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十一）叙颖sid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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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农艺运动会我只有一个“五谷丰登”的项目，就是和四个同学一起从一大筛子里把不一样的豆子分门别类夹出来，没什么技术含量，就跟吃饭一个性质。
开始的第一个项目是编草绳。编草绳是我心中的一块痛啊……下了地我不会除草种菜好歹我还有能背些种青菜、嫁接之类的理论知识什么的，但是编草绳，根本没有理论知识可言啊……
算了，我承认我要劳动了就瞬间成弱智……我是读书人，我是读书人，我是读书人……
背书。
郑老师就坐在我对面，虽然隔的距离远到以我三百度近视又不戴眼镜只能凭她的眼镜认出她，心里还是有种莫名的欣喜。
完了，对着蔬菜花草的资料，我心猿意马了……
想起了开学第一节课，郑老师就迟到的事——
“这节课还有二十分钟，是我的责任，那么不上新课了，来自我介绍吧，我姓郑，英文名字叫Mary，你们可以叫我郑老师，也可以叫我Mary老师，当然也可以直接叫我Mary。在我让你们很抓狂的时候，你们也可以就叫我郑梓欣。”
“叙颖？好名字。”
“陈甜甜……还好啊不是很大众化吧，呵呵！”
……
想起我生平写第一份检讨书的情景——
“都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嗯？”
“狂妄自傲夜郎自大……我从来没有碰到过这么多这样的学生！”
……
想起无数次她讲主动表被动的四种情况——
“我现在非常喜欢叙颖啊，她现在在看主动表被动……”
“主动表被动的四种情况是什么啊？没人记得吗？叙颖？”
……
从礼堂出来，辅导员留下林诗圆找她谈话，我和同寝的女生走到半路上，李语霞说，老林的板凳还在她手里……我说，我去拿吧。
礼堂门口，张谷成也在，我接过林诗圆的板凳正准备走，辅导员叫住我：“你也是参加竞赛的对吧？”
“对。”逃不掉……
“准备得怎么样了？”
“不错！”
我看到郑梓欣在和团委老师打羽毛球……她以前说她腰老疼，这样的运动没问题吗？算了，团委的周老师是个老头，身体素质上来说，她吃不了多大亏。
扯了一会儿，我们说还要赶回去背书呢，就走了。
我们笔直走，突然发现郑梓欣和周老师怎么停了……原来走到郑梓欣和周老师中间了，抽着嘴角，原路返回，绕道重走，郑梓欣说：“干嘛呀，我们特地停下来让你们走呢！”
我只说了三个字，那三个字，比“我爱你”还重——
“首、长、好！”
晚上上英语课，我们一寝室提早半个多小时去教室。同寝的同志们是因为本来就没完成好作业，怕老师生气，而我则是因为这是郑梓欣的课。
我承认我喜欢郑梓欣，不是郑老师，是郑梓欣。
看了不少网上风行的耽美文学，加上很喜欢王小波，我从一开始就没觉得，我们是同性而我对她有感觉这有什么不妥。
郑老师来得很准时，一分钟都没早。郊区的晚上比较凉，她换下了套在印花衬衫外的深蓝色针织衫，穿了件修身的西装，显得有点疏离。
她进门后，没有说话，先脱了西装外套，挂在讲台的角上。先讲了一些关于这两天有的同学违反纪律去大礼堂给手机充电的事情，下了禁止的明令，然后延伸到学生的素质态度问题：“我不知道别的班的老师怎么布置作业的，我的五班，我布置了背课文，背单词的作业，但是有多少同学是真的完成了？只有叙颖，她是真的全部背出来的！……”
她这话，现在打下来，文字上确实是表扬，但当时那语气，是严厉的批评，囧。
说完了，发卷子。卷子上有十几道汉译英，大多数是从平时做的练习题里摘出来的。我没把练习题背得滚瓜烂熟，但还好都能一眼就看出思路来。
郑梓欣下来看每一个人的答卷，走到我身边，她弯下腰来，手撑在桌上，靠近我……就像昨天给我那个拥抱时一样。
“They怎么谓语动词用makes？”她指着我潦草的字。
“啊……”我没能很好地控制我的眉毛，“我错了……”
她拍拍我的肩：“这不是你该犯的错误啊宝贝儿！”
我盯着她的手，她的手臂，这是一双白天在学校里拿粉笔，晚上回家洗衣做饭的手……郑梓欣还年轻，她的手，却有点像我奶奶的……
她的私人生活，幸福吗？
我不仅恶毒地盼望着，她不幸福，她先生有外遇，她儿子有重病不久于人世……
她的手离开了，我深呼吸，开始做后面的题目，边做边想，边想边笑：“不是我该犯的错误”？难道还有我“该犯的错误”吗？
九点二十，下课了，如果由别的同学来写这个故事，会加上一个“终于”。因为晚自习应该是在八点半结束的。
马上就要熄灯，郑梓欣一会儿还要来查房，没时间洗漱，我想，反正明天一早就竞赛，干脆不睡了。我添了件开衫，换了条裤子，用湿纸巾抹了把脸，借了陈甜甜的手电。爬到我的上铺。林诗圆听说我不睡了，也决定通宵，于是我下去和她一起。范云婷今天大概是累了，没有陪着我们，草草洗漱，往床上一躺，也不知睡没睡。
林诗圆坐在我的右边，我们间隔着一拳的距离，分别打手电复习笔记。
我想，如果身边的是郑梓欣，该多好。
最后还是没真正地通宵，到三点三刻，我觉得脑子很涨，就回自己床上眯了会儿。
叫早的时候我还睡眼惺忪，哈欠不断，但想到竞赛，脑子清醒得很，胸有成竹。
坐在礼堂的台上，看到郑梓欣在安排打点着什么，心里突然有些紧张。
大概是先把翟老师送过来，再用那辆车把她接回去吧……那她，怎么的也要等竞赛结束了才能回去！
我下意识地微笑。咱们就算失误了丢脸，也要丢得有风度！
原来上台比赛，不答题的时候也是观众席，答题的选手还要走到话筒那边。
我微笑着，嘴对着话筒，眼睛，盯着昨天我的位置的对面，郑梓欣灵动的身影所在的地方，而她，没有看我。她不是我印象中的灵动，她沉静地低头看书。
我答完了，轮到下一个班的。我们学校人比较少，所以高一高二一起来学农，高二（1）班那个男生，居然乱走……我们分两排坐，前排的从前面绕，后排的从后面绕，他居然从中间走……这也太紧张了吧……
然后是随机从班里抽人上来答题，我们班倒霉催的被叫上来池天思，一特不着四六，号称我们班周立波的男生。
“请问，三抢是什么？”
淡定地：“抢种，抢管，抢收。”
“请问，抢种抢管抢收什么？”
更淡定地：“粮食。”
“很不错啊男同学，那么再问你一句，是什么粮食？”
他是我见过的最淡定的人了。
他说，吐字清晰：“吃的粮食。”
哄堂大笑。
郑梓欣终于抬头看台上了。但是不到一秒，目光，也没有在我身上停留。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十一）叙颖sid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