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不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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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When you cried I'd wipe away all of your tears
你若哭泣，我会为你拭去所有泪滴
When you'd scream I'd fight away all of your fears
你若害怕，我会为你赶走所有恐惧
I held your hand through all of these years
执手经历几多风雨
But you still have all of me
你始终拥有我的一切
I've tried so hard to tell myself that you're gone
无数次提醒我自己，你已离去
But though you're still with me
就算仍有你守在身边
I've been alone all along
我却仍走得一路孤单
——《my immortal》
去水坝的人直到晚餐的时候才回来——我发现我们总是到用膳的时候聚在一起，然后爆发点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不过这次却没有。
那群人手里提着一个黑黝黝的麻袋，不知装着什么。
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我们自然好奇。
但同样的，我们也很好地将这份感情埋藏在心底——我们习惯于悄悄窥视别人的秘密，或者说是人类的习惯。
更何况，我还忧心忡忡这另一件事——那就是我的盗墓大计……
在各自心怀鬼胎的情况下，我们平静异常地享用了一顿晚餐。
夜月下的aphrodite。
天空变得像是情人Lian的眼睛，瞳仁里是硫氰化铁沉淀般致命又诱惑的毒。
有点令人不适应。
Jupiter横抱这Lian冰冷的尸体，我们四人——还有Edd和Vincent——来到了那个有着精美的纯白十字的坟墓旁。
黑夜并没有怎样阻挡我们的视线，我们轻易地到达了那里。
只有一件事显得有些反常——树木上的叶片闪烁着离经叛道的猩红色。
大概我又离精神病发不远了。
但这并不影响我活下去，所以就算得了精神病又怎样？
Jupiter把Lian的躯壳放在一棵格外鲜艳的白桦树下，说：“动手？”
“怎么动？”Edd毫不客气地说。
“还能怎样？”我反感他的态度，“先把土铲掉，然后撬开棺材，把里面的乡巴佬拖出来扔掉，然后再放尸体下去，盖上棺材填上土，不就这样还能怎样？”
“好啊，你上呀！”Edd反唇相讥。
“我就知道你是来捣乱的！要么闭嘴！要么你就干活！你不是觉着这活儿挺令你高兴的么？”
“好了，”Vincent冷冰冰地说道，“挖吧，有什么仇恨都朝那上面招呼去吧。”
我敏锐地嗅出了嫉妒的芬芳，真是美妙的感觉，如果有一天能把这个自卑的家伙的假面拆下来，不知道会不会让人兴奋得马上死去呢？
“哼！”Edd似乎是想接话，不高兴地被打断。
Jupiter与Vincent已经开始动手了，在这一点上他们颇有默契。但是他们不会再有进一步发展，只会同性相斥，互相唾弃。
就像我和Edd。
我们都不好意思不动手，也开始挖了起来。
如果要找一个对这次行动贡献最少的人出来，那一定是我（我是个谦虚的人）。
我以几近五秒钟休息一次的频率，在进行着我不情愿但却已经遭到了Edd唾弃的偷懒。
这让我不得不怀疑，我对Lian的爱，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我爱他，我必定会拼命的劳动，但是现在我却不得不屈服于身体的疲倦。还是说，事实上人的精神，终究不得不服从于物质上的一切？
我也同样在怀疑着，我对于伯爵的恨意，到底是不是有人们所议论的那么深。如果我恨他，也必定会加倍努力，鞭挞他死后安身的巢穴。这让我再次有了物质高于精神的觉悟。
但是我不想屈服于这样的想法。
最好的方法莫过于证明自己能够做点什么。
我想到了一个好法子。
我抛下工具，往以爱与美之女神的名字命名的石头巨兽跑去。
“喂！你个小坏蛋！你竟然敢逃跑！这次行动可还是你提出来的！喂……”Edd第一时间发现我的行为，愤恨地大声吼道。
“他会回来的。”Jupiter不在意的说。
他是相信我的爱，以及我的恨。
这本该是世界上最不值得信任的事物。
身后所发生的一切我无从所知，但是也大概猜得出来他们的反应是怎样。
对于这些无聊的浪费脑力的事情，我把它们和路上那些猩红的硫氰化铁漂洗过一样的叶片一起无视掉。我驾轻就熟地穿过一个又一个连环复杂的走廊，用惯常的手法打开地下室的铁门，果不出我所料，里面有一大罐福尔马林，数量足够把伯爵的棺材浸满。
我想让Lian永垂不朽，至少在我灰飞烟灭之前。
当然这么大一罐我是搬不动的。但人类是会使用工具的，我从地下室找出一辆小推车，费力把那罐子福尔马林搬上去，还顺手拿了一条本来骑马用的皮鞭——我打算把伯爵鞭尸，这一定很有快感，然后轻快地往墓地走去。
这样Lian的躯壳应该就不会遭受虫蚁的吞噬了，我愉悦地这样想着。
虽说是轻快，但实际上我的效率低得惨不忍睹，这从我再次回到墓地的时候他们已经连棺材盖子都撬开这一点可以看得出来。
但他们都坐在一旁，似乎在歇息。
“在这干什么呢？”我大声地问道，同时把那辆小推车放下，这活可真累人。
“你又跑到哪里鬼混去了？你个小贱人！”Edd马上毫不客气地顶嘴。
我没理他，等着Jupiter给我回答。
“我们刚撬开棺盖，”他苦笑着说，这时我才注意到他们之前的表情似乎是一脸惊愕，“你自己看吧。”
我依言看去，棺材里空空如也。
“这没什么不对呀？”我想起了手里还有鞭尸用的马鞭，便又问道：“你们搬出来的尸体呢？我不想让他死得那么便宜。”说完我又扬了扬手里的工具。
“没有尸体。”Jupiter加重语气又强调了一遍。
“你是说……这一打开就是这样？”我意识到问题所在，头皮一阵发麻。
“对，你是不是吓得想要找妈妈呢？像你这种人！就该这样！”我发现Edd变成了一只恶毒又啰嗦的小苍蝇，他已经彻彻底底的成为了我最讨厌的那类人的存在了。
究竟是何时起，我的生活变成了这样呢？
但这不是眼下的重点。
“难道说，Taja那家伙打一开始就没把尸体塞进去？”我提出了我的猜想。
“不会，我们亲眼看见伯爵的尸体被下葬到里面去。”Vincent冷冷地回答。
“那大概是有谁盗走了吧。”
“附近的泥土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现在离下葬的时间还不远。”
我突然感觉有点烦躁，我意识到讨论这样不切实际的问题完全是无用的：“得了，这个问题又空你们慢慢思考吧。不就消失了一具尸体么？难道还能复活不成？就算真复活了，也要让他重新下地狱！好了Jupiter，现在来帮忙把Lian的尸体放进去吧！还有这些福尔马林，等一下也倒下去。”
“你从哪里找来这些玩意？”Edd好奇地指着那一个大罐子说。
“不关你的事！”我冷冷抛出了一贯地拒绝的话，我知道这是最能让他恼火的字眼，“你想永垂不朽么？我这就把你泡进去如何？”
“哼！”他果然恼羞成怒，就要冲上来动手。
“小两口感情真是好呢，好令人嫉妒呀！”一个阴郁善妒的女声突然响起来，是Taja，身后还跟着她的帮凶dazzle。
“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们异口同声地问。
“你们这样喧宾夺主的行为，倒是未免太不把我这个主人放在眼里了吧？”她却岔开话题。
“你有尊重过你丈夫么？”我毫不客气地揭她的伤疤，“还是说你更想跟一具死尸结婚而非一个活人？”
“而且我们不是小两口，还望你今后说话能不能先经过你的大脑呢？”Edd也同样看Taja不顺眼。
Taja优雅地摆摆手：“就你们今晚的行为，我想我完全有权利让律师向你们起诉，你们这些打扰长眠者安宁的家伙！”
“那么再此之前，”Vincent冷冰冰的腔调再次响起，“能否跟我们解释一下伯爵先生的尸体去哪了么？”
“咯咯！”这位尊贵的伯爵夫人，竟然像个小女孩得到新玩具一样笑了起来，这令我更加确定她的精神状况不在正常范围之内，“我不过是放了一点点小东西，让尸体蒸发得更快一点。”
“那里面的，是你丈夫吧？”
“那又怎样？得了，你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我默许了！你看我是多么温和慷慨的人呀，你们这些傲慢霸道的家伙慢慢给人收尸吧。”
“温和慷慨的人不过比傲慢霸道的人自私得稍微公平一点罢了，更何况你完全搞错了对象。”我恶毒地讽刺道。
“随你怎么说！记得把十字架上的名字改一下吧。”她竟又突然之间像失去了兴致，意兴阑珊地扔下一句话后，匆匆地离去了。
我们都看得莫名其妙。
“明天，你们谁负责去叫医生？”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问道。
回应是一片沉默，看来很明显大家都不愿意惹那个女人。
世界上有三种最难对付的人，一是疯子，一是小孩，一是女人，而面对一个已经疯了行事又孩子气的女人，则无异于面对一座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
幸好Jupiter把我们从不正常的漩涡中拉出：“别管那么多了！把Lian搬下去吧！”
但是Edd并不赞同他的话：“等一下！我之所以会来帮你们，并不是因为Lian或者是你们对我有多么大的恩情，或者是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到我可以为了你们做出这种事情的地步。我之所以来到这，是为了看见该死的伯爵倒霉的！现在他已经是倒霉透顶，连尸体也烟消云散了，我自然就没什么目标可以驱使我继续留在这里帮助你们了。”
“也就是说我们要走了。”Vincent拍了拍他身上的泥土，我不禁诅咒那会变成唾液。
“那剩下的你们自己慢慢挣扎咯！”Edd幸灾乐祸地笑道，揽过Vincent的肩膀嬉笑着渐行渐远。
我觉得，他们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贱人），于是我嘟囔着：“两个婊子……”
“你呀……”Jupiter宠溺地揉了揉我的头发。
“别碰我！你手上全是泥！”
“好好。”他一脸的无奈，“那你来搬吧，我怕弄脏了。”
“这倒不打紧，还有福尔马林。”
“……”
一个小时，我感觉更像是几个小时、甚至几天过去了，总之，我们总算把Lian的尸体埋葬妥当，当然，那一大罐福尔马林也倒了进去。
Lian·Philadelphia。
我和Jupiter对着十字架上新的名字双手合十，呼唤虚幻的圣母玛利亚或是EVA之名，祈求那位虚幻的犹太人——圣父、圣子以及圣灵三位一体的耶和华赐予已逝之人万福。
我知道我们所做的一切，可能只不过是徒劳，相信天堂或是地狱的存在都是愚蠢的。
而且我为什么非得相信它们的存在？又不是说没有了它们我就无法活下去似的。
无论是上帝或是魔鬼所能给予我们的一切苦难都不能使我们幸福，所以他们还是见鬼去吧。
他们还不如一个Lian所能给予的温暖要多。
思及此处，我又不禁悲从心来。
When you cried I'd wipe away all of your tears
When you'd scream I'd fight away all of your fears
I held your hand through all of these years
But you still have all of me
I've tried so hard to tell myself that you're gone
But though you're still with me
I've been alone all along……
别了，我不朽的，Lian。
只不过人终有一死，活着的人总是会寻找着替代品活下去。就比如现在，Jupiter取代了Lian的位置。
我蜷缩在他漆黑大衣里，依靠着他温暖的胸膛，像一株寄生树。
似乎这样我就可以活下去。
我可以活下去……么？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不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