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缘》流冰

77、第七十三回

　　苦迎春误嫁中山狼，痴太子苦寻扬州女

　　上回说到贝贝去找黛玉要花轿和大马用来成亲生娃娃，黛玉哄不住，只得用一顿订亲宴暂时稳住想生娃儿的俩只。至于正式定亲，还当问父母长辈，上回墨澜已经告诉他路遇贝贝长辈的事情，想来还要经贝贝长辈同意的。
　　贝贝虽是小狼幻化而来，但是着实可爱得紧，见过她的人没有不喜欢的。待细细问过贝贝的长辈贝贝能否洞房生子等事情，才能让墨澜做决定。
　　如今黛玉并不是前世那个刻意被忽略教养礼仪大妨的闺阁女子，那个时候，贾母那般教养方式，想来也是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的罢。如今澜儿，他与贝贝相互喜欢，自是好的，可是，却不知若是成亲对他的身体有什么影响。
　　“没有影响！”
　　咦，黛玉这才想起，竟把小虎给忘了。
　　小虎接着道：“小狼幻化成人着实不易，贝贝是得了旁人二百年的功力，这功力极是纯净，且带有感恩之心，务必把贝贝像常人方向导引。如今贝贝已经与常人无异了。而且，贝贝若是不去修行，寿命也是和普通人一样的。若是修了，倒是可能更有进益。”
　　黛玉道：“这样，我便放心了。只是，同父亲母亲，却并不能说出真相。”她不介意贝贝是小狼幻化而来，旁人却不见得。贝贝是小狼的事情，是万万不能被人知道的。不然……
　　所幸，众人所知，也不过是贝贝是山中孤儿，被墨澜捡了回来罢了。至于子嗣……
　　小虎道：“与常人无异。”
　　黛玉方才放下心来，她前世种种悲剧，虽是恶人各种算计而来，但是最根本的还是对方害了墨澜性命，一家无男子，但凭女子再能干，也有种种束缚，一个不小心就是家族倾灭。已经历过一次绝户之灾，如今有了墨澜，决计不可有第二次。
　　事关家族子嗣，黛玉已然想得极是通透，只要墨澜贝贝身子好，便要细细教导墨澜不可纳妾，须知多少家族，被后宅倾轧闹得绝嗣灭族，只要两个孩子身体好，子嗣是早晚的事儿，若是引来一些外人，却不好说了。

　　最近虽是年初，胤禛却整日忙得脚不着地，畿南四府、河南、山东百姓生计艰难，大不如前，都是因地方大小官员不能为民除弊，又设立名目，多方征取，以致民力不支，日就贫困。然康熙爷不知道犯了什么抽，大正月的要出巡，正月十六日就要启程，依然只带太子、四阿哥、十三阿哥。
　　这是黛玉回家之后胤禛首次离家，黛玉紧张地不得了，从消息下来，就开始替胤禛准备各种出行的东西。正月天寒，虽有马车，但男子多是骑马，寒风刺骨。以前虽有毛衣，但是路上风大，黛玉便琢磨着做些挡风的。清朝人的衣服翻来覆去就这几个款式，若有别的款式，怕是不合适，黛玉便根据男子衣服的款式做了一件外袍，外面是常用的布料，里面却用了一层皮子，皮子里又细细密密地缝了一层鸭绒。这样既挡风又保暖，也不累赘。想起十三的腿，黛玉担心胤禛也冻了腿，便又用相同的法子做了裤子，到时候，让胤禛最里面穿中衣，外头穿前些日子做的毛衣，最外面便穿这身，绝对是保暖的。
　　时间太赶，黛玉瞒着胤禛，同丫头们一起熬了两个晚上才做好。胤禛的也罢了，倒是胤祥，算是外男，黛玉也不便多做，只做了个护膝给他，另把做衣服的法子教给芸薇。
　　除了衣物，黛玉又收拾了几个瓷罐的吃食，都是腌菜肉干等易存放的东西。虽说跟着皇上在外，短不了吃的，但少不得风餐露宿，所以，但凡是易存放的吃食，黛玉能想到的，都略带了些。胤禛口味清淡，黛玉知他不爱肉食，然素食到底不耐饿，因又做了些卤蛋腊肉等，也能存放久些。
　　至十五日，本该是元宵节，可是康熙爷十六出巡，从宫里至几个随行的皇子阿哥府，都忙成一团。黛玉将衣服给胤禛试了，正合身，又将准备的几箱子行李都细细交代给下人，又同胤禛说了好些话，只觉得怎么也说不完。最后还是胤禛以吻止住小管家婆的喋喋不休，送其回房休息。
　　至十六日这天，黛玉起得极早，送胤禛出门，一直瞅着胤禛的背影消失不见，雪鹤因道：“姑娘，天凉，且回屋吧。”黛玉方点了点头，却又瞅了好一会儿才回。
　　如今同胤禛在一起，才知道前世那些小说都是唬人的，王孙贵胄，虽有富贵荣华，奈何身上担子更重，像这些皇子阿哥，哪个不是忙到脚不着地，且不说四哥，便是那些未成年的小阿哥，也是日日早起到上书房去的。
　　四阿哥和十三阿哥都随着康熙爷出去了，林家小哥儿要去上书房做伴读，林家安静了许多。
　　没几日，凤姐、探春、惜春并宝钗、湘云便上门来玩，黛玉有些不耐，却不好拒之门外，因在客厅见了。
　　湘云因道：“林姐姐愈发难请了，上回宝姐姐和几位姐姐来接林姐姐回家过年，姐姐都不去的。”
　　黛玉道：“如今有了自己家，过年自然要在家里拜祭先人的，哪里能老是去外祖母家叨扰呢？往年，我虽念着先人，却因在外，不好拜祭，如今年岁渐长，墨澜也回来了，自然要在家里的。”
　　凤姐道：“过年也罢了，妹妹，如今有一番喜事，你可不能不去。”
　　黛玉心说，如何喜事也不回那个虎狼之处了。面上不显，只道：“家里只墨澜一个半大小子，自己都不会照顾自己的，下学回来必是要见我的，我现在，只怕一刻也脱不了身呢！”
　　宝钗道：“这有何难，只让人等着澜表弟下了学，接了一同回去！这事儿可不是小事儿，二妹妹要嫁了，咱们姐妹总要去送送的。”
　　黛玉一征，“二姐姐要嫁了？什么日子？”黛玉没问是哪一家，也不敢问。若问了，是那中山狼，她又能如何？莫说四哥不在，便是四哥在，她又如何有理由去干涉长辈的决定？黛玉前世落难之时，迎春流泪不语，虽有性子之故，但毕竟一句话也不曾为自己说过，黛玉亦不会拿这些事情去麻烦胤禛，但要眼睁睁地看着迎春走入魔窟，终是于心不忍，干脆不问，只希望不是那家罢了。
　　湘云道：“是二月十八，也就是这几日了，林姐姐回去了，我们姐妹一处热闹，等爱姐姐嫁了，恐怕也难再聚了！”
　　如今是二月初九，再过两日，二月十二，便是黛玉的生日，胤禛不在家，虽不必大办，只一家人一起吃些好吃的便罢了。只是，这个时候来接……
　　黛玉道：“家中要人照顾，我终究是去不得了。”
　　宝钗道：“妹妹这话就不对了，主子出去几日，家里众人，各司其职，哪里就能乱了，若是真个乱了，这样的奴才，打出去便是了。”
　　黛玉道：“多谢薛姑娘好意，往日只我一个人，便罢了，只是如今墨澜也在，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可不敢带他到处乱走。”
　　言下之意，我一个人，你们毒我便毒了，我现在有弟弟了，再不会让你们这些危险人物有下手的机会了。
　　宝钗只做不懂，探春因道：“姐姐不去，老祖宗怕是又要难过了呢！”湘云是个直肠子，见众人诚心相邀，黛玉却坚决不肯去，撇了撇嘴：“宝姐姐，三姐姐，罢了，人家是公侯小姐，自然瞧不上咱们小门小户的，咱们还是回去吧，没得在这儿看人家脸子。”
　　黛玉知道湘云惯是直来直往，也不恼：“论理，我也是该回去的，只是约了旁人在先。过几日是我生辰，十三福晋早说好了，要来同我吃生辰宴，然后在林府同住几日，又下了帖子，约了几家姑娘在此处玩闹的，若是我走了，可是食言而肥了。”
　　众人这才想起黛玉生日，湘云等人早已备好了后日送袭人的礼物，却并不记得黛玉的生日。
　　宝钗却圆道：“妹妹生日，二妹妹出嫁，正是双喜临门，若是妹妹没约了旁人，咱们姐妹倒能热闹两回，如今，我们也不为难妹妹了。妹妹做完了生日，若是得了空儿，好歹去瞧瞧二姐姐，过了这一回，姐妹们也不知何时能聚。”
　　宝钗说得情辞恳切，好似黛玉不回一次，真个成了不念旧情的人了。她却不知，黛玉是不想见到迎春的去处。
　　黛玉依稀记得迎春并不曾出嫁如此早，当年，贾家几个女儿，虽个个生的出色，却都误了花期，迎春虽是最早出嫁的，可也到了十九岁了，如今，迎春才十四岁呢！虽说此时女子出嫁多是十三四岁，但是外祖母一向是个最爱女孩儿的，怎舍得迎春这么早就出嫁？
　　她却不知，前世，贾府得了林府数百万家产，各处主子多少都得了份好处，不但建省亲园子没花自个儿半分，还着实挥霍了好一阵子，如今，没了林府的财产，各自凑份子建了园子，自然是捉襟见肘。因此贾赦为几千银子卖女儿的时间提早了五年。
　　如今黛玉不知则缘故，倒是盼着，时间不对，但愿这回二姐姐能嫁个好人。
　　因是虽圣驾南巡，是故不管胤禛如何归心似箭，也不能回来给黛玉庆生。倒是几个小娃儿，好好地乐和了一阵子。
　　墨澜请了半日的假，下午的布库直接没去，反正他功夫过人，不用打布库也很厉害。其实，墨澜心里是很鄙视布库这项活动的，太没技术含量了！比起自己在师父那里学的功夫，他都不好意思跟师父师兄说他在学布库，师父听了估计直接会锤死他吧！太丢脸了！

　　黛玉是寿星，自然是不能下厨的，因此只负责点菜指挥，让厨房多做了些小孩子爱吃的东西。墨澜爱吃的，贝贝爱吃的，小虎爱吃的，小乖和火火爱吃的，还有芸薇爱吃的，至于她自己么，只点了几个爱吃的素菜。
　　吃的很欢快的贝贝突然想起来：“玉姐姐，我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黛玉便看小虎：娃儿是你带回来的，你说！
　　贝贝见黛玉看小虎，便也看向小虎。
　　小虎想了想：“这个，你娘没告诉我，不过，你到这里那日，也不过半月，因此，你生日，嗯，便是九月十六了。”
　　若是旁人听了，怕要怪小虎不上心，贝贝却信以为真，“哦，玉姐姐，去年我和澜哥哥在山上不知道，我今年也要过生日哦！玉姐姐，我几岁了？”
　　说到这里，众人方意识到，如今这娃儿不过两岁半，三岁还不到呢！可是偏长了四五岁的个子。
　　黛玉有些纠结，说不说呢？若是照实说了，旁人会不会以为贝贝是怪物呢？黛玉道：“贝贝，若是旁人问你，你要说今年四岁半，知不知道？”
　　墨澜虽心思单纯，但自入宫伴读之后，也见了不少弯弯绕绕，因此略一想，就明白了，忙补充道：“甭管是谁问，都说是四岁半！”
　　贝贝以为自己果真是四岁半，于是懵懵懂懂地点点头，心里记着自己是九月生日，到九月要跟玉姐姐要好吃的。
　　小乖火火也想多吃两回好吃的，因问：“小虎大哥，我们是什么什么时候生日？”
　　小虎道：“你们是一胎兄妹，自然也是九月十六。”
　　多吃几次好料的愿望落空，三只都有些失望。但是仔细数数，每年黛玉、墨澜、他们三、还有四阿哥，这么数数，有四次了，小乖又问：“小虎大哥，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小虎百岁有余，哪里记得什么时候生日？想了半天，想不起来：“我们神兽和你们不一样的！我想吃蛋糕的时候就是我生日！”
　　……

　　康熙此次南巡，自京师，过涿州、济南，一路南下，二月十二这日，胤禛正陪同康熙在镇江，向常州方向行进，不管怎么着，这次是绝对没法子单独回来给黛玉庆生的，因此只亲手做了礼物派人给黛玉送回来。
　　这两天康熙心情不好，李德全等人都小心翼翼的，呼气都不敢大声。话说昨日经过扬州，胤礽在途中休憩时离开了好些时候，据说是寻一个女子去了，回来时情绪低落，更有些心神不宁。看得康熙一阵火大，怒其不争，他悉心培养的太子，大清未来的皇帝，竟因一个女子乱了分寸。满汉尚且不婚，更何况那女子还是前明的人，跟大清更是有刻骨深仇。看看扬州城墙上犹未消失的血迹，便知这仇恨不是十年八载就能去了的。
　　清军入关已有五十多年，汉民看似温顺，实则伺机而动、心存反心，什么天地会、白莲教、朱三太子层出不穷，闹得康熙心烦不已。
　　况且，扬州十日，嘉定三屠，终是清军入关时造下的孽，那女子在扬州同胤礽相遇，焉知不是故意告诉自己她是来报仇的？他决计不能让那个女子毁了自己最爱的儿子！

　　2013-7-21 BY 流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