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夜猫 ...
-
第八章
大概十点的时候，我就已经躺在aphrodite城堡里柔顺昂贵的温床上，但直到现在的十二点，午夜凌晨，我仍然无法入睡。
重度失眠症。
我也服用了药物，但不知为何，总是毫无用处。
Jupiter在我身边如婴儿般安睡，俊美的，安详的侧脸。
我不忍心打扰他，这么美丽的梦境，便独自起身走走。
四下是漆黑一片，但远处走廊传来的呓语打破了寂静。
我小心地靠近，看见两个人影，是Taja和Maria。
她们竟然在接吻！Maria的双手紧紧环住Taja的颈，发出轻微的娇喘：“Vin……V……L”
她在说什么？Taja双手微一用力，便把她们分开了。
我决定偷听下去。
“好了Maria，我们的关系到此结束了。你也该从你那些疯狂的幻想中醒过来了。”
“不！”她轻呼，双手紧紧抓住Taja的衣领，还想继续吻下去，但被推开了。
“别这样，我根本不爱你，到现在你也应该知道我们之间不会有可能了。”
“为什么？那当初你为什么又答应呢？我可以容忍你和哥哥，和一个男人结婚！甚至还为你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事，隐瞒了这么多，难道你一点都不感动，难道这一切都还比不上一个面都没见过几次，话都没说上几句的男人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当年对他做过什么事，你现在只是将功赎罪罢了。不，你甚至还贪婪的以此来要挟我的爱，你根本就是罪孽深重！你最好还是识相点，不然可别怪我不顾情面。”
“好呀！想不到你们一个个竟都这样对我！你利用完了我，就把我当做用过的餐巾一样抛弃了是吧？我恨透了你们这些虚伪的、肮脏的、贪婪下贱的东西了！我恨透了！你们这群披着人皮的兽类！”随即，我听到Maria越行越远的脚步声，“你便去找你相好吧！”还有这一句渺远地传来迟迟不散。
“出来吧，失礼的窃听者。”Taja谈谈道。
竟然被发现了？我只好现身，但是仍然站在一片阴影里：“晚上好，尊贵的伯爵夫人。”但是我并不慌张。
“是你？”她惊吓地说。
“有什么问题吗？呀，我为我刚才的行为道歉，偷听是不好的行为，我也是无心之失。”
“你还在装什么？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已经被蒙蔽、忍耐太久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这是实话，“而且我好奇的是，Maria小姐所说的，夫人的相好。”
“你的好奇心未免太重了一些。”
“人若是没有好奇心那就不能算是人了。”
她冷笑着闷哼一声，说：“好吧，告诉你也无妨，不过我将从头开始告诉你，这是一个往事，希望您能够好好的回忆一下，不要无动于衷！”随后她就用她强硬的、呓语般的语调开始了讲述——
在我认识现在的丈夫——也就是aphrodite堡的主人伯爵之前，我有过一位红眼睛的男朋友L，但他只爱了我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而且在这七天里，他几乎都在跟我描述他上一个情人V的事。
“他很任性，”对着我，他这样说的时候，脸上是一片憧憬，“但是那正是他的独特之处。他也很聪明，懂得如何去隐藏自己真实的感情，因为他其实很胆小，他只是害怕幸福，因为他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长远的幸福，他认为幸福总有一天会溜走。”
我忍不住去想象那是怎样的一个人。
“他是我爱过的人之中，时间最长的一个。也是唯一记得的一个。”
“你说这话，难道不怕我伤心？”
“我想你应该不是不了解我的人，正如他一样。”
“确实，你滥情的名声已经是众所周知。”
“你的直白就跟他一模一样。”虽然他的话里一直都离不开那个人的身影，但我无法拒绝他的美，他的绯红的茜色的眼睛，这让我同样的离不开他。
后来有一次偶遇，V远远地走过，他指给我看，我便跟他一样沦陷了。
“他是不是很美？”他的声音已经很有磁性。这用来做V的背景音诗再好不过。
V真的很美，漆黑的发，银灰色的眸，苍白寂寞得如同呓语般的笑颜。
那是挣扎在深夜里的灰烬蔷薇。
让人一见钟情，陷入无法自拔的疯狂爱恋。
“但是我不能再爱他了，所以他就永远也无法知道我有多么爱他。”他一边楼着我，一边这样说。
若是以前我肯定是无法理解这样混乱的想法，但一切在V身上迎刃而解。
回过头正对上那双眼眶里的红宝石，那泪一样的晚霞黄昏。
同样绮丽的景色。
我想我是幸运的，人这一生，我竟见到了两种不同的、但却同样美丽的人间绝色。
此后我疯狂的寻找他的身影，因为我不想放过任何一幅美景。我深深迷恋其中，甚至后来L和我分手的时候我也不太在意了，我们仍然是朋友，只不过没有那么亲密罢了。我甚至是赞同他，我觉得我配不上他。
当然我也配不上V，他是那么美，你怎么忍心让一个凡人得到他？
但只要我仍能欣赏他们——V和L，我就满足了，他们理所应当在一起。
我总是远远地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望着V，望着他和那个蓝眼睛的男人在一起。
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我丈夫——伯爵的。他屡屡告白失败，这让我很感动，我觉得他也是个很有眼光的人，并且敢于追逐美。我想我是找到同类了。所以，我便在他沮丧低迷的时候主动去安慰他，鼓励他，这促使了后来我们在一起。
但很突然地一天，V消失了。这简直要了我的命！就好像我的所有意识世界崩溃一样。
我疯了一样的找他，我无法忍受见不到他的日子。
却始终无果，我想他大概是死了。
这让我万念俱灰，那时我和我丈夫的位置调换了过来，反而是轮到他来安慰我，甚至向我表白。那一刻，我有一种代替V活下去的感觉，于是我便接受了，我们就正式的在一起，结婚，渡过了这些年。
直到最近，我终于得知了他还活着的消息，这真是让我高兴；还知道了他当年失踪的原因，那简直令我不能相信！
我那沉睡的爱情又一次苏醒了，我便想法设法怎么才能再见到他。我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了一个绝妙的计划，还可以为他报仇！
现在我的计划成功了，但他却变得几乎完全不一样了！虽然说他还是那么美，我还是能感觉到我的爱，但是他竟然……
“我的故事就快结尾了。”她突然中断，狠狠甩了我一个耳光，“啪”的声音传出很远。
我抬起冰凉的手抚摸疼痛灼烧的地方，真是莫名其妙，我冷冷地盯着这个女人，期待她的下文，尽管事实上我并不是那么期待。
“但是看你这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你一定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像个高傲的女王一样发泄她的不满。
“我只能说你只不过是太过思念以至于把我错认成了什么人了，尊敬的伯爵夫人，Taja，”我冷笑着回应她那副虚假的骄傲，“还是说你认为我应该充满感情的为你的辛酸苦情史而娇情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么？您太高看我了。”
“这才是你！”
“我说过你认错人了！”
“没有错，我亲爱的V！”
不知不觉中我们都提高了声调，还有她刚才突然地那一下动静太大，这造成了麻烦——引来了管闲事的家伙：“出了什么事？”
是那三个小团伙——York，pitter和Kitty，说话的自然就是那个讨人厌的York。
“没什么，只是我们之间出了点小误会。不碍事。”
“你们可以回去了。”
我和Taja都不高兴有人来打扰。
但是York是不会罢休的：“怎么可能没事？你的脸都肿起来了？”这人真是健忘，晚饭那一幕才过去多久？这么快就恢复了，属小强的么？
我恼火地冲他吼道：“闭嘴，滚！”
但他还不死心的说：“别……别这样！请让我帮你检查一下吧！我是医学院的，现在你让我帮你检查一下，将来可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了哟……啊……”
我愤怒的掐住了他的脖子强迫他闭嘴，pitter连忙冲上来拉开我的手：“对不起！他就是这样的个性，请你们不要在意！”
York一被松开，竟然又伤心的大哭起来。
我掏出手巾厌恶地擦干净我的手，又扔到他身上：“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又爱哭的小贱人！正义感过强了是吧？”
“懦夫。”Taja也在一旁帮腔。
“多管闲事。有没有一点寄人篱下的自觉？”我渴望着有点血性的反应。
“聋子。”
“小丑。”
“够了！”竟然是Kitty率先大叫了出来，虽然说她给我的第一直觉就是一个彪悍的女人，不，是妇女。她脸上是被踩到尾巴的狗一样的表情，“我算是彻底明白了！你们全是心理变态！你！还有你！全都是！”她伸出手来对我和Taja指指点点。
“哦？”我不屑地用毒蝎般的目光俯视她。
从那因我而变成深渊似的黑暗中。
“小妹妹，做人这么爱出风头，小心招人怨恨呀。”Taja高高在上的语气让她就像一只饥饿的毒狼蛛。
“怨恨的就是你们这种心理阴暗的家伙吧！你们这些扭曲的混蛋！”她激动地咆哮起来，“你们拒绝他人的好意，宁可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角落里发霉腐烂！我们可不怕你们！”
我感到了厌烦。
“不必和他们废话,von，他们都是那种栽种在温室里的小公主、小王子什么的，现在被冷风吹吹大概脑袋就坏掉了。”
“你们！好！我们明天就走！这个破旅行团！这个破城堡！还有你们这些精神病患者！我们不参加下去了！那些钱就施舍给你们吧！就当我们是去了一趟精神病院！”
“那干嘛不现在走呢？”我不屑。
“你！”她气得还想嚷嚷，被她的同伴拉住了。
“算了算了，我们先回去吧！别人的事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忘了今晚的事情吧！给你们添麻烦了真实不好意思。”说完，pitter就拉着他们两个走了。
我们目送他们消失在黑暗中，像两尊大理石雕塑。
“刚才的事我很抱歉。那个pitter倒说了一句正确的话，忘掉今晚的事情吧！这也是我要对你说的。我还有一些事要处理，先失陪了，晚安。”她向我行了一个礼，就边喃喃自语边飞快的消失了：“外来的野狗也敢不听话么……看来还是杀掉好了……”
当我醒悟过来她说的“野狗”指的是什么的时候，我已经如坠冰窟，睡意全无了。女人，真是可怕，无论是白痴发疯的女人，还是心如蛇蝎的女人。
第五夜，疯狂的厨师带我参观她的奇特屋，里面摆满了散发着鳞翅目昆虫味道、零零散散的人骨头。我恶心得要命，却不能吐个痛快。那样她一定会以我弄脏她的收藏为由，把我变成她新的收藏。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夜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