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顶》海光影

16、爱上（上） 第一更

　　听说你爱我…听说你爱我……

　　靠，魔咒啊！

　　路绾难得的咒骂了一声，此时的她正站在白家大宅的厨房里，身边站着一脸欣慰的刘妈。

　　刘妈和刘叔是一对夫妻档，据说在白风一很小的时候就在白家做厨子，一手家常菜人人称道，想来也很了解白风一的口味。

　　手机突然传来振动，路绾瞥了一眼随意地接起，对方刚开口就被她一句话拦死。

　　“此人已死，有事烧纸，或拨打114转太平间或火化室。”

　　“小绾，要开始了，做好准备没有？刚才是谁？”刘妈好奇地探出头来问道。

　　路绾笑眯眯地说：“路人甲。”

　　刘妈失笑，指了指食材，“那我们就开始吧，不过你为什么不试着做一下呢？其实还是很简单的。”

　　那是熟能生巧，外加天赋使然。路绾嗅了嗅，嘿嘿笑道：“我做菜无能，所以想说先把基本功学好了再说。”

　　刘妈一把拉过路绾，“基本功…难道小绾想做大厨？其实哪有这么复杂。你呀，就是典型的‘学术派’。”

　　路绾脑袋被点了一下，心中思索，好像做菜只要学会切菜和做菜步骤就够了……刘妈见路绾有些意动，又趁机说道：“要不先试着为小风做一道菜？你看，就一道嘛！”

　　路绾忘了眼案上的食材，样样精不如精一样。她本就是做菜无能，却妄想好高务远。不如一道一道来，只学白风一先生爱的那一道。反正她做的菜，品尝者估计也只有白风一先生。

　　她为了白风一先生要学做的菜。

　　就为了白风一先生，做好一道菜。

　　路绾不自觉地露出一抹微笑，满是憧憬。

　　这样，好像也是很好的样子……

　　刘妈了然似的笑了笑，耐心地帮兀自发呆的路绾围上围裙，慈爱地道：“自己亲手做东西给心爱的人，是件让人幸福的事，而小风，知道是你亲手学着做的，一定会很感动。况且，你自己也说了，熟能生巧嘛。想想小风。”

　　想想白风一先生……

　　感动……

　　心里某个角落，像是有片羽毛缓缓舒展开来，轻轻挠了一下。

　　白风一先生…的感动。

　　恍惚间忆起那个碧空澄澈的日子，阳光抖落在他的怀抱，光华璀璨。

　　路绾眼睛亮了起来，渐渐变得有些恶狠狠，她一把冲过去抱住刘妈，“教我吧教我吧！”

　　接下来的时间内，厨房里一片狼藉混乱。

　　“要先放油再放这个…对…轻轻的……”刘妈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教导着，从她们进厨房开始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大约是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了。

　　“一呀～”当土豆放入锅里的一瞬间，热滚滚的油猛地爆裂开来，就算之前已经在旁边领教过很多遍了，路绾仍是一惊。

　　但是。

　　至少她没有逃开，只是微微侧开身体，比起一开始拿炒勺挡脸结果手指被勺子上的油滴下来烫到，她此刻的表现已经很好了——刘妈说的。

　　“然后…然后该放什么？”路绾望着翻炒中的土豆，袅袅升起的油烟，茫然。

　　“你想想我们要做什么菜？”刘妈在一旁耐心地提醒，循循善诱。

　　“做的菜……”路绾下意识地点头，思绪有些困难地集中，“…牛楠胡萝卜炒土豆…啊！我记起来了！”

　　然后兴奋地忙碌起来……

　　刘妈微笑点头，“味精要最后放，不要忘了用淀粉勾芡。”

　　路绾应声，目光灼灼，待最后一步完成，虽然脸上笑容灿烂依旧，但亢奋的情绪突然消退了不少。

　　“怎么了？做完了不开心吗？还是累了？”

　　路绾微笑摇头，只是端着锅子望着里面的食物出神。这菜的样子依旧有些侮辱人视觉，可是比起之前的，就像爱因斯坦的那几只小板凳。模样差了，可是她做得很用力，这是她路绾第一次自己成功做的菜。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用心这么用力的努力过了。

　　感动啊……

　　路绾闭眼低叹：竟然只是为了白风一先生的感动。

　　哪怕他只是嚼一口，再吐掉，大呼难吃。

　　“我会继续努力练习的！”路绾轻呼一口气，她为何如此惆怅？莫非就是传说中，繁华过后的苍凉。

　　路绾摸摸下巴，“白风一先生还喜欢什么？”

　　“饺子。”刘妈微笑。

　　“饺子啊……”

　　“不是说就做一道？”

　　面对刘妈投来的暧昧眼神，路绾推推眼镜微笑。

　　有些东西，毋须言说。

　　桌上凌乱摆着几盘之前做的食物，有刘妈做的完美成品和她放错材料的报销半成品。时钟显示着五点，但是窗外的天却暗下来了。

　　路绾想了想道：“都五点了，这些刘妈你做的就分给佣人们吧，累了一天都，嘿嘿，白风一先生都得不到的殊荣。至于那些……”路绾瞥了一眼，倒掉好像有些浪费，她凑过去挨个尝了一遍，嘿嘿笑了笑，“好像只有浪费了。不过刘妈你让我自己丢！”虽然失败品很多，不过值得安慰的是，每一盘的味道比起上一盘都在变好。

　　至于最新出锅的那一盘，第一口还是留给白风一先生吧。

　　突然想起之前那通电话，路绾默默地开机然后回拨过去。

　　“白风一先生啊～哦呵呵呵～”

　　“你不是死了？”

　　“这不是又爬出来了。”

　　“……”

　　“白风一先生，您还在办公室吗？”

　　“怎么？”

　　“那我过来一趟，您待着不要动。”

　　谈话的声音顿了顿，白风一倚着窗望着掌心的手机，阳光灿烂却透明，有些错愕地失笑，“可以，我不动，只要你带着答案过来。”

　　“什么答案……”

　　手机那边安静了下来，路绾疑惑地将听筒音量调到最大，又将听筒贴近耳朵，心里毫无防备间，他低沉醇厚的嗓音强势地闯了进来。

　　“听说你爱我，我要你亲口告诉我……”白风一笑容魅惑，“你爱我么？”

　　耳朵有些痒。

　　好像隔着一层呼吸的暧昧，好像可以感受到他些微的笑意。

　　路绾一僵，手指一按。

　　“刘妈，我要把这些菜打包，记得那些失败品我自己扔。”

　　“亲自送去？”

　　路绾笑眯了眼，一副小孩做了好事盼望表扬的表情。

　　路绾抱着晚饭坐在计程车里，若有所思。

　　该怎么回答他呢？直接坦白，还是一把扑倒他倾诉爱意免了以后的试探捉摸，这样在白风一面前会不会更好？

　　刹车声响起，Wind到了。

　　站在门口，举目望见银色的巨大建筑高耸入云，此刻的她，就像去准备面试的待业青年，惴惴不安却又充满期待。

　　“等等小姐，您不能进去。”前台一道严肃的女音叫住了路绾。

　　前几回要么是洛先生带她上去，要么是一直在那个时间点值班的前台，大家都混熟了，可是此刻却是换了个人。

　　“请问您找谁？有预约么？”

　　“那个…我没有预约，我找白风一。”

　　“呃？”前台吃了一惊，没想到有人就这么…地直呼总裁名字。好歹是在Wind啊……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路绾，她微微一笑道：“要不你留下名字，我问一下——”

　　“不用了！”路绾急忙打断道，问了就没有惊讶了。路绾想了想，有些迟疑地取出一件东西——这东西宝贵得很，所以她才一直放在身上。

　　……我还没有不可以去的地方。而你有了这张卡，世界之大，也没有你不可以去的地方……

　　“你看这个，我可以进去吗？”

　　……没有人敢阻拦你……

　　摊开手心，一张黑色的卡片静静地躺在掌中。

　　黑色的卡，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卡片上流转着黑曜石般的光华，冷漠而高贵。上面刻着几个银色的字，铁划银勾。

　　……我能去的地方，你都去得……

　　踏着“叮”的一声的余韵，路绾将饭盒抱在胸前，眼看办公室就在不远处，脚步不由得时而轻快时而滞缓。

　　近乡情怯，也不是这样的吧。

　　路绾觉得自己有些像小媳妇，自嘲间，前方一道熟悉的人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洛先生。”

　　“小绾？”洛有些惊讶。“你怎么会来？”

　　路绾神秘地笑笑，“白风一先生在吗？”

　　洛眼珠一转，暧昧地眨眨眼，“答案？”

　　“你也知道？”路绾惊呼，连忙拍拍他的肩。“我先进去了。让饭从他口进，希望没有祸可从口出。”

　　洛哑然远目。

　　又一次踏入他的办公室。

　　黑灰的色调，交错间，仿佛构成了倚窗而立的他。

　　有种闯入他世界的错觉。

　　“白风一先生——”

　　窗帘蓦地大开，溢彩的流光幽幽流转，落霞夕照，美不胜收。

　　“你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