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记忆的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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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走，我们回去。”淡金色头发的男人提议道，冰靛色的瞳孔里是炫人夺目的虹光。
“为什么要回去？”我疑惑地吻着我并不想问出口的问题：“你不是要带我到这里，并且有事要告诉我么？关于……Lian的事……”
“其实你并不喜欢这种地方吧？”Dior微笑着点破我的心思：“我本是打着‘糟糕的事情应该找个糟糕的地方来说清楚’的心理，才带你来这里的。但是看现在的你也不会有心听下去了啊？”
我沉默，算是默认了他的话
“就我个人认为，你是觉得短痛远比长痛糟糕的那类人，是吧？”男人轻易看穿我的心思。
回去的路是一段很长的路程。时间却很短，似乎。
又经过Lian那时演奏小提琴的大厅。
此刻却只剩下那把小提琴孤零零搭在那里，这让我情不自禁地想起某双修长漂亮的手。
于是我开始竭尽所能地勾勒起那双手的形状，但始终都找不到真实感，全是虚幻的、不真实的过去。
直到小提琴被拿起来时我才惊醒，那是一双同样修长漂亮的手，是Dior的。
“在想什么？”男人微笑着问，“想听小提琴么？”
“好啊，”我冷笑，“你会的话。”
“可是你得弹钢琴作伴凑才行。”
“哪来的钢琴？”话刚说完我就后悔了，男人的身后就立着一架做工精美的钢琴。
为什么这么该死的大家伙我之前从来都没留意到？
我脸红了一下，但还是嘴硬说：“我不会使唤那玩意。”
“那就乱弹一气好了。”Dior不由分说地把我按到凳子上，“我相信你。”脸上是无法抗拒的暮光般笑容。
管它！
我决心抛掉那不知所谓的脸面，再一次栽在了美色的诱惑当中。
而那英俊的天神般的男人，已经开始轻撩弓弦，让小提琴振荡出优美灵动的曲子。
不能相信，那竟是Lian为他心中永远的恋人所作的那首，在花园里演奏过一次，哀伤的、不知名的曲子。
那描述着舒缓的明夜月光般，为爱所困惑着的、优雅的狼狈模样。
我隐隐有些发愣，手指却不自觉地飞舞起来，一一滴落在琴键上。
跳跃的琴键，钟一样的旋律，梦游的爱丽丝的现实失真似的鸣动着。
我……我竟然会弹钢琴？
这样高雅的事物，不是应该摒弃我，并且远离我这样的罪人而去么？
琴键起落的声音，弓弦交错的声音……
岁月与记忆的门，隐隐颤动的声音……
象牙颗粒悦耳的质感，银线羊肠轻柔的哀泣……
直到乐声停下，我都没办法忘怀，这样明媚的感觉……
“你弹得很好。”Dior由衷地赞美。
“没……”我刚想说话，眼角余光就瞄到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脸色瞬间铁青。
Dior好奇地顺着我的目光望过去。
是Jupiter。
黑色制服包裹的躯体散发着禁欲的诱惑，像针一样刺瞎我的眼睛。
穿黑色制服的男人却浑然不觉嘴角弯起弧度是淡淡的微笑：“你回来了……”
“是啊，我是回来了。”我冷笑，“我一定打搅到你的好事了吧？你不必回来，回去享受你美好的约会吧！”
“你说什么……”Jupiter一脸疑惑和惊愕。
“还有什么，你不是跟伯爵夫人详谈甚欢么？”
“那不是！你听我说……”
无聊的啰嗦的话，还没说完，我就不屑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一把搂住Dior的脖子。
“啾”我明目张胆地吻了Dior的脸颊（他羞红了脸，腼腆的笑容竟如少年般纯洁），然后，我挑衅意味十足地斜了Jupiter一眼，转头又要再吻下去。
“你住手！”黑色制服的男人异常粗暴地把我拽了出来，手臂因此火辣辣地痛着，“别作践你自己！”
“我这是在崇高！你凭什么管我？我高兴这样！”
“不，你对他的感情和Lian的不一样。”
“哈，为什么每个人都跟我提Lian？好吧，我是很爱他，那我现在为什么又不能爱上这个男人呢？”我指了指Dior，“难道就因为他们不是同一个人？”
“你！”Jupiter气得涨红了脸，似乎是因为我这种朝三暮四毫不在乎的态度，但看起来却是焦虑多过愤怒，过了很久他才挤出来一句话：“你爱Lian，却不爱他。”
“你无理取闹！你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我尖叫起来，急切地挣扎：“而且你自己呢？你自己又在干什么？跟个女人眉来眼去？还是妄想爬上伯爵夫人镶满黄金和珠宝的大床？”
我尖锐地指责令他更着急了：“我没有……”
趁他想有所解释的时候，我奋力挣脱了男人的束缚，反手给他一耳光，然后跌跌撞撞地逃走了。
Jupiter踉跄了几步，看了一眼从头到尾都在袖手旁观的Dior，Dior适时地说：“快去吧！”
Jupiter疑惑了一下，但还是迅速地追了上去。
偌大的大厅里便只剩下Dior一人，暮光里他的头发呈现出回忆默片一样的、琥珀色的淡金色，氢氧化铜沉淀般、冰靛色的瞳孔里映射出炫人夺目的彩虹。
“那时辰即将到来……
忧郁的圆舞曲微微的熏香，懒洋洋的眩晕着……
小提琴幽幽咽咽如受伤的心，温柔的心……
温柔的心，憎恶广而黑的死亡……
收纳光辉往昔的一切遗痕……
太阳在自己的凝血中下沉……
三位一体的圣人，闪闪发光……”
好听的富有磁性的声音在低低回旋，似乎在吟诵波德莱尔的诗句，那些滋生、挣扎于罪孽之海，却在地狱中仰望的恶之花。
在地狱中仰望天堂的……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记忆的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