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疯狂茶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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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疯狂茶会
目送着alucard与Catherine离去后，我算算时间，差不多是例行早膳的时间。
今天可是与众不同。
在昨天丢尽了面子，而被那两个女人——Taja和Maria引为耻辱之后，她们开始思量着报复的计划。她们决定在今天早上——也就是一会儿后举办一个盛大的茶会，以重新隆重“欢迎”远道而来的一行人。
暂且不论在早上举办茶会有多么的离经叛道不合规矩，单是这场茶会的性质就十分令人质疑——鸿门宴或是绝命餐什么的，那可是丝毫不出奇。
话虽如此，我还是对此有些微的期待的。
毕竟一个敌人和另外一个敌人斗得再凶再狠，那也不关我的事。
伟大的先哲路易十四还是十五了，就说过一句在我看来值得流芳百世的名言：
Après nous, le déluge.
(我死之后，哪管它洪水滔天。)
我深深拜倒在说这话之人的南瓜裤下。
回到大厅，发现一切已经几乎面目全非。
当然这话要重了些，但是大厅里除了仍保留着奢华的维多利亚风格之外，确实已经跟原来彻底不同。
首先，大厅中间铺上了一张猩红的波斯地毯，一千零一夜的故事在上面绽放，遮蔽了下面原先洁白的大理石砖。地毯上——大厅的正中间，原本用膳的圆形餐桌被一张长长的平时做弥撒用的方桌代替。方桌上陈列着精致美丽的银质餐具，单看那一把把刀叉上张牙舞爪的纹饰就知道绝对价格不菲。更何况那些镶金披银的烛台，闪耀着绿幽幽的萤火；纤插着大波斯菊、矢车菊以及各色郁金香等的名贵花篮，巧妙地驻足在餐具中间；我甚至还看到了几个匪夷所思的南瓜灯，面目狰狞的从天花板上悬挂下来。
这算什么？万圣夜惊魂？
大厅四周留有一小圈没有被地毯覆盖的可供行走的地方，佣人们捧着各式各样的装饰物，一边小心翼翼地在上面经过，一边听从dazzle的指挥在房间四周布置茶会。
看那繁忙样子，估计茶会还有一会儿才开始。
我走到钢琴边坐下，它已经由原本中间的位置移向了大厅的东南角。
那里还有三个人也坐在那里候着，分别是Catherine、Dior、以及alucard。
除了Catherine外，另外两个人我都不怎么反感，甚至有少许好奇，这也正是我会选择坐到这一角的原因——并非别的地方没有位置。
“早。”Dior微笑着和我打招呼。
“早。”礼尚往来，然后我对Catherine道：“我们已经打过招呼了。”
“对，”女方出人意料地温文尔雅，“请耐心等待吧。”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意思再纠缠什么，只是刚才她所说的话，终究还是有点疑惑在心里。
伯爵？
伯爵……
一小时后，dazzle终于指挥佣人们把东西都处理好了。
值得一提的是，看到我坐在Dior他们这里，Taja和Maria频频向我投来充满怨念的目光。若是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当之无愧是：“叛徒！”
然后我华丽丽地无视掉了。
这就是世间，所谓人类与人类的集合，遍布着报复与不甘，自以为是的世界。
Jupiter早已经进来了，坐到我身边，但我们什么话都没有聊，相顾无言。
还是我喜欢的那种安静的气氛。
“请就坐。”Taja作为东道主发话了，但我总觉得她的声音就像挤出来的一样。
大家纷纷依言行事。
“首先，”她突然拔高了声音，“让我们先敬伯爵大人一杯。”
伯爵？
难道他真的没有死？
众人面面相觑。
但随后Taja就一边拿着她的盛满波旁的高脚杯，一边移步到Jupiter面前，满面春风与嘲弄的笑容：“cheese。”
Jupiter很自然地举起面前的斟满半杯赤霞珠的玻璃杯，一脸冷漠地说：“cheese。”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
“伯爵大人？”我面带笑意地问Jupiter，内心却燃起了熊熊大火。
我憎恨被蒙骗，尽管我总是欺骗别人。
“嗯？”Jupiter很自然地回答，“怎么了？”
Maria讥笑着说：“伯爵大人，您瞒得我们好苦呐。”
Maria一字一顿在“伯爵”这两个字上下了重音，毫不掩饰讥讽之色地窃笑着。
Jupiter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转过头恰好看见我铁青的脸色。
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知道此刻我内心里究竟是什么景色。
刀山火海、油锅炼狱、荆棘蛇坑……这些自不用说，我实在是太厌恶那一个人了，那位伯爵。如果说世界上有什么品质是我最为讨厌的，那么无疑是没有自知之明这一点，尤其是厚着脸皮死缠烂打的人。我并不反对人某些时候脸皮要厚一点，但如果是连最基本的自知之明都没有，那就不是脸皮厚了，而是彻底的兽类了。
记得某位伟大的先贤曾经说过：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人有自知之明。
这便由此可见，那位曾经对我痴心一片乃至无理取闹的伯爵大人，实在是有多不讨我欢心了。
那扭曲的感情，谁会喜欢？
如果说Jupiter就是当年那位伯爵，那么即使现在我爱他，我也会毫不犹豫阉了他——不，还要更……
“不是你想的那样！”Jupiter连忙开口解释，满脸焦急之色，与我脸上铁青的颜色程度倒是相当。
但这只能让我更想吐：“什么那样？难道你不是伯爵？”
“……”他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承认：“我是伯爵，不过……”
“啊哈！”我果断地打断了他，虽然面带讥笑但其实我心里发苦：“那就没什么好说了，你是不是应该高兴，在多年后的今天终于把我弄到手了？是不是！”
“对于你愿意成为我的恋人这件事，我确实很高兴，但是……”
“没有但是！伯爵阁下。”我冷笑。
辩解有用吗？见鬼去吧！
但是我似乎又有点犹豫，我在挣扎什么？还有什么值得我追求的？是希望他能做出什么辩解么？
只是徒劳的希望罢了。
“真有闲情雅致。”Vincent在一边不愠不怒地加了一把火。
其他众人纷纷端起面前的茶杯，佯装品茶避灾。
看来在接连数日地狂风暴雨般的轰击下，大家都学会了趋吉避凶遇见祸事有多远躲多远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的在夹缝中生存的本领，不说精通，至少稍有心得。
简而言之，就是自私自利。
这更让我心寒，当然我也一早就不抱任何希望。
“难道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吗？难道你连一点信任都不给我吗？”Jupiter开始愤怒地大吼。
“你应该一开始就不要走到这一步比较好。”我柔声抚慰着他暴躁的灵魂，平静的声音就像一刀一剑一样削平他的棱角。
却只能切割出更多的棱角，很明显我是一个糟糕的砌石师傅。
“砰！”Jupiter猛地站起来，高大挺拔的身躯顿时投下一片阴影，他猎豹一般的眼睛愤怒地瞪着我，燃烧着鬼一样的光。
人们都被他眼里四溢的杀气吓得不敢动弹。
只有我优雅从容地站起身，走着Catherine那种舞蹈一样的步子来到他身边，虽然在身高上差别很大，导致看上去气势相差很大，但事实上我镇定、甚至冷漠，丝毫不为所动。我抬起我毫无感情的双眼，甩手就是一巴掌“啪！”
“滚。”我声音平静，就像在陈述一个天气预报。
他脸上的愤怒随着这一耳光迅速消失，只剩下冷笑，以及……失望。
“好，我走。你永远也别想再见到我。”
他利落干脆地走掉了。
身影消失得前所未有地彻底。
曾几何时，我所感觉到的……
沉默的温柔……
我现在才意识到它将永远不复存在。
只有失去的时候才会去珍惜。
明明这句话都已经被无数血和泪的先辈们所证明了。
可是，明知道前方是毁灭还要向前，仅仅为了一丝徒劳的希望，不正是人类所做的事情么？
人类其实跟飞蛾也是同一类的生物，都是会为了渺茫的未来扑火的角色。
我的眼睛，已经开始醉了。
我勉强环顾四周，都是一副看热闹得窃笑表情。
于是我更加勉强地说了一声：“我们……继续。”
“好了，茶会开始了！”Taja适时地补了一句，为了表明她才是这次茶会的主人。
这时，alucard悄悄来到我身边，将一个小巧简朴的银色十字架放到我依旧颤抖着的手心中：“主依然祝福你，在苦海中行走的信徒。”
我的心一紧，连带着也紧握了他小小的手。
我低下头，与那双天使的眼睛对视着。
“为什么你愿意赐福于我这样的罪人？”我问alucard。
“上帝教诲我们，要仁慈，”他的声音从天堂上响起，飘落人间，“既然上帝没有诅咒你、流放你到地狱去，那么你也只不过是一只迷途的羔羊而已，你依然是上帝的子民。仁慈的天父、仁慈的主，将给予他所有的子民庇佑，将赐福于他所有的子民。”
迷途的羔羊……啊？
那什么才是你们所愿意给予的救赎呢？
众人已经从之前的一处小小闹剧中恢复了过来，有声有笑地继续进行着他们所热衷地唇枪舌战，彼此讽刺挖苦，只为了占一占上风。
我依旧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只是，身边曾经那个沉默寡言却让人可靠的人已经不在了。他是彻底的走了，刚才听到大门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
dazzle伸长脖子往那边望了望，讥笑着告诉我说：“他真的走了，连行李也带走了……”
“你的帮凶走了，看现在谁还来护着你？”edd恶毒地落井下石。
我冷漠地走到偏僻的角落，想离这群疯子远点。
alucard善意地站在我身边，有一丝熟悉的影子感。
我又看到了那个银灰色头发、血红眼睛的英俊男人，他此刻脸上怜悯地神态就像alucard的一样神圣。
他的手轻轻抬起，虚幻而美丽，就要触碰到我的脸了……
就在我以为我就要沉浸在幻象中永远再也无法自拔的时候，茶会中所有的人都听到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一个男人厚重且略带野蛮地声音：
“女士们先生们，晚上好呀！请你们做好上断头台的准备吧。”
伴随声音响起的，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疯狂茶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