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者他每天操碎了心（重生）》一梨春

13、第13章

　　言炎一觉醒来。已经是在自己的卧室里。

　　暖黄的天花板，习习凉气，随着冷气吹拂的洁白窗纱。
　　还有他一身的酸痛。

　　言炎：？？

　　言炎坐起来，身上是自己的夏季睡衣，宽宽散散。伴随着他坐起的动作，骨头嘎吱作响。

　　不是，他明明更年轻了，怎么感觉身体更不行了？
　　他只是喝了点酒没错吧？

　　言炎稍微能回忆出昨天的一点，他在宴会上跳舞，帮将来会纠缠弟弟的混小子解围，然后不小心触景生情多喝了点林管家递上来的红酒……
　　然后——
　　然后他到家了。

　　言炎揉了下自己的头发，想应该是自己昨天没睡好吧。锤了锤自己的腰去洗漱，然后下一秒便照到了洗手台的镜子。

　　言炎：“啊！”

　　镜子里的人，裸露出衣物的皮肤，泛着红红的光晕。
　　言炎又撩开衣服，低头一看。
　　褪去遮挡的衣物，身上红一块，青一块。

　　他这是在睡梦中被打了吗？

　　言炎：……

　　齐熠寻声过来：“哥哥昨夜喝多了，味道太重，所以我帮哥哥冲了个澡。”

　　言炎一脸震撼。

　　齐熠眼皮垂下，“我没控制住力，哥哥不会怪我吧？”

　　言炎忙摇头：“当然不会。”
　　又小心翼翼问：“只洗澡吗？”

　　齐熠点头。

　　言炎自然是相信弟弟的。待弟弟离开浴室，才拉开裤子往下一看，还好小兄弟没有变红。

　　*
　　盛阳一中的运动会。

　　天晴风清。

　　上午是百米跑和跳远的项目。
　　操场跑道涌着许多学生和老师。

　　咨询室里没什么事，肖呈源便建议言炎和郭小虞两人去看看。

　　齐熠也报了项目。早晨出门前还特地提起，让言炎要去看他比赛。
　　言炎应了好。

　　其实不用弟弟说，他不仅会去，还早就把相机给准备好了。
　　言炎攥拳，他一定会拍到许多弟弟无敌可爱的照片！

　　百米结束后。
　　是四百米的赛场。
　　言炎记得熠熠报了这个项目。

　　要在茫茫人群里找到弟弟很简单，呐喊声最强烈的地方。

　　起跑线上，一溜排的夏季校服的学生。
　　齐熠高挑的身量，俊美的脸蛋，冷白的肤色，阳光照耀下，白得发光。

　　“啊啊啊！”
　　“好帅！为什么校草能这么帅呢呜呜。”
　　“快，别挡我，我看不见了……”

　　起跑枪已经响。
　　人群眼中的齐熠，轻快漂亮，像是猎豹，又像是投射出去的一道光线。
　　从跑动的动作到发丝，给人极致的眼睛的享受。

　　还远远领先于其他人。

　　围观学生的欢呼声更响彻了。

　　言炎目光灼灼，伴随咔咔的快门声，誓不落掉弟弟每一帧的精彩瞬间。

　　郭小虞艳羡地笑：“你还真喜欢你弟弟呢。”

　　言炎纠正：“……是疼爱。”

　　郭小虞：“有差别吗？”

　　言炎：差别可大了！
　　关系着他的后半身幸福。

　　*
　　元裕也报名了运动会的项目。
　　不过是被班主任拉去充数的。
　　对于他，报不报名的无所谓，参不参加也无所谓。

　　他被报名的是跳远。

　　隔壁是四百米项目，不知道到哪个年级段了，人堆基本都围着看四百米。
　　这边的项目人数寥寥无几，冷清异常。

　　还有几人就轮到他。

　　高健他们结束了自己的项目，已经殷勤地过来找他。

　　同伙：“高哥，你好厉害，百米和铅球都是第一！”

　　高健：“哼哼，小意思。”
　　高健是体育生，学习不能吹，但体育这块上面可是无人能敌。运动会上，就没有人能夺走他的风采！

　　“靠！齐熠要参加四百米了！”
　　“去年的百米纪录好像就是他！”
　　“快点，我要看！”
　　“死心吧，你挤不进去的，那么多人！”

　　高健：……
　　好吧，那就除却齐熠，他就是运动会上的第一风采！

　　元裕在一边也听到了谈话。
　　齐熠这两个字，一下子触到了他的神经。
　　元裕：“齐熠在哪？”

　　高健几人立马噤声。
　　元裕又问了一遍。

　　高健：“元哥，你还要教训他呀？你看……他那么多迷弟迷妹，要不我们就算了吧。”

　　元裕：“谁说我要教训他？”
　　又皱眉说：“我还他人情，我不欠人情。”

　　高健立马松了一口气：“齐熠在那边呢，正准备四百米。应该马上到高三了吧。”

　　元裕有想去看，但跳远这边马上就轮到他。
　　他自然可以翘了去，他也不在意成绩和名次，但是，这也不是他一个人的比赛。既然报名都报了。

　　“元裕，要到你了。”十一班的班长怯怯地唤他。

　　……算了。
　　元裕贴上了号码牌，往跳远的场地过去。

　　*
　　欢呼声太过强烈。
　　围观的学生已经一波又一波。
　　很不幸，言炎被激动的人群给冲出来了。

　　言炎：……

　　言炎脖子上还挂着相机，只能安慰自己去终点处——虽然终点处看起来也是密密麻麻的人。

　　路过几个学生。
　　“元裕那小子跳远是吧，上次就是他害我在我女朋友面前出糗，还挨了顿揍，这次就让他自己也尝尝……”
　　“曾哥，你不会做什么手脚吧。”
　　“做什么，我想弄死他。这次只是让他断腿简直是便宜他……我人弄了点东西在沙坑里，他是最后一个，就不信他能完好无缺……”
　　“真有你的哥。”

　　言炎皱起了眉。
　　得于自己绝佳的听力，他一字不漏地全听清楚了。包括那个特别的名字。

　　刚才说着话走过去的两个学生都是刚参加完项目的样子，背后都贴着比赛的号码牌。言炎一一记下了。

　　如果真是断腿。
　　这可不是小事。

　　言炎将相机往后一甩，抓了个学生问跳远的地点。

　　＊
　　元裕是最后一个。
　　裁判叫号后，哨子一吹，懒懒散散的人活动了下关节，轻盈一跃。

　　“等一下——”
　　突然传来一声吼。
　　原本看跳远的人就不多，这一声更是清晰将跳远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包括正在跳远的人。

　　元裕抬眼就看见跑过来的人，迎着光，皙白的脸，乌黑的眼，眼里还有焦急和担忧，利落的短寸间跳跃着光圈。
　　像环着璀璨的光。

　　元裕一瞬间晃了神。

　　跃出去的身子收了力。
　　但即便如此，也因为惯性，仍旧跳出了不小的距离。

　　脚落沙坑，似乎踢到了铁板一样的东西。

　　因受力不匀，随着一阵剧痛，元裕扭到了脚。

　　言炎微喘气，拍了下额头，为自己还是来晚了一步自责。
　　他跨进沙坑里，上前去扶沙坑里的人。
　　“站得起来吗？”

　　元裕虽然疼得要死，但还是依旧冷脸，并且拍开了言炎的手。“不用你管。”

　　言炎不由分说把人架了起来。
　　“行了，靠着我吧。”

　　其他的人也看出了不对劲，忙靠过来：“怎么了？”
　　高健几人最先突破围观的人。
　　“元哥，你没事吧？”
　　“怎么会受伤了？”

　　言炎：“我送他去医务室，你们查查沙坑里的东西。”
　　言炎长话短说。

　　元裕：“都说了不用你管。”

　　言炎：“你再说我就背你了，大热天的，你也不想和一个男人背靠背，胸贴胸的吧？”

　　元裕：……

　　*
　　高三四百米的比赛结束了。
　　人群还是沸腾的。
　　“草，好帅，怎么有人流汗也能这么性感。”
　　“呜呜原来真正的帅哥就算激烈运动了也是帅哥！”
　　“妈妈，我的心脏。”

　　齐熠接过陈乐池的毛巾，擦汗，喝水。一连串动作有条不紊，只有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视过人群，周围。

　　陈乐池还在激动地感叹齐熠刚才的速度：“学霸你太帅了，四百米，48秒！咱们的记录啊！高二怎么没见你这么勇猛过，要是一人能参加全部项目就好了，有学霸在，咱们班肯定是第一名！”

　　齐熠：“有看见咨询室的老师吗？”

　　陈乐池：“啊？”
　　立马明白，“你说言炎哥和小虞老师吗？我看看啊……我记得快开始时，有看见来着，小虞老师在看台上呢，言炎哥……哎有了……台阶下的是不是他……”

　　陈乐池声音弱下，消声——
　　因为他看见了身材纤瘦的人，正搀扶一个穿着蓝白校服的学生。两人似乎在斗嘴，又似乎在说笑什么。

　　他们离人群越来越远，而言炎忽然弯下腰，蹲了下来，被后背留给了身后人。
　　那个男生似乎不太情愿。
　　言炎说了什么。
　　男生忸怩了会，似乎气冲冲地趴在了言炎背上。

　　两人的背影逐渐消失。

　　陈乐池：……

　　回头看齐熠。
　　齐熠还没收回眼。他的薄唇紧抿，优越漂亮的五官笼罩在阳光的影子下，睫毛在眼底落下光晕，一双清澈深邃的眼，几分忧郁几分破碎。

　　令人悸动的美貌，又令人心悸的破碎。

　　陈乐池：……
　　靠，他好像能明白那些女生的疯狂了。

　　*
　　言炎陪元裕到了医务室。
　　大热天，两个人在大太阳下慢吞吞地走，实在太慢了。
　　慢得简直会要了他怕热星人的老命。

　　不然言炎也不会背人。

　　因为背人总比挨热强。

　　但显然被强制背的人不太高兴，元裕一直紧绷着脸，看向言炎的眼神，十分愤懑，仿佛言炎刚才轻薄了他一样。

　　言炎：……
　　言炎当然是选择忽略。

　　元裕只是扭了脚。
　　校医先给人冰敷一下，按摩后，又开了外敷的伤药。
　　言炎待到高健几人找来，才离开。

　　今天的运动会项目都结束得差不多了。
　　言炎看着自己相机里拍到的寥寥无几的弟弟。小小失落一下。

　　郭小虞看了比赛回来，眼眸亮晶晶。
　　“我的天，言炎，你弟弟绝了，太厉害了！打破了全市记录了已经！我的天！”

　　郭小虞仿佛刚看了场热血赛一般。
　　言炎酸溜溜：“你拍照了吗？”

　　“拍了，太帅了！我用手机拍了好些，但可能不太清楚。”
　　郭小虞调出手机。

　　言炎看完照片更酸了。

　　熠熠那么精彩的冲线，他竟然错过了！！

　　*
　　放学的点。
　　言炎等到弟弟就给了人大大的拥抱和鼓励——虽然是为了掩饰他没有看熠熠的比赛。

　　好在齐熠并没有提起比赛的事。

　　言炎：“我们的熠熠真的太棒了！哥哥好骄傲！”

　　齐熠淡淡笑，轻描淡写，“没什么，只是哥哥在我身边，就有动力而已。”

　　言炎感动。
　　心虚又感动。

　　“呜”一声，浅浅又拥抱了一下。

　　*
　　元裕脚好了一些。

　　他说了，他最不想欠别人人情。
　　“把这个送给齐熠。”

　　知恩图报的道理，他还是懂一点的。
　　元裕将一份包装成礼品的东西递给高健。

　　高健表情古怪：“元哥，你没在里面下毒吧？”

　　元裕冷冷扫上一眼。
　　高健立马住嘴。

　　他不知道为什么元裕对齐熠的态度忽然一百八十度转弯，明明两个人也没什么交集啊。
　　啊，不会是元裕也看了校园贴吧里齐熠的置顶贴吧。
　　有一说一，齐熠那张跑步照，确实帅得惨绝人寰。

　　但元裕不会就这样转性吧。
　　好像也不是不能。

　　高健搞不懂，但是两个人相处愉快的话，比两个人剑拔弩张他夹在中间好。
　　高健于是还贴心地给礼品备注上元裕的名字。

　　*
　　自运动会后，齐熠的抽屉里每天都塞满了各种礼物情书。
　　齐熠并未在意。
　　他以往就不会多看。

　　但这次——
　　他全带回家。并且装作不经意地将展露的书包让言炎看到。

　　齐熠独自去洗澡。

　　在沙发看电视的言炎果然一眼察觉到从弟弟没关好的书包中，露出来的一堆礼物。

　　言炎心下八卦的同时还探出了作贼心虚的小手，并安慰自己——他这都是为了弟弟的健康心理着想。

　　炙热的表白，浓烈的情感。
　　言炎一边感慨现在的小孩子真的是情感充沛。

　　然后下一秒他就拿起了一个礼物，下面的署名是有些歪扭的两字。——元裕。

　　言炎：！
　　靠！那小鬼原来这么早就看上了我们熠熠！
　　绝对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