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
最后孔瑞东扛着周云白冷酷的眼神好说歹说才终于把冬染当海王的豪情壮志打消。
他瘫成一条咸鱼，连哀嚎都不敢，就怕冬染学去了，他又会收到眼神谴责。
车子一路向北，期间撞飞数个丧尸，穿过一片枝叶张牙舞爪的树林，停在了荒废的厂房。
“没有人？”纪瑞下车，顺手带上车门。
“没有。”齐鹏宇拔出车钥匙回答。应该说这附近都没有什么人。厂房虽然因为无人打理和末世后疯长的植被显得破败，但确实比一路上遇到的其他空房子更加安全。
纪瑞只是顺口一问，虽然齐鹏宇是他们当中唯一的普通人，但你若因此而看轻了他，必然会受到惨痛的教训。
末世不过两个月，异能者获得的特异能力尚弱。比如火系异能者，不过就能发出几个小火球，然后力量就会耗尽。齐鹏宇可以轻轻松松地一个打三个这样的异能者。
“我们今晚住在这里吗？”一路的颠簸没有打消小人鱼的活力，冬染压在周云白身上从车窗里探出脑袋，兴致高昂。
“嗯。”周云白应了一声，他拍了拍冬染的小屁股：“先从我身上起来，小心磕到脑袋。”
！！！
“你打我屁股！”冬染震惊。
他下意识的抬头控诉，眼见冬染的小脑袋瓜就要和车窗亲密接触，周云白手疾眼快的伸手护住冬染后脑勺。
周云白的手掌和车窗碰撞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没事吧？”听到声音，冬染顾不上周云白刚刚过分的举动，紧张的问。
“我没事。”周云白用受伤的手安抚地摸摸冬染的脑袋，护着小人鱼的头缩回来，打开车门，自己先下车给冬染让出地方。
冬染下了车，抓住周云白那只受了伤还摸头，又为自己打开车门的手，细细观察了一番，才确定周云白没有骗自己，这只宽大的手掌连个红痕都没有留下。
放下心来，刚刚的委屈劲儿又上来了：“你打我屁股……”
委委屈屈，哼哼唧唧。
周云白无奈，他真的一点也没有用力。
“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他低声道歉。
冬染站在周云白面前，听到他的话，仰起头来盯着周云白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思。
周云白不知道冬染的小脑袋瓜里想了些什么，只见冬染朝他张开了双手，一副要抱抱的样子。
他迟疑了一下，最终没有抵过心底的渴望，弯腰抱住冬染。
冬染顺势双手环住周云白的脖子，双腿勾在他劲瘦有力的腰上。
周云白若有若无的勾了一下唇角，纵容冬染像个小树袋熊一样挂在自己身上，步履稳健，沉静从容。
冬染凑到周云白耳边，音色甜软纯稚，神色天真烂漫：“周云白，我的屁股是不是很好捏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喜欢它呀？”
周云白想斥责他，怎么什么话都可以说出口，想反驳他明明只是打了一下，没有捏……
可是大脑却不听话的回忆起刚刚的触觉——
柔软而有弹性……
于是这些话都堵在了嘴边，面皮发烫。
“没事！我也喜欢周云白，所以我允许你捏我的——”冬染超大声的宣告被周云白手掌堵住了。
冬染脸小，但周云白个大，手也大。
宽厚的手掌横着放，明明只是想堵住那张毫无遮掩的小嘴，却几乎蒙住了整张脸。
幸好冬染在周云白面前是小小的一只，周云白一只手就可以稳稳当当的托住他。
“窝布说寥，尼放开窝……”冬染声音闷闷的，柔软的嘴唇在周云白手心里动来动去，温热的气息灵敏的被薄茧下的神经末梢捕捉到，传送进入大脑。
周云白触电似的放下手，眼神严肃，面色冷静，步伐稳健的抱着冬染走到见势不妙而溜走的三人找到的落脚点。
幸好他的皮肤色暗，看不出他的脸上已经布满了红晕。
他们落脚的厂房是一溜的平房，厂房对面是一栋两层小楼，中间是宽敞的水泥地面。小楼和厂房被铁丝网围起来，铁质大门上悬挂着厚重的锁头。
纪瑞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曲别针，十分熟练的轻松开锁。
齐鹏宇的判断并没有错。厂房位于郊区，平时就没有什么人。末世降临时老板又恰好给放了假，厂房里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没有安排员工值班，走的时候锁一落就好。
所以现在的厂房除了落了些灰尘，对他们来说是很安全的。
纪瑞如法炮制的打开了每个厂房和小楼的门，和孔瑞东仔细检查过没有危险才微微放下警惕。
他们回到两层小楼时，齐鹏宇已经在厨房清理厨具了。煤气罐里液化气还有很多，做一顿饭绰绰有余。冬染按照齐鹏宇的要求从空间里掏出各种食物，又帮齐鹏宇准备足了水，就被齐鹏宇撵出了厨房：“小孩子不要在厨房玩，我需要什么会喊你的，玩去吧。”
无所事事的小人鱼在各个房间蹿了一遍，成功找到在二楼主卧修炼的周云白。
冬染懂事的没有打扰周云白，乖乖躺在他身边。
却是周云白率先沉不住气。他睁开眼睛，静静地看向小人鱼：“冬染，我们谈一谈好吗？”
“谈什么呀？”冬染声音清软的像棉花糖，轻而易举的就让周云白略带急躁的内心安稳下来。
“以后不要动不动就在别人面前说那种话。”周云白语气平稳，却还是泄露了一丝慌乱。
他总是一副平淡冷静的样子，其实一遇到冬染的事情总会方寸大乱。小人鱼嘴上说着喜欢他，他每次听见都会心生欢喜，可欣喜中却带着忐忑。
周云白知道自己是什么性格。若是小人鱼只是因为外表而对他感兴趣，他当真了，许下了承诺，如果有比他更符合小人鱼的审美的人出现了，小人鱼想离开，那他是不会放手的，也许到最后只是两败俱伤罢了。
所以现在，他不敢回应，也不能回应。
周云白语气里的慌乱很微弱，但冬染注意到了，无师自通的，他放轻了声音：“好，我不说。”
周云白沉默的注视着冬染，目光眷恋而温柔。
冬染看不懂周云白的挣扎与动摇，但是能感觉到那目光里的悲伤。
他只是有些疑惑。
“吃饭啦——”孔瑞东的声音打破了卧室里静默的氛围。
“下去吃饭吧。”周云白语气温和。
冬染拉住周云白：“我们走吧。”
“好。”
齐鹏宇的手艺很好，一桌子的家常菜色香味俱全。冬染吃的一本满足。
“老大，再往前走半日，我们就到S市了。”纪瑞一边扒拉着手里的地图，一边不忘抢走孔瑞东看中的鸡腿：“我们进S市里吗？”
周云白考虑了一下：“我记得齐哥父母在S市共和区对吧？”
齐鹏宇一怔，孔瑞东也抬起头，不再恶狠狠的盯着那个鸡腿了。
末世降临时，他们正在执行任务。任务完成后，世界乱成一锅粥。他们又接到上级的另一个重要任务，脱不开身。
现在这个重要任务已经执行了一半，他们没有想到竟然可以回家。
“我们要去B市，会经过S市、Q市、D市和H市。齐哥父母在S市，纪瑞的妹妹在D市上大学。我们经过的时候去看一眼也不是不可以。还可以接着他们和我们一起回B市。”周云白语气平和，但纪瑞却眼睛一酸，他知道他们这个任务有多重要，也知道周云白做出这个决定就是已经想好了要是出了事就会将责任全部扛下来。
“谢了，老大。”
饭后，孔瑞东自觉刷碗。
冬染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周云白身后回到卧室。他们两个今天晚上住在二楼的主卧，剩下三个人住在一楼的卧室。
纪瑞分配的时候询问似的看向周云白，周云白没有反驳。
“周云白，你的爸爸妈妈呢？”冬染坐在床上晃着一双嫩生生的小脚丫问他。
“我的父母都在B市。”不待冬染继续询问，周云白就自觉回答道：“孔瑞东的父母也在B市，我们两家关系比较亲密，孔叔叔以前是我父亲的部下。”
“……我以后不要动不动就在别人面前说哪种话呀？”冬染问。
目光清澈，语气真诚。
“……”
冬染见周云白不说话，疑惑的眨巴眨巴大眼睛，蝶翼似的卷翘睫毛微颤。
他其实在周云白一说起来就想问的，但那个时候的气氛太过沉重。虽然冬染不明白为什么周云白看起来会像是脆弱的不堪一击，但他没有问出口。
而且——
“不管是什么话，你都不是别人呀。”
这是他的人类。
周云白就像一尊雕塑，沉默的承受着外界的风吹雨打，看起来无动于衷，其实内里已经掀起滔天巨浪。
哪怕知道冬染什么也不明白，但他短短几句话，就已经动摇了周云白花费许多时间竖起的屏障。
他以为他的屏障坚不可摧。可其实在冬染面前永远一触即溃。
周云白难得放松了自己，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来。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有着柔和的光，侧脸的轮廓如刀削一般，在这个温暖的笑容里软化了冰冷的棱角。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