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守正》登吉兆

5、混沌中

　　第五章

　　“小故姑娘，你的伤口愈合速度很快。”李春风擦了擦额角的汗珠，接着道：“但是，你的伤处一直有一股神魂力量在攻击我，我想你需要控制一下你的灵识。”

　　“小燕神魂不是没受伤吗，怎么会有灵识溢出？”伏思量急冲冲地发问。

　　李春风缓声道：“小故姑娘的灵识不是受伤溢出，它是失控。”

　　想到自己之前的经历，顾晏不住地点头，对李春风肃然起敬，“前辈果然是前辈，我之前散尽灵力的时候，本来想控制流泻的灵力来攻击寂灭树枝，后来内视灵府发现了一些金色灵力，它们很容易引出体外，但我无法收回。”

　　看着李春风越来越凝重的神色，她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这莫名其妙的力量就是令她不安的第二件事，不受控制的武器害人害己。

　　“你的神魂很强大，这本来是件好事。”想起那些年自己熬过的夜、加过的班、耗过的神识和灵力，李春风语气不免亢奋了些，“但是，殿下！你实在太过忽视对体魄的培养，你的身体、你的灵枢根本承受不住你现在的神魂，再不锻体，你迟早爆体而亡！”

　　伤口处的疼痛一刻不停，顾晏已经感受不到了，她只觉得神经鼓胀，脑海被填满。头坠坠的，但心却虚虚的，胸腔那一块都漏风。

　　她收手侧头，幽幽道：“锻体使人生不如死。”

　　李春风、伏思量：……

　　顾晏被莫罗迦拍了拍脑袋，她仰头望去，只见他半睁着眼，一脸的无情，顾晏连忙补救道：“我懂，我都懂！等我成功入学守元派就锻体。”

　　再没有人说话，可莫罗迦的眼神还是那么危险。

　　顾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确信莫罗迦是个可以信赖的人，但是除了亲近之外还生出了一种畏惧，眼看着他重重叹了口气，开口道：“燕故。”

　　！

　　“怎……怎么了？”为什么要叫全名，她好怕。

　　高度戒备之下，顾晏立刻就感受到一股粗糙的触感，她找向感知处，莫罗迦的手触碰了她侧放的手臂！
　　顾晏僵直一动不敢动，那双手温柔地摆正了她的手臂，顾晏下意识瑟缩，猛地抬头对上了莫罗迦的眼。

　　这世间真的有人能用无情的双眸载满慈悲吗？菩萨半闭的双眸，是不看的无情，还是不忍看的心疼。

　　“对不起。”莫罗迦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自私的贵族没有一个会像她一样，不怕痛不怕死，他误会了她。

　　“没事没事，我的神魂是天生的，和刚刚没关系，而且你伤得比我重多了。”

　　顾晏什么都不知道，她有些惶恐，大家都太好了，她开始理解为什么影视剧里人物受伤后主角光嘴炮不动手救人了，她支起身子，转移话题道：“我们这么大动静怎么还没人来？”

　　生硬的转折，场上又沉寂了几秒，莫罗迦接话道：“很奇怪，我进来以后没见过守卫，就连你们，也是突然出现在牢房内。”

　　莫罗迦话音刚落，便听到一声惊呼：“我的天，没人送饭，你不饿吗？”

　　众人：……

　　“小燕呐……”伏思量一脸的悲痛复杂。

　　莫罗迦心里也很复杂，但不同于伏思量的心境。家道中落以来，他是饿习惯了的，他认真回道：“我灵力在身，权当修习辟谷。”

　　顾晏才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个多蠢的问题，这是个能修仙的世界。但莫罗迦的认真让她狠狠感动了一把，男主有耐心还善良，有事还真能顶，太能处了。
　　一个智慧理性同时又难得善良的人，没有人可以抵挡这种人的人格魅力。顾晏决定，以后就跟着莫罗迦混。

　　“不是吧，老莫你还没学会辟谷？”伏思量惊叹。

　　小公子自然是不知道，由于几乎人人有灵力的缘故，灵界对于辟谷、化水、点石成金这类法诀严密封锁，怕影响到凡人的正常生活。要不是妖魔众多，他们连普通灵诀都不愿让资质不足的凡人拥有。

　　凡人有凡人的自然法则，修士并不想把自己归入其中，但又无法置身事外，李春风在这人间待很久了，也经常会感慨，凡人和凡人的差距比凡人和修士的差距还大。

　　“你心性不错。”他朝莫罗迦夸赞道，“这倒提醒我了。我被扶锄打伤至昏迷，醒来之后就到了此处，早先我留意过此处布局，洞外应该有一套囚禁阵法，你们看那面墙。”

　　大家顺着李春风的视线，看向那面之前挂着他的墙。

　　寂灭树枝被李春风斩下，切口整齐，留下一团乱糟糟的枝条群，像菌菇丛般密密麻麻，不知道是不是顾晏的错觉，黑赭色的枝条群有生命似的不断往中心挤，好像正在萎缩。随着群落越来越小，边缘逐渐显露出斑驳的红褐色未知物。

　　“看到那些红褐色线条了吗？”李春风很满意三人的天赋，动了教习的念头，现在颇有耐心，“那是血，寂灭树枝处用血刻画了法阵，和外面的囚禁法阵是一套。此阵将寂灭树枝汲取的灵力供给囚禁主阵。寂灭树枝死亡时，囚禁主阵便失去了灵力源，其内部存储的灵力有限，我们可以不断消耗阵法灵力直到它无法阻止我们逃离。”

　　牢里的光线，阴森昏暗脏兮兮，顾晏眼睛都快盯瞎了，也无法看到一条完整的红褐色线条。顾晏的强迫症要犯了，点、线、面的定义不可乱，这些未知物充其量只能叫做“点”，她倒要看看这法阵长啥样。

　　莫罗迦好心拉了下她，提醒道：“有些地方长了青苔，看起来不太连贯。”不等顾晏说话，伏思量率先开悟：“怪不得，我说我怎么看不出来呢？”

　　你能看出来就怪了。

　　李春风一梗。当氛围逐渐向无厘头方向拉扯，破局正统永远在于莫罗迦，他道：“前辈，这阵法有这么明显的缺点，看守方很被动，其内在是否还另有玄机？”

　　“自然。”李春风补充道，“一个完整的囚禁阵法必然包括断石阵法，断石阵法是最后一道保障，当囚禁主阵内的灵力消耗到一定程度，断石阵法就会阻断路径，看守者也会得到警示。”

　　还挺智能的，顾晏感叹。

　　“所以如果我们不往阵内注入灵力的话，要不了多久，看守就会过来。”李春风提醒道，“我们要做决定了，是现在走还是再等等。”

　　“那肯定再等等啊。”
　　“对呀对呀。”
　　顾晏不假思索，伏思量随声附和。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的灵力可能入不敷出。”李春风看向莫罗迦，“你内伤严重，修复的经脉现在很脆弱，灵气不够也不能再用聚气丹。”

　　“你，”轮到伏思量了，“练气中期，就算用聚气丹，也很难撑得起这阵。”

　　“还有你，”轮到顾晏了，不知怎的，顾晏刚和李春风对上眼，就见他危险地眯着眼，她也有些紧张地眯起眼，就听到：“你现在就是个筛子。”

　　怎么还骂人呐？

　　顾晏瞪大双眼，嘴唇倔强地抿着：“不就灵识外溢吗？它既然都溢出来了，那我就可以多用点了。”她当然知道使用外溢的灵识之力不可能那么无害，但是她更不想冒险。

　　在这里等着，使用灵力的次数是可预见的，她一定能等到祝余或者九虚来救人，但她出去逃命，危险是不可预知的，她不惜命但怕麻烦，不稳定会制造麻烦，可不敢浪。

　　“说真的，我觉得我们真能苟一……”

　　“发布任务二：前往重明城含沙阁，限时四十八小时；任务奖励：百科全书。”

　　顾晏：……
　　从这一刻起，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苟个屁，出去跟他们拼了！”打脸来得太快，她还没来得及铺垫，“前辈受伤，让他消耗灵力就是在消耗我们剩余的生命，我们三个又没这个能力，而且现在不走，等到妖怪主动过来，我们岂不是更被动？”

　　“所以这把必须冲，现在就得冲！”顾晏把自己给说激动了，她朝四周一看，只有伏思量还站在原地同她面面相觑，其余两人早就收拾东西去了。

　　顾晏和伏思量对着呆了一会儿，忽然听伏思量问道：“殿下？你不会是什么郡主吧？”

　　顾晏眨眨眼：“在你眼里，我就不配当个公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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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人生有重来的机会，扶锄一定不会怂恿师谷去跟着公主的护送队。

　　房内流动的青烟随着风逃走，最后的尾巴都显得局促，瘦弱青年看起来摇摇欲坠。

　　“呵。”扶锄嗤笑，想起烟雾中的道号，“九虚？该来的时候不来，涧守阁真是……”

　　他咧开嘴无声地大笑，胸口剧烈起伏，“砰—砰—砰——”，沉闷的厚重的，仿佛鼓声，不，那是心脏的跳动声！一声比一声沉闷，一下比一下快，越来越激烈！

　　“啊！”一声嘶吼，他的身体在剧烈变化，仿佛有一条蛇在他肌肤里乱窜，肢节灵活得扭曲变形，“嗬嗤，呕！”有一颗心被吐了出来。

　　一切终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