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者他每天操碎了心（重生）》一梨春

6、第6章

　　从教室内往外眺望，能看见绿丛丛的芒果树大道，升旗台，还有不远处的塑胶跑道。

　　正值课间时间。
　　外头蝉鸣。

　　陈乐池招呼着旁边的同学。
　　“……听说了吗听说了吗，咨询室新来了两个老师！听说是D大来的毕业生！”

　　“我今天早上上学的时候看见了！帅哥美女！真的好绝！”

　　“有照片吗有照片吗？分享给我瞅瞅！”

　　“哪里想起要拍照，要看自己去咨询室看啦。”

　　“有肖老师好看吗？”

　　“不一样啦，肖老师是成熟的男人……”

　　“那和学霸……”

　　“嘘嘘……”陈乐池手指放在唇边，往后瞟，没看见学霸的身影。

　　“切，学霸被老师叫去拿考卷啦。要不我们怎么敢当着学霸的面讨论他。”

　　“快说快说！你还没说学霸和那个老师谁帅。”

　　陈天池胳膊往后一搭，哼哼：“肯定没有我兄弟帅。”

　　女生们白了瞎嘚瑟的人一眼。

　　开话腔的女生继续分享，捂着心脏娇羞，“反正都是帅哥啦，但是学霸的魅力在我这里是唯一的啦……后援会新增了几组照片要不要看……”

　　“啊啊啊——”女生们围着兴奋地小幅度跺了两下脚。“let me see！let me see！”

　　“……”陈乐池捂着饱受折磨的耳朵，成功退出讨论圈。

　　“啧啧，太疯狂了，现在的小女生。”陈天池转身对同桌道。

　　同桌：“谁让你要跟她们聊齐熠的。”

　　苍天为证！
　　陈乐池瞪眼：他明明聊的是咨询室的新老师！

　　又想到什么，说，“你见过学霸的哥哥没？”

　　同桌摇头。

　　陈乐池倍骄傲：“嘻嘻我见过了！”

　　同桌：“你不是和学霸从小学到现在都一个学校吗？见过有什么稀奇的。”

　　陈乐池：……

　　陈乐池有苦难言。是的，虽然他对外宣称一直是齐熠的最好朋友。事实上，确实也没有人比他和齐熠关系更好了。毕竟齐熠太冷了，有礼貌有分寸，也有距离感，每上一个学校，新同学总是憧憬又害怕他。

　　这时候就是陈乐池作为中间商的作用了。凡是想了解齐熠的，他都能给人家说上一二。甚至包揽了收情书递礼物的活。事实上，他也依靠“中间商”的身份，捞取了不少好处。
　　——不过长大后良心悔过，觉得有点对不起齐熠，便不再做出卖“朋友”的事了。

　　甚至凭借他的厚脸皮，真的能跟齐熠说上了几句话。
　　但他还真的从小到大，真的一次也没去过齐熠家里！

　　齐熠无论是小学还是中学，哪一个阶段，每次一放学打铃就准时出校门——陈乐池还真的跟踪了一段时间，齐熠竟然哪里都没去，连路过游戏厅眼都没瞥过！
　　径直回家，恐怖如斯！

　　陈乐池也知道，齐熠有一个哥哥。似乎没大多少岁，陈乐池以前还见过他哥哥来接他下学。

　　只不过有一次他仗着关系好，凑上去和他哥哥打招呼，被齐熠给瞪了。
　　可能小孩子时是无意的，但给小陈乐池留下了小小的心理阴影。

　　后面也就没遇见过他哥哥来接他。

　　陈乐池都忘记他哥哥的长相了，不过前几天和学霸在酒咖前遇见——果然大帅哥的亲人也是靓仔！

　　而且不同于学霸冷冰冰，哥哥看起来就是很好相处的样子。

　　*
　　言炎和郭小虞见到咨询室的肖老师肖呈源，是在大课间的时候。

　　肖呈源个子高，偏瘦，三十出头的年纪，保养得很好。戴着金框眼镜，很是斯文俊秀。

　　“欢迎你们。”肖呈源笑，“咱们咨询室没什么繁重的活，能和学生们相处好，走近心灵就行。”

　　让孩子们有问题能敢于倾诉，一直是他们的宗旨。

　　咨询室平时较为清闲。

　　言炎他们初来，也主要以了解为主。

　　肖呈源知道他们初来，便建议他们去逛逛校园，也便于以后和同学们增进感情，有共同话题。

　　言炎早就想来逛逛了，但一直没来过。实际上，连家长会熠熠都没让他来参加过。甚至追溯更早，熠熠也不让他来接送上下学。明明中学时，他们学校也离得近。
　　不过弟弟当时给的理由是要和朋友一起回去。

　　再联想到昨天和熠熠说要来他们学校做辅导师，熠熠脸上一闪而过的讶异。——显然是不乐意的。

　　以前没觉得什么，现在言炎综合起来一想。
　　觉得很不对劲，因为弟弟似乎从未把自己介绍给朋友同学。
　　该不会……其实他是被弟弟嫌弃了吧？！

　　言炎被这个忽然萌生的念头震撼在原地。不一会儿又猛摇头，不可能……那上辈子的是什么？

　　现在是上课时间。
　　校园安谧美好，还有朗朗的读书声。

　　郭小虞望着蔚蓝的天空，感叹：“好久没来了，上一次还是给小梨开家长会的时候呢。”

　　“家长会？”言炎转头，眼神幽怨，“所以我们……嗯这一个身份是可以来开家长会的是吗。”

　　郭小虞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半会才似懂非懂点头，“……嗯是的。”

　　言炎伤心了。所以果然是被弟弟嫌弃了吧。他连弟弟的家长会都没有参加过。天知道他多想感受下那些叔叔阿姨羡慕的投过来的眼光——没错，第一名，我弟弟！

　　郭小虞难得见言炎垂头丧气。

　　听了言炎的困惑，她也感到惊奇。
　　毕竟那天看，他弟弟不像是不亲近自家哥哥的样子啊。
　　郭小虞：“会不会是叛逆期了？”

　　言炎：“叛逆期？”

　　郭小虞：“就是类似独立和自我意识强，不想再被当成小孩子的时期。你弟弟最近会不会故意跟你反着来，或者脾气暴躁点？”

　　言炎想象不出弟弟的叛逆，事实上齐熠一直都很乖。真要说叛逆，也就是他上辈子发现的那个秘密了。

　　言炎摇头，露出凄惨的笑容。“应该是熠熠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是他哥哥吧。”

　　郭小虞：“怎么会，有你这么优秀的哥哥，多么值得炫耀。怎么会呢……”

　　言炎也没想通。
　　弟弟不可能会讨厌他的……吧？
　　言炎觉得可以找一次时间和弟弟谈谈。所以先暂时将疑问搁置了。

　　校园很大，两人没去学生们上课的教学楼。
　　只是到社团活动楼和操场看了圈。

　　到体育馆的时候，里面有几个学生在打篮球。
　　青春活力，球技……很烂。

　　*
　　下午放学。

　　齐熠径直到心理咨询室找人。

　　里面只有正在对校资料的心理老师。

　　齐熠冷淡且不乏礼貌地出来后，翻出了手机。果然看见了言炎给的留言。
　　——在体育馆。

　　还未进去，便能听到男生的喝彩声和女生的惊呼声。
　　一波袭着一波，很是热闹。

　　齐熠刚要进去。

　　几个背着书包的学生从后匆忙挤着进门。
　　“抱歉抱歉，让一让让一让！”
　　“赶上了吗！赶上了啊啊！群里说的帅哥打球！！”

　　齐熠避开让她们先进去。

　　女生们进去后，才后知后觉刚才门边差点撞上的人，猛得一个回头。
　　“靠！你看清了吗？！”
　　“你看见了吗？！”
　　“啊啊啊我竟然不识好歹让校草给我让路！”
　　“呜呜！我和帅哥最近的时候！竟然是擦肩而过！”

　　齐熠进了体育馆。
　　一眼就看见了看台上围站着数量众多的学生。
　　下面的篮球场。
　　是穿着校服，大汗淋漓的学生，还有一个穿着白T与众不同的人。

　　清瘦的身影带着球灵活地避开围堵的学生。

　　齐熠认出了其中几个篮球社的人。

　　言炎绕开了高大得像堵墙的篮球社成员，跃起，一个完美三分球。

　　球入筐。

　　哐地落地。

　　看台上的人都站了起来，鼓掌的，尖叫的，还夹杂着口哨声。

　　言炎始终笑眯眯，甚至抬手和观众们招呼。因为是笑眼，一弯起来，圆眼便成了月牙形。连小虎牙也露了出来。

　　齐熠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篮球社成员累得气喘吁吁，心头还憋着鼓气。

　　言炎也流了不少汗，下意识掀起了T恤擦汗。
　　露出了一小截紧实漂亮的腰腹。

　　看台瞬间被“啊啊啊！！”的尖叫声充斥。

　　已经有不少男女生抱着矿泉水，在一旁等着休息时递上去。

　　齐熠彻底沉了脸。

　　篮球社的成员们第一次在全校面前落了这么大的面子，看着意气风发的人，更是气得牙痒痒。
　　他们不过是来训练的时候看见一群学生占了他们的球场，打得那么烂还好意思占用那么好的地，所以出手教训了下。

　　谁知道哪里冒出来这么一个人要和他们玩玩。

　　又谁知道他妈的竟然真是个会玩篮球的。

　　比分拉成这样。
　　高健这脸也摆不下去了。明年篮球社的队长位置很大可能是他的，现在败了，明年他当队长不就闹笑话了。

　　高建脸铁青，四处一瞅，还真让他看到了救星。

　　“齐哥！”
　　高健长得五大四粗，一米九的个子却不自觉在齐熠面前矮一头。除却齐熠高他一个年级，更重要的是，打过交道，齐熠他们是真心惹不起。

　　“齐哥帮帮忙。新来的一个小子，狂妄得要命。”高健低声，“再输下去，咱们篮球社就真要完蛋了。”

　　齐熠扫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回球场。

　　现在是休息时间，一些学生围着言炎兴奋地讲话。
　　一个女生被同伴们推搡着递上水来，言炎似乎和人说了什么，女孩子眼都亮了。

　　齐熠回答了高健：“行。”

　　高健几乎是不敢置信，欣喜若狂。
　　强抑即将获胜的喜悦，立即跑去告示了裁判下半场他们队换球员。

　　即将开始的哨子声一响。

　　言炎终于注意到了球场上的弟弟，眸子澄亮，正要抬手招呼。忽然想起郭小虞叛逆期的话，于是抬一半的手讪讪放下。

　　但言炎还是不愿意相信弟弟在学校是不待见自己的。
　　毕竟……毕竟他们早上还是一起来的！

　　齐熠面对哥哥，是生不出气的。他将书包在一旁放下。

　　少年宽肩长腿，背薄而挺。只是一张帅脸冷得渗人。
　　一入球场，不是最高的，却是一眼所见便难移开眼的。

　　连看台上躁动的人都禁不住轻了呼吸。

　　*
　　尖锐的开哨声响起。
　　随着跑动声、篮球碰撞声，便是球员们的呼吸喘气声。

　　篮球落到了齐熠手里。

　　“言哥，防他！”

　　言炎确实是第一线。

　　看着弟弟带球来到面前，两人还是对立的状态，言炎心里一丝古怪。

　　齐熠的眼沉沉，盯着言炎的眸子乌黑清冷。

　　齐熠在三分线外，没有人觉得在那个位置能中。

　　所以当那声巨大的嘭声入框，砸地。

　　看台上下都静止了一秒。

　　“靠，好凶！”

　　“好猛！”

　　“呜，校草好帅！”

　　言炎：……
　　篮球框摇摇欲坠，一如他差点吓破碎的心。

　　投得这么狠。
　　呜果然，他一定被弟弟嫌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