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所言极是》佐润

29、第 29 章

　　楚轻弦回到凛雪筑的时候，竟然空无一人。
　　大徒弟毕竟有不少杂事处理，小徒弟也没回来，不知道再过几日，是不是连剑都挥不动了。
　　不过这凛雪筑倒是没太大变化，一直被收拾得挺好。

　　楚轻弦方才回忆了许久，关于靳无渊当年被自己捡回来的往事。
　　其实靳无渊没跟自己说过，他就是大岐那名战功赫赫的少年将军。
　　只是那时候的楚轻弦闲不住，又觉得捡来的这孩子总是命悬一线，实在可怜，一有空就偷偷下山，或者从灵胥镜中刨根问底，试图寻些解救之法。
　　靳无渊刚来的时候因为四肢都被铜钉穿透，伤势太重，一直都只能用楚轻弦的自己的灵力吊着一条命。
　　慎宁说过他几次，但要是能说动，楚轻弦当年也不会求着他要把人带回来了。
　　所幸后来山上来了个名字叫桑爻的医修，路数虽奇诡了些，但好歹是终于保住了命。
　　观星阁也无法推演出靳无渊的过往来，于是楚轻弦便一次又一次地下山，往返于那时国运未衰的大岐中，试图拼凑出一个真相来。

　　起初所有人都说，少年将军骁勇善战，魔头灾星是罪魁祸首。
　　人们又多爱戴小将军，就又多憎恶那魔星。
　　可是楚轻弦去了几次才发现，当年那将军生前最后一次出征，回来时碰上百年难遇的地动……
　　据说云骁将军救下了所有人，可当年参与此事的亲信，却一个都找不到了。
　　剩下的只有从地动中活下来的其他人，都无比悲恸地说，将军与魔星缠斗而亡。
　　也是从这一刻起，楚轻弦便觉得有什么不对。
　　靳无渊虽然刚回山时话也不会说，精神也极虚弱，却在听到一些特定的声音时会惊得有反应。

　　甚至有一次，楚轻弦不过是与萧恕谈论了一下渡劫的雷云，说到别的都没反应，可提到“云”这个字，对方却会突然睁眼。
　　一开始楚轻弦只是以为，他作为一个祭品被封印于铜像中，定是不甘，或者恐惧的。
　　但渐渐地……他好像察觉到，对方的表情并非直白地恐惧，而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复杂情绪。

　　直到他找到最后一个，当年云骁将军的贴身亲信。
　　明明那件事过了不到三年，那名不过弱冠的青年却仿佛行将就木一般，精神恍惚、不修边幅，像是被什么东西魇住了。
　　可无论楚轻弦怎么问，他都如同痴傻，无法作答。
　　电光石火间，楚轻弦猛地闪过一个几乎不可能的猜测。
　　他那时候也不过是个少年，光是想到有这种可能，都被惊出一身冷汗。
　　少年时的楚轻弦把那名曾经的亲信逼至角落，试探着问：“所以，其实云骁将军就是你们杀的？”

　　那名亲信瞬间崩溃，干涸的眼球快要眦出鲜血，跪在地上摇头大喊着：“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
　　“不是我们要杀你！是国师，是国师要杀你——”
　　心中所想变成现实，楚轻弦只感觉四肢发凉，当年救下对方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他抓着对方的领口，一字一句地逼问：“所以你们把救了你们的人钉在铜像里，让他生不能生死不能死？”

　　亲信已经涕泗横流，声音嘶哑，先是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神志依然不甚清醒，还是把楚轻弦当成了“死去”的云骁将军：“不怪我，将军，不怪我，您救我的时候我争取过，可他们说地动是你引起的，如果你不死，如果你不死我们整个大岐都会死——”
　　对方还在哭嚎着，楚轻弦却已将他扔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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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
　　回忆戛然而止，楚轻弦回神，看见凛雪筑外立着一个颀长如玉的身影。
　　靳无渊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手里拿着楚轻弦最熟悉的油纸包，散出一点诱人的香气。

　　即使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此刻却依然一如往常。

　　楚轻弦想起来，刚才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回忆起以前的事了。
　　在看到大岐绘卷的那一刻，自己又怎么可能不想起那名威震天下的云骁将军。

　　那时候的靳无渊是什么模样？
　　楚轻弦没见过，但他并非没有画面。

　　少年披甲请缨，自当如蛟龙出世，纵横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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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回！来！了！
开始复建！
如果更不下去不会卡V的！但我还是想把这个故事写完Tv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