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翼》蓝雪林Snowcullen

10、Chapter 9

　　僵硬的身姿……
　　不知道持续了有多久，只知道四肢逐渐麻木，失去了任何的感觉。
　　在隐约间我能感知到一双近在咫尺的黑色眸子带着痛心，带着假装出来的冷漠关心的望着我。
　　嘴唇在蠕动，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然，所有的话语都在舌尖上打着转。
　　气氛就在这一刻变得沉默不堪。
　　我知道此刻的自己，眼睛里一定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迷离而迷惘。
　　“……看来，你很痛心那个黑天使啊！”
　　烈地开口异常冷淡，完全听不出他内心强烈的波澜，可是我却依然能感觉出他满是醋味的口吻。
　　“同样的，我也痛心你，烈！只是，我知道现在的你对我充满了恨意，可是我并不在意。既然义无返顾的选择了你，那么我就决定勇敢的去爱你！”夜天使留在指尖上的余温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的消失了。
　　我转过头凝望着烈英俊的脸庞，笑容在一瞬间绽放。
　　“勇敢的去爱我?哈!可是我已经不需要了,也更不需要你对我的痛心!”微风吹起他染上鲜艳蓝色的长发,我突然觉得虽然他是离我那么的近在咫尺,可是我们的距离却仿佛更远了,因为心的距离,离彼此都遥远了.
　　他没有理会我眼眸里所闪烁出的受伤,快速的脱下了手中的黑皮手套重重摔在了地上,想要去发动机车,却发现机车根本就动不了,最后只能转为无奈的大跨着脚步像逃一般的离开.
　　真的就那么无情吗……?
　　烈……?
　　他一步步离开的脚步都像是踏着我碎裂的心,进行着极严重的摧残,就在这一瞬间心中所有的悲伤绝望如潮水般快要涌出我的身体,我忍不住地大喊着他的背影道:“……难道你真的不再爱我了吗?烈……?”
　　随着我喊出的话语,离我而去的身影微微停顿了一下.
　　他颤抖着身躯努力想要回头看向我,却仿佛被心里的疼痛控制着,最后只能转为僵立的站在那儿.
　　我漾起一抹微笑,庆幸着他愿意为我而停留的脚步,捂着胸口想要把激动的心情给抚平:“我多么的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爱你的机会!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可是可笑的是,在我死去的那一刻,我才明白你对我的心意.原来那么多年来,我们都对彼此隐藏了爱慕之心!烈……对你的爱情是对是错我已经完全不在乎了,我只知道如果真的相爱请不要留下这份遗憾!好吗?”
　　时间在这一刻凝结,空气里有一种恍惚的气息在无形的飘渺着
　　短暂的沉默了一下……
　　烈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也没有回头,只是本来紧握着的双拳,渐渐松开了,然后声音干涩地道:“我忘不了……忘不了!那次在医院里,在我最最需要你的时候,你竟无情的舍我而去了!那个时候我是那样的无助，受伤，可是你却听不到我内心绝望的呼唤！……宁儿……那不是可以用你轻松的一句话而得到弥补的!你懂吗？”他仰望着天空微微叹了一口气,脚步再一次踏出,然,这一次却看上去是无比沉重的.
　　世界在这一刹那伴随着他的叹息声以及离去的脚步声而彻底褪色了，场景变得黑白，像老去的照片，让我再也无法分辨出真实与虚幻之间的距离。
　　挽留……已经失去了任何意义……
　　看着烈快要在我视线里消失的身影，我的脚步再一次反射性的追随了上去。心在对我说：如果……他要的只是弥补的话……那么我愿意用一切来弥补他受伤的心……!

　　黯淡的路灯高高悬在清冷的大街上
　　感觉是那样的寂寥与凄冷,完全照不亮人的内心.
　　一路上的踉跄跟随,在最后换来的只是看见那个人进入了一家散发着糜烂气息的小型酒吧!而我却没有任何的勇气进去,只能在门口干等着.
　　该劝些什么……?该说些什么呢……?
　　我摸着因为长时间观望他举动而疼痛的脖子,焦急不安的在门口来回徘徊着.
　　烈……
　　你喜欢这样的醉生梦死吗……?
　　或则……只有这样……才会让你好受些……!
　　可是……暂时的麻醉……永远都只是自欺欺人……!
　　站在步满灰尘的窗户外,我遥望着他一杯一杯的给自己的猛灌,黄色的酒液搀杂着酒沫流向了他的下巴,脖子,最后不得不濡湿了他的衣领.
　　我觉得自己快要看不下去了
　　停下了来回徘徊的脚步,放下了一直环抱在胸口的双手,终于大脑发热般的冲进了酒吧,径直坐到了他的身边,无表情的问酒保点了许多烈酒,决定就陪他一起喝个够,喝到他能够原谅我为止.
　　从桌上拿起桌上的一杯酒,刚想要给自己灌下,却被一只手生生的给拦住了.我看着那只拦住我手的主人,嘴角边噙出了淡淡的苦笑:“怎么……你能借酒消愁,难道我就不能吗?”说罢,我不再理会他的阻拦,从他手中挣扎着抢过酒杯就给自己灌了下去.
　　烈酒的味道充斥着我的味觉和喉咙,辛辣到快要让我窒息,然而,即使是这样的不适,我还是强忍着硬是把一杯酒给喝了个空.
　　没有理会他呆呆望着我的眼神,我再次急急从桌上拿起了一杯满满的酒,又是给自己一阵猛灌.
　　原来这就是所谓酒的味道……
　　涩而可以令人麻痹……
　　即使只是暂时的麻痹……心也可以在麻痹中短暂的平静一下……寻求到一些安慰……
　　就在我觉得自己快要爱上酒精味道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狠狠抢过了我喝了一半酒的酒杯,也许是因为惯性的原因,剩余的酒都洒在了肮脏的地板上,一时之间四目相对,我看着烈脸上因为被酒精熏陶出来的红晕,第一次觉得其实他也是那么的疲惫.
　　好想流泪啊……
　　为什么……为什么……
　　心中所有的悲伤……都无法得到宣泄……
　　夜说……习惯了不会流泪就好……
　　可是……我终究是无法去习惯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效果上来了,我反常的用手捂住脸开始了没有眼泪的哭泣.也就在此刻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拥抱降临到了我的身上.
　　“傻宁儿,那有像你这样愿意陪人醉酒的天使的!”是在责备我吗?可是那样话语却好温柔!让我忍不住的沉醉在其中.
　　我静静享受着烈对我紧张的拥抱,心里的甜与苦默默交织着,我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原来……你还是爱我的!我一直都没有选错……还好我一直坚信着自己没有选错……!”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最后却呜咽到困难的成不了一句句子.
　　“宁儿!我一直都是那么的爱你!从童年起你就已经悄悄住在我的心底了!”头脑开始晕眩,烈温柔的脸庞幻化成了无数张在我面前摇晃,就在我快要失去知觉昏睡过去的时候,一声类似与承诺的誓言缓缓送入了我的舌尖,于此同时一滴温热的液体流在了我的脸颊上.
　　我清楚的知道那是泪……
　　那是烈对我的爱之眼泪……

　　反反复复的轻唤
　　像是世间上最美妙的歌声
　　让我知道那个深爱的人一直陪伴在我的身边,不曾离开过我半步.当我睁开惺忪眼睛的那一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对我那宠溺的微笑.
　　依稀间,我似乎从哪里也看到过这样的笑容……
　　只是那笑容的主人如烈火般的霸道而决裂,最后还带着我那个最敬爱的姐姐一起沦落到了灰飞湮灭.
　　姐姐温柔的淡紫色眸子再一次浮现在了我的脑海,我看到了姐姐对我幸福的微笑着,然后轻道:“宁儿,请记得,你一定要幸福啊!”
　　是的姐姐……我一定会幸福的……因为现在的我是多么的幸福啊……只要有那个人在……我永永远远都是幸福的……
　　在恍惚中,姐姐淡紫色的眸子已经消失不见了,出现在我眼前的是那黑而深邃的双眸.那个曾经让我心痛而现在却可以让我无比快乐,甜蜜的双眸,我看着他,突然痴痴的笑了起来.
　　“傻宁儿,你笑些什么啊?”烈低下头轻轻亲吻了一下我的额头:“以后不会喝酒,就不要喝那么多了!你知道我有多么的心疼吗?我好后悔自己莫名其妙的不肯原谅你!”
　　“其实.我也好怕好怕你不会原谅我啊!”我伸出手握住了他一直抚摸着我发丝的手,喃喃道:“你知道吗?烈?在你亲吻那个叫曼娜女孩的时候,我的心彻底碎了,在你忍心看着我被挨打的时候,我以为自己的执着是错的!”
　　“是的!是的!是我错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让我的宁儿如此的伤心绝望,挨打的地方还疼吗?如果疼的话就双倍……不……应该是十倍,百倍的还给我!”烈指了指他英俊的脸,示意我打还给他.
　　可我却只是转为俏皮地道:“这是你说的哦!你不说疼还好,你一说疼我就浑身上下的疼!单烈!你知道那个时候的你真的很过份啊!连一点最起码的风度也没有!”我假装装出凶狠的样子想要打他,然,当手到了接近到他脸颊的时候,只是选择柔柔的一碰:“答应我!以后不可以让我再伤心难过了!”我快速的从床上起身拥抱住他,将双唇印在了他的脸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