胁。

　　就在左安宸阁下启用“东风号计划”时，又有一个新的计划诞生了，那就是使用生化武器。

　　同年9月，仅有的三四万人，通过抓阄的形式被选上登船，得以离开45区。

　　菲利普·斯特文上尉从自己的义父雷恩加尔·布朗阁下口中得知到消息时，他的信仰瞬时崩塌，他不敢相信他们的执政官阁下竟然想到以残害一部分人的生命来保全他们自己，即使他们的初衷是要消灭侵略他们的贝加内特人。

　　菲利普·斯特文上尉向雷恩加尔·布朗阁下提出要求，希望不要残害这些无辜生命。

　　雷恩加尔·布朗阁下无法答复菲利普·斯特文上尉的请求，他面有难色地说：“我懂得你的心情，但是作为一名军人，应该履行的职责是？顺从上级命令，听从安排。”

　　“即使它是错误的，我也应该遵守嘛？”菲利普·斯特文上尉难以接受雷恩加尔·布朗阁下的建议，愤慨激昂地问道。

　　菲利普·斯特文上尉明白作为一名军人，他的天职就是要服从，但是让他去屠戮无辜百姓，他不愿意。

　　他不相信这就是他所坚持的“正义”。

　　菲利普·斯特文上尉请求雷恩加尔·布朗阁下能够引荐，好向左安宸阁下陈情。

　　他的心中还残有一丝希望：左安宸阁下是不知情的。

　　但他很快被现实击破了，左安宸阁下不但知道，而且拒绝为剩下的人保驾起航，甚至不愿意接见他。

　　雷恩加尔·布朗阁下转达了左安宸阁下的话，告诉他：“战争期间，牺牲在所难免。我已经争取最大化保障百姓的生命安全，但是现实状况制约了我们。我感谢您，菲利普·斯蒂文上尉，您能慷慨陈词，你的心中记挂着迪赛尼斯的安危，希望你以后随时记住现在的时刻，将愤怒的心情投入到战斗中。”

　　左安宸阁下的话不言而喻。

　　菲利普·斯特文上尉知道自己的力量微弱，不足以撼动迪赛尼斯上层结构，更不能动摇地球执政官阁下左安宸的思想。

　　“投放生化武器，是谁的主意？不重要了。大人物的想法都是一致的，蝼蚁的力量不足以撼动大象的双腿，他们的生命更如杂草一样无人问津。”菲利普·斯特文上尉离奇地愤怒，他为自己效忠于这样的人而感到羞耻。

　　那天他发了疯一般开着悬浮车驶过45区的繁华大道，悬浮车极速前进，两旁的道路快速滑行成两条运动的直线。

　　菲利普·斯特文上尉觉得自己的命运就和两条直线一样，准备前进时却不断地被抛弃身后，永远不知道前方的路在哪里？

　　菲利普·斯特文上尉的胸中充溢悲伤，快速行驶在他曾经无数次走过的道路上，直线变得越来越乱，像是被人扯坏了的毛线。

　　他抹了下自己的脸。

　　前方是一块大型的显示屏，他的目光一直向前，直到那个女人——伊娃侧躺在空中，一条腿架在另一条腿上，直勾勾地看着他。

　　菲利普·斯特文上尉的余光扫到了它，他想起了曾经时常看到它在空中走来走去播报着广告。

　　以后也不会听不到了。

　　“可怜的机器人。”菲利普·斯特文上尉心里念叨。

　　以前他不知道从这里路过多少次，菲利普·斯特文上尉深有感触地转过头，距离他不远的十几米的地方，他看见了伊娃——那个漂亮的长着绿色头发的机器人。

　　它望着他，像是明白了这座城市将不再存在，文明也将随着人们的离去而陨落。

　　至于它，就跟破败的45区一样，被人类遗弃了。

　　菲利普·斯特文上尉的悬浮车往前开，它也跟着他走着。

　　“你又能走到哪里去呢？”菲利普·斯特文上尉感叹说，“你天生是机器人，由一堆数据和二进制代码的计算公式拼凑而成，这样的你懂得人类的思想感情，知道我们内心隐藏的真实想法吗？”

　　伊娃又向前走着，脸上挂着妩媚的笑容，它似乎没有听明白菲利普·斯特文上尉的问话。

　　“你的名字叫什么？我好像听过你的名字。”菲利普·斯特文上尉说。

　　伊娃坐到了菲利普·斯特文上尉的汽车上，脸上始终挂着妩媚的笑容。

　　“你能告诉我生物形态的人类是什么？是真实客观存在的吗？还是只是一堆数据？”菲利普·斯特文上尉问。

　　他的车已经远离繁华大道，可伊娃没有离开的意思，仍然坐在他的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