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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2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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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苒苒在这里把挤压多年的布料买了个差不多,在老板娘眼里叶苒苒就是那暴发户阔太,谢瑾就是她那心尖尖上的男宠。
眼见着心尖尖男宠向她问话了,老板娘想着这讨好大主顾的机会这不就来了,忙不迭接道:“是啊,现在这外面人心惶惶,你们二位选完款式就快些回府吧!”
叶苒苒一听这话立刻来了兴致:“我也听说咱们长林来了妖物,说是吃了不少人,老板娘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老板娘听这话一咂舌,挥手散退身边伙计,拉着叶苒苒的袖子小声说道:“姑娘,这事儿啊,我敢打包票整个长林没有人比我知道得还清楚了。您楼上请,我给您们二位沏杯好茶,好好和你们二位说道说道。”
叶苒苒看了一眼谢瑾,见谢瑾微微点点头,便和老板娘说:“如果你说的信息对我们有用,以后我们每次都会来你这里买布料的。”
老板娘一听立刻喜上眉梢,这大主顾来一次都够他们赚一笔的了,这要是总来,她岂不马上就发了家。
叶苒苒想的却是这辈子她也就是最后一次带谢瑾来了,再带谢瑾来裁缝店她就是狗。
二人被带到楼上包间,一个丫鬟走了上来,为二人沏好了茶之后,掏出随身的尺子就要为谢瑾量尺寸。
老板娘见了这一幕,立刻怒骂道:“还不快下去,你这没眼色的东西,这里哪里轮得到你,叫胡生上来!”
说罢还向叶苒苒道歉:“真是对不住了,姑娘,这是乡下来的野丫头,见到这么俏的郎君就忍不住贴上去。”
叶苒苒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要和自己道歉,就看见一个胖胖的伙计小跑上来,顶着八字眉一脸认真地问道:“老板娘您找我啊?”
老板娘应了一声,冲谢瑾那边使了使眼色说道:“去给那位公子量量尺寸。”
谢瑾张开双臂,小厮的衣服颇为宽松,白色的尺子勾勒出他精瘦的腰身。阳光从谢瑾的身后洒下来,光晕围绕在他周围,带着一种懒洋洋的美感。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叶苒苒看到这一幕惊突然觉得自己的钱或许花的也没那么太亏,毕竟谢瑾确实能穿出这些布料的贵气。
老板娘看见叶苒苒眼底的欣赏,立刻抓紧时间拍起了马屁:“姑娘可真是好眼光,我在这长林呆了二十年了,第一次见到这么俊俏的郎君。”
谢瑾转头,正好对上了叶苒苒的眼神,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叶苒苒看着他黢黑的瞳孔,莫名觉得心头一跳,连忙转移话题:“老板娘,你快和我们说说这食人魔是怎么一回事,我听说发现的每具尸体都血肉模糊。”
老板娘这才找凳子坐了下来,喝口茶道:“我在这长林开了二十年的裁缝店,好多家适龄姑娘成婚都会到这里来定做喜服,您说这巧不巧,出事的这几个姑娘,都是在我这店里做了喜服。”
“都是姑娘?”谢瑾抱着胳膊靠在窗边,眯了眯眼睛问道:“我听说死状凄惨,连衙门都辨认不出性别,你怎么知道都是姑娘的?”
老板娘看着谢瑾,抿了抿唇,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就在两个月前,老板娘从清台城上了一批新的缎子,名叫醉花绸,色泽艳红,入手丝滑,凤凰于飞的图腾以金丝绣成,走路摇摆间展翅欲飞,还带过一阵栀子花香,这种料子做喜服再适合不过。
这醉花绸果然不出她所料,拿到店里的几天后,王家姑娘就过来挑选布料做婚服,一眼便相中了这醉花绸,裁缝铺的伙计们紧赶慢赶,终于在成婚之前做成了这喜服。
王家姑娘长相清丽,穿上这喜服后却将她的脸映衬地无比艳丽,许多目睹了王家姑娘喜服的人都纷纷来这店里定下醉花绸,醉花绸一时间在长林名声大噪,她也趁此机会狠狠赚了一笔。
王家姑娘的夫君是个秀才,文文弱弱,和王家姑娘也是良配。
成婚当晚,这许秀才喝得醉醺醺地回到喜房,王家姑娘躺在床上,用喜被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许秀才只当新婚娘子害羞,调笑了几句,作势去掀开喜被。
可谁成想,这喜被入手并不松软,而是类似于虎皮毯子的手感。
许秀才一使劲,只听“撕拉”一声,“喜被”之下不是王家姑娘,而是竟是一团似人形状的软肉,上面的筋络清晰可见,人头中间的位置还在滴滴答答往外渗血。
许秀才酒吓醒了一半,他哆哆嗦嗦地看向自己手里的“喜被”,借着烛光能清晰地看到,王家姑娘那煞白的脸软绵绵地垂到地上,正紧紧盯着他。
原来这根本不是什么喜被,而是身着醉花绸的人皮!
叶苒苒听到这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拢了拢衣襟问道:“所以说这王家姑娘是被剥了整张皮?”
老板娘心有余悸地擦了擦额角的冷汗:“那许秀才经过大婚之夜之后已经疯魔了,县老爷问话也前言不搭后语,这都是审问了将近半个月才得出的结果。”
谢瑾觉察到她话里的不对劲:“怎么衙门的事情,你知道得这么清楚?”
老板娘叹口气,说道:“实不相瞒,这些都是我前不久才知道的。公子莫急,我继续说。”
原来这王家姑娘和许秀才仅仅是个开始。
虽然王家姑娘遭遇不测,但是她身上的醉花绸着实惊艳了众人,醉花绸依旧供不应求,这时第二个受害者出现了。
第二个姑娘的夫君是个屠夫,他打发完众人,装醉回到婚房,便看着自家娘子盖着红盖头,端端正正地坐在床上。
醉花绸确实是绝色,就连没掀开盖头,单看那身段,屠夫都觉得自己这个娘子娶对了。他怕娘子紧张,坐在床边的小凳上和娘子说了许多话,但是床边的娘子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时候屠夫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床上上一秒还端坐的新娘却突然如同一盘散沙,软软地堆了下去,仅眨眼的功夫,床上仅剩一件喜服,中间鼓着一个大包,喜帕安静地盖在上面。
屠夫不明所以,呆呆地抓起喜帕,连带着身上的喜服一起拉起来,然后就听见“撕拉”一声,下一秒就看到了床上的那滩肉泥。
就是字面意思上的肉泥,那坨肉和他杀猪时剁的肉馅没什么两样。
屠夫大叫一声扔掉了手中的喜帕,“啪”的一声,喜帕撞到了桌子上的油灯,盖头被掀起来。屠夫一转头,看见自家娘子苍白的脸平铺在桌子上,在油灯的映照下诡异地朝他笑着。
见到这一幕,屠夫直接吓晕了过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前前后后有七个新娘遇害,都是在大婚之夜被剥皮抽骨,新郎不是被吓死就是被吓晕,第二天睁眼只剩下床上的一团肉泥,人皮不翼而飞。
衙门和前来查案的仙长发现遇害的新娘都穿着醉花绸,于是就把老板娘抓去配合调查,店里的醉花绸也一并上缴。
回府的路上俩人都静得出奇。
叶苒苒在脑子里慢慢梳理已有的线索,很明显这压根不是什么食人魔,而是剥皮怪。
剥皮怪是一种低级妖物,喜欢披人皮或者食人皮,擅长隐匿行踪。剥皮怪并不难杀,难得是怎么在人群里把他找出来。
叶苒苒转头看向谢瑾,只见他心情颇好地把玩着手里的通灵玉,嘴里哼着听不懂的童谣,叶苒苒不由得问道:“你有办法捉到他了?”
谢瑾转过头,仿佛没听懂叶苒苒的问题,眼睛亮晶晶地问道:“你说什么?”
叶苒苒以为他没听清,便又重复了一遍:“我看你心情颇好的样子,难道是有办法捉到这剥皮怪了?”
谢瑾将通灵玉抛到空中又重新接住,看也没看叶苒苒一眼,反问她一句:“谁说我要捉这剥皮怪了?”
叶苒苒:???
她一把拉住谢瑾的袖子,不可思议地问道:“你答应过我的呀?不是说好了我带你出来买衣服你帮我降魔的吗?”
谢瑾把通灵玉放到掌心里,眼里带着戏虐:“我是说过,不过谁说我说话算话了?”说完他冷哼一声:“你也听到了,有仙门派弟子过来降妖了,看他们狗咬狗岂不美哉?”
叶苒苒表情凝固了。
她顿时瞪大了眼睛站在原地,不敢相信这个看起来风光霁月的少年会说出这样的话,她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这是骗我给你买衣服?”
谢瑾闻言俯下身来,视线和叶苒苒一齐,黢黑的眸子里倒映着叶苒苒不可思议的眼神,他抬手摸了摸叶苒苒的头顶,笑道:“大小姐,谁说我言出必行,说话算话了?”
叶苒苒:我丢!
这是什么人间大怨种!她究竟是做了什么孽要和这种人捆绑在一起拯救世界啊!
看到叶苒苒气急败坏的表情,谢瑾满意极了,他伸个懒腰,懒洋洋地说:“回去吧,也不知道纪老爷的烧饼做的怎么样了。”
说完他看向叶苒苒,只见她咬了咬牙,跑到旁边的胡同里,不多时拿了块板砖出来,眼神仿佛要活剥了他。
谢瑾指尖凝聚好灵力,准备随时当下这个搬砖攻击。
没想到下一秒叶苒苒呲牙,将搬砖放到嘴巴旁边,恶狠狠地说道:“谢瑾,你信不信,你要是不帮我,我现在就把牙磕在这砖头上面,你这辈子都别想长出来门牙来!”
谢瑾的笑一下子凝固在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