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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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缘葵有些呆愣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她应该伤心的，可是……小霸在她脑海里面像是尖叫鸡一样尖叫了起来啊！
【呜哇啊啊！总裁，都是小霸不好！您从前一直说您的娇妻是人间之屑，地上的灰，垃圾桶里的垃圾，水坑里的淤泥，拍死蚊子留下的血，吃饭时弹射到白t恤上汤渍……但小霸一次都没有相信过您！呜呜呜……都是小霸的错哇！……】
‘等、等等……什么垃圾桶里的垃圾，地上的灰之类的……这我可一次都没有说话啊！’森缘葵嘴角隐隐抽了抽。
无疑，她没有那样深刻喜欢上她的肌霸娇妻的原因绝对是小霸吧？
每次都这样破坏氛围，她究竟要怎么谈恋爱啊？！
【小霸错了，呜呜呜，小霸一开始就错了，小霸如果不为总裁……】
‘闭嘴吧你。’森缘葵打断了小霸佟湘玉式的念叨，心底到底涌上了些酸麻疼痛的情感。
抬起眼看向了此时的夏油杰，森缘葵辨认着对方的神情。
此时的他只是半透明的形体，模模糊糊看不清楚，可森缘葵似乎还能感受到对方注视着床上人的轻蔑眼神。
而此刻，那眼神就像是冲着自己的。
这让她的心越发不舒服起来。
她早知道啊……
要感化一个表面看上去还算温柔，但实际上内里凶暴狂戾，心灵既自卑又自大的家伙怎么可能是她这样的女人能办到的事情呢？
小霸确实错了。
它不应该找她，而是应该找一个被怎么折磨迁怒都不会生气，怀抱着救世的心，想要拯救一个人的白莲花，或者一个阳光开朗，可以用温暖感化一切坚冰的傻白甜啊……
可·惜·她·不·是！
森缘葵感觉自己的牙齿微微咬紧。
她并不是不清楚这其中或许有着误解，甚至夏油杰也有可能不是成心说出这句话的，但是生气这种情绪，可不是随便想想就能掌控的。
而让她冷静下来，没有立时发作的，则是此刻“美美子”仰着的可爱面容。
她的眼睛乌溜溜的，就像是黑色的葡萄，再看她乌木一般的头发，即便说是白雪公主也并不过分。
因为，这是美美子的身体啊……
至少为了美美子……
‘啧……我已经变成了为了可怜的孩子，所以没办法和她们父亲翻脸的可怜女人了吗？’森缘葵内心越发郁猝了，但这不妨碍她对着眼前占据着美美子身体的孩子说：“你方才说，他们也不是很珍惜我……”
她顿了一下，眉眼舒展，苦笑里带上了一丝弱势，“是这样啊，但是这能怎么办呢？每一个母亲都会考虑孩子，如果你见得多了，就会知道为了孩子而选择容忍下去的母亲数不胜数。”
森缘葵缓缓说着，注意着眼前“美美子”的每一丝神情。
诧异，恍然，继而是狐疑……她问：“可是，葵你应该不是她们俩亲身的母亲吧？”
“嗯？”森缘葵面露诧异，实际上……她却不怎么诧异。
眼前占据美美子身躯的孩子并没有上来就叫她母亲，也没有一开始就出现在她的面前，就说明成为“母亲”也是需要资格和考验的。
而身为“母亲”，第一个要求恐怕就是对于孩子的爱。
可是，如果此刻附身美美子的灵见过很多个“母亲”候选人，那么那些候选人难道不会忍住了恐惧那样做吗？而她，又会辨认不出谎言吗？
森缘葵的眼神微闪，一时间没有说话。
“我见过很多的阿姨哦！”“美美子”换了个姿势，坐在森缘葵的怀里，依旧不肯放手，“明明说好要做我的母亲，却连‘摇篮曲’都不会唱，还要说我是怪物。尖叫着想要逃走的，责骂我的，向我扔东西的，哪怕一时想要呆在这里，但是终究会发疯，这难道称得上是‘母亲’吗？”
森缘葵看着眼前的“美美子”。
她此刻有着孩童般的面容，但是眼底却藏着狡诈和残忍。
她不知道这个女孩经历了什么，但是就她所说的那些反应，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在面对异常状况的正常反应而已。
而且，还是在这样的封闭、阴暗，令人毛骨悚然的异常环境之下……
难道要要求一个女性在这种状况下还要对危害自己的人好言相向吗？
当然是有这样的女性的，但那只是名为“圣母”的凤毛麟角。
森缘葵的心里并没有升起怜悯，反而异常冷静。
她笑了笑，说：“那么，我问你一个问题好了。”
“什么？”
森缘葵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睛，认真地问：“你觉得……母爱就是全然无私的奉献吗？”
眼前的“美美子”明显愣住了。
她张了张嘴，眼珠微微偏转，却不知道要回答什么。
“不是哦。”森缘葵说，“在成为母亲之前，母亲首先是一个人。她当然也会害怕，会恐惧，会沮丧，要求一个毫无联系的人成为你的母亲，如果对方会简单地说‘好’，那你反而要思考一下这是为什么了。”
“美美子”歪了歪脑袋，蹙起了眉毛，看着森缘葵，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过，她终于感觉到了不舒适，微微退开了身体，双膝并拢，小小的手握成了拳放在了膝盖上。
森缘葵这才发现了她更偏向于“孩子”的那一面，她的嘴角又挂上了笑容。
“你想要的是什么样的母亲呢？能够给予你一切爱的，还是真实的母亲？
如果是前者的话，那么你找的，或许不是母亲，而是圣母才对啊？”
她弯下脊背，去看“美美子”，“美美子”却撇着嘴扭开了头，甚至连身体也微微向后躲开了。
【总裁，您不要激怒她呀……】小霸弱弱地说着。
‘放心吧……小霸。’森缘葵在脑海里回应，方才她或许没法确定，现在却越发有把握了。
要驯服烈马，一味地顺从着它，等着它回头，是没有用的。
而她也不擅长，但只要对方能够理智沟通的话，她至少能够试一试……
“说到底，你就是不想要成为我的母亲吧？”“美美子”打断了她的思考。
森缘葵心底一沉，“不是这样……”
“就是这样！就是……！呃？！”“美美子”诧异地转过头，她软乎乎的脸已经被一把抓住，只能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森缘葵。
眼前的女人依旧很认真。
她有着华丽的银色头发，令人欣羡的粉色眼眸，白皙如玉的肌肤和自信挺拔的身姿。
走在这肮脏破旧的校舍里，显得格格不入而又熠熠生辉。
“美美子”早就望见了她，随后才见到了她的两个“女儿”。
这是“美美子”第一次凭借自己的意志，引诱外间的人进入，可是……可是……
是她先主动挨近了自己呀！
“美美子”心中正翻涌着不自觉的害羞和恼怒，就听见对方沉静道：
“比起出生之时就建立了联系，无法选择对方的母女，想要获得一个毫无关系的母亲，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和其他不小心进入这个地方的女性相比，这个叫做葵的女人明显认真得多。
她声音里蕴藏着冷峻，目光里带着审视，“你考虑清楚了吗？你……有资格成为我的女儿吗？”
这一句话震的“美美子”的脑袋嗡嗡响。
‘资、资格……’脑袋里传来细小的声音，她不知道是自己这样想，还是其他。
“随随便便引诱其他人进入这里，害死了那么多人，甚至占据了美美子的身体，连真面目也不肯露出的孩子，你觉得我会承认她作为我的女儿吗？”森缘葵慢悠悠道。
‘害、害死其他人……’“美美子”的脸上闪过一丝忍耐，而身边的女人依旧苦口婆心。
“方才你也说到了，那个小眼睛怪刘海的人渣一点都不珍惜我。他是人间之屑，但既然你也知道那是不对的，又怎么会期待着我会认可你呢？”
‘夏油大人……人间之屑？！……’“美美子”感觉到脑海里传来阵阵刺痛。
‘快、快离开我的身体……’一个虚弱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响了起来。
如同海浪的簌簌之声，不断接近，然后那呜咽的声音，忽而如同惊雷一般炸响在她的脑海里。
‘快离开我的身体！葵姐要生气了！你这个坏蛋！快滚开！’
“唔！”“美美子”痛苦地捂住了脑袋。
【总、总裁！】小霸害怕地叫了一声。
还想说些什么的森缘葵诧异抬眼，就见到周围的墙体似乎发生了轻微的震动。
‘等等，那好像不是震动……’她诧异地看着不远处前面上若隐若现出现了夏油杰咒灵和那个持刀怪人的模样。
而眼前本来就处于半透明状态的夏油杰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警觉地四下看着，而后那双狭长而冷漠的眼睛突然看向了这里，面色也是微微一怔。
‘这两个空间，是要重合到一起了吗？’森缘葵想。
可还未待她心底涌上喜意，身边就传来了“美美子”的尖啸。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害人！我没有！”
“什么？”森缘葵被吓了一跳，转头看向了“美美子”。
而此刻的“美美子”身上仿若出现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那是一个小孩……皮肤青紫，发丝散乱……穿着单薄的连衣裙，只是她的身体上有着一道又一道的伤痕，像是被美工刀撕裂的布娃娃。
望着她身上交错的伤口和被遮掩的美美子，诧异僵在了脸上。
按住了美美子脸颊的手指松开，慌乱的森缘葵不自觉地用手掌试探那是不是美美子身上的伤口。
‘不是……幸好不是……’松了口气的森缘葵动作一顿，目光中看到的不再是那重影子身后的美美子，而是眼前那发出不正常呜咽的青紫色影子。
她有些恍然。
这……才是掌控这个地方的咒灵啊……
但是，她……也只是一个小孩啊……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