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爱上》秦关悠笛

23、不是为了你

　　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莫宸翊张了张嘴，却立刻收了声。
　　喉咙像被什么扼住般，无法唤出那个烙印在灵魂里的名字。额头抵着冰冷的金属，莫宸翊突然想笑。
　　怎么？后悔了？心疼？别闹了莫宸翊，这不是你的作风，决定放手了，就要干脆。
　　“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了。
　　有些恍惚的盯着头顶上的红色数字半响才想到——哦，到家了。
　　打开门，走到玄关脱了鞋，赤脚踩在地板上有种彻骨的冷，或许当初选择这种常年低温的地板是种错误，就如同自己和晁邵梵的相遇……大概也是一个无法挽回的严重错误。
　　面无表情地走进屋，将自己甩到沙发上，大幅度的动作碰到了伤口，莫宸翊皱了皱眉，按着隐隐作痛的腹部等着疼痛的平息。
　　“Shit！”见鬼的心痛会掩盖一切，他只觉得现在腹部的伤口痛的要命，根本无法忽略。
　　但就是这种被撕扯着的痛，反而提醒着他对人儿的伤害。
　　茶几上有一包烟，那是晁邵梵喜欢的牌子。
　　莫宸翊定定看着安静的躺着的长方体纸盒，最后起身拿了一瓶葡萄酒和一只高脚杯，重新坐回沙发上。
　　其实，酒比烟更能够麻痹一个人的神经，只不过烟是麻痹一个人的身体感官，而酒，则是模糊所有的感觉。
　　莫宸翊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顶级的美酒却尝不出一点滋味。
　　酒瓶已经空了大半，思绪却越发清晰，莫宸翊不禁苦笑。从开门那一刻开始，他并注意到了，着房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原封不动的，晁邵梵没有带走任何东西，属于他的，不属于他的，一概被抛弃……说的好听，那叫遗留下来的……
　　是因为毫不在意吧？不带行李就没有了包袱，任何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对他而言都只是负担……
　　梵，你走得真是潇洒。
　　将装着红色液体的杯举高到眼前，莫宸翊微眯起眼。
　　透过酒，一切都蒙上了红色，触目惊心的艳丽。
　　“我想有些事并不需要我多做说明，你只要明白，你和邵梵是不可能的，先并不说社会上的舆论，光是你们自身就是个很大的难题。”
　　“你说你爱邵梵，可是你现在的表现完全是私欲，一味占有却没问过对方意愿，到头来你只会伤害他……”
　　“你那什么保证你不会遇到别人之后变心？到时候，你要怎么处理你们的关系？”
　　“邵梵是我晁玄天的独子，不算含着金汤匙出生，但至少有权有势有地位，可以得到想要的，而你？你能给他什么？除了你所谓的爱……”
　　这些都是晁玄天昨天在意愿所说的话，同样的说辞，“父母”这类人所能想到的大概也只有这些东西而已，但最终，莫宸翊放弃了……
　　所有虚无的罪名，和晁邵梵印自己所受的遭遇一一闪现，莫宸翊动摇了。
　　原来自己的感情果真如此脆弱……
　　那还能如何信誓旦旦的，保证不会让人儿受伤？
　　如果没有这个能耐……现在放手，还不会晚不是吗……
　　“我明白了，伯父。”恭敬的答复，莫宸翊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表情说出了这句话，他只知道，随着那句话从口中逸出，他的心，被淹没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莫宸翊不记得自己究竟都做了什么，恍恍惚惚的好像吻了某一个人，说了某些话，记忆混乱的像一锅煮烂了的粥……
　　酒精开始发挥作用，拉上全部的窗帘，得到足够的遮掩的房间投不进光，昏暗的环境，一点一点夺走莫宸翊的意识，闭上眼之前，他似乎还看到了人儿的脸，那张爬满清泪的满是讽刺的脸……
　　醒来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满眼的白色，莫宸翊一时间恍神，在想自己是否到了一个叫做天堂的地方，然后下一刻，又自我嘲讽的扯了扯嘴角。
　　“宸翊！刚做过手术居然喝了一整瓶的葡萄酒，难道你不知道伤者要忌口的吗？”
　　难得的看到好友如此火冒三丈的样子，莫宸翊揉着发晕的头，老实道歉：“对不起。”
　　梁逸臣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下，道：“宸翊，你是个医生啊，”顿了一下，“这样一点都不像你。”
　　不像我？是不像医生还是不像我的作风？
　　“呵，大概吧。”干涩的笑，莫宸翊自己都无法确定那是谁的声音。
　　“你是为了他好吧？”梁逸臣又叹了口气，有些惋惜又无比理解的样子。
　　“不是。”很干脆的否定，莫宸翊似乎很不以为意。
　　“那为什么？厌了？这种原因连我都不相信。”
　　“逸臣，别问了。”莫宸翊沉声打断好友，不像多做解释。
　　是啊，连你都不信，可是他却信了……
　　这就是我怕的，这种爱情，太脆弱……
　　我不是为了你好，我没有这么伟大……
　　我只是，不像受到伤害。
　　单手扶着额头，莫宸翊低声笑着。
　　白痴……你这个白痴……
　　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