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爱上》秦关悠笛

21、决裂

　　没有月得月夜，沉寂得听不到一丝人声，偶尔一只猫蹿过，停在墙头歪着脑袋看了路灯下得身影几眼，摇着尾巴转身没入了黑暗。
　　翻看着手中得银色手机，晁邵梵神色木然。并不后悔，只是有些害怕，莫名的恐慌……
　　灯光将身影拉得细长，晁邵梵盯着印在地上的自己的影子发呆，直到人影与另一个人的交叠。
　　“梵。”轻唤着，莫宸翊脱下外套披在人儿身上。
　　“我被赶出来了。”只是看了一眼来人，晁邵梵又低下了头。
　　莫宸翊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他没有想到会让晁邵梵遇到这种待遇……
　　“回家吧。”抓起人儿的手腕，莫宸翊这样道。
　　不再是形单影只，相互依偎得黑影，任由路灯投下的光轻绘着轮廓，淡淡地蒙上一层又一层光晕……
　　思绪真正回复已是第二天得凌晨，睁开眼，腰上无法忽视的重量和呼在耳后的气息提醒晁邵梵此时的处境。
　　入目得事物尽是陌生，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是在男人家里……
　　莫宸翊的房间很干净，单色的浅蓝窗帘、落地式的窗户，阳台上是些小型得盆栽，不合时节地一场茂盛，让人不禁对时间产生错乱感。室内得摆设以晁邵梵得角度并无法看到全貌，但从玻璃上得倒影看来，也是简单得出奇，干净地一如男人得形象……
　　“醒啦？”刚起床，莫宸翊得声音略显沙哑，长发随意散着，支起的上半身能看到双肩上明显得抓痕……
　　晁邵梵目光触到那几道仍泛着红得痕迹，连忙逃开了。
　　“脸有点红，哪里不舒服嘛？”
　　伸手探向对方的额头，却被躲开了，莫宸翊不悦地皱起眉。
　　“你……抱歉……”丢脸……居然会兴奋到抓伤对方……
　　一时没反应过来，看到人儿游移一定的目光，莫宸翊才恍然。
　　“呵……”真是……怎么说好呢……“这种事情不用道歉。”
　　“可是会痛的吧？”晁邵梵终于对上了莫宸翊的双眼。
　　“那……”莫宸翊坏心的拖长尾音，道：“可不可以请你下次轻一点？”故意咬重“下一次”，莫宸翊心情愉悦地眯起眼。
　　听出男人话中得另一层一丝，晁邵梵怒瞪着近在眼前的俊脸，把牙咬的“咯咯”响，道：“下次换我在上面就不用担心伤到你了。”
　　“你要在上面？”挑眉，莫宸翊难掩笑意，耸肩道：“我是不介意偶尔试试新体位啦……”
　　话未完便被一记左勾拳打断，悠闲地挡下人儿没用几分力得攻击，晁邵梵一脸委屈。
　　“是你说……”
　　“闭嘴！”恼羞成怒。
　　“可是梵……”
　　“我饿了！”该死，这男人得脸皮到底有多厚？
　　莫宸翊笑吟吟看着恋人：“想吃什么？”
　　“都可以。”随口说了句，晁邵梵用手抓了下头发，很是慵懒。
　　人儿不自觉露出的媚态让莫宸翊无力。
　　“那稍微等下吧，我去熬粥。”揉乱刚被理顺得头发，莫宸翊放开一直搭在晁邵梵腰上得手走出房间。
　　柔顺得黑发硬被揉成鸡窝装，晁邵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准备继续补眠。
　　反正……没什么事可以做了……
　　不知道父亲怎么样了……或许不该那样顶撞他的……
　　莫宸翊再次打开房门就听到人儿的叹气声，回到床边搂住靠坐在床头得晁邵梵，道：“你喜欢海吧？吃完早餐，出去逛逛吧。”
　　莫宸翊不提晁玄天，不提订婚宴，照旧地什么都不问。
　　“嗯。”应着，晁邵梵主动偎向男人得怀抱。
　　清晨的风，微凉。
　　一路上，晁邵梵都没有说话，只是一手搭着车窗看着沿途得风景，被风吹乱得头发翻飞着。
　　莫宸翊也没有开头，只是会不时看着恋人得黑发，心里隐隐有些愧疚。
　　梵，你后悔了吧……我想，或许我不该这么自私？
　　失了活力的晁邵梵，一点都不像晁邵梵。
　　风里渐渐带着咸腥味，那是海水特有得味道。
　　晁邵梵喜欢海，大学时期几乎一有空就会到海边。同样是风，他却偏爱海风，桀骜自由。
　　不知不觉的放松下来，晁邵梵靠坐在一块礁石上。清晨得沙滩没几个人，也因此显得更加辽阔，太阳在海平线放着轻柔的光，安抚着焦躁的心。
　　“呐。”视线随着海平线蔓延，无边无际，一瞬间，什么都辽阔了，晁邵梵就这样轻轻唤了一声。
　　莫宸翊不出声，将目光放到身边得人儿身上，等着他开口。
　　“你会一直待在我身边吧？”
　　微愣，从没想过会从眼前的人儿口中听这样得话，莫宸翊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应。
　　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这种话，若是之前，他完全可以脱口而出，只是现在不同，自己得存在似乎一直晁邵梵带来困扰，这样的话……要怎么给他承诺？
　　连自己都无法确定是否可以兑现得承诺……
　　深黑色得双眸如同子夜，神秘得诱惑，此时却因映出了朝阳而熠熠生辉，莫宸翊有预感，若被那双眼睛锁住，并再也无法自拔……
　　吻上眼睑，睫毛轻颤着扫在嘴唇上痒痒的，心却抽痛了，知道最好，莫宸翊也只是叹息般说了句：“傻瓜。”
　　梵……如果这份爱非要伤害一个人，那么，能不能不是你……
　　入住莫宸翊家中第五天早上，晁邵梵接到了穆言的电话。
　　“言？”意识还在睡梦与现实间游移，晁邵梵对着电话迷迷糊糊应了句。
　　“邵梵，义父下令诛杀莫宸翊。”
　　穆言接下去说了些什么，晁邵梵一点印象都没有，脑海里只回响着手机砸在地板上发出的沉闷的哀鸣，混沌了思绪。
　　怎么换好衣服冲出家门，晁邵梵一点印象都没有，满脑子都是那句“诛杀莫宸翊”。
　　“该死，我怎么这么粗心。”疯狂地踩着油门驶上通往“圣德”得路，晁邵梵握拳泄愤般在方向盘上，不经意触到喇叭，短促而尖锐得声音如同机器的开关，车身的移动瞬间变得更为迅速。
　　几日来的生活太平静，他竟忘了依父亲的性格，绝不会轻易罢休……
　　圣德
　　“翊，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好友脸上毫无血色虚弱地靠坐在病床上的样子让梁逸臣红了眼眶，心急如焚。
　　“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笑了笑，莫宸翊试图从此安慰好友，但连如此微小的动作都会牵扯到伤口，唇角的弧度还未完成那弧度便僵硬了。
　　“怎么可能没事……”
　　梁逸臣还想说什么，便听到病房门被打开，回过头，看见穆言走了进来，刚要开口却发现后面还有一个人……
　　莫宸翊看到来人，双眼眯起，嘴角有些不屑。
　　“臣，你先出去吧。”
　　“可是……”梁逸臣的目光在好友和门口的两人之间来回了几回，才道：“好……有事叫我，我就在门外等。”
　　“嗯。”感激，也很感动，莫宸翊觉得，这辈子能交到这样的一个朋友，也算足够了亲眼见证那样的激战场面还愿意奋不顾身的帮自己，“好友”中估计也只有梁逸臣能为自己做到这地步了。
　　梁逸臣面色忧虑地走出病房，穆言随后退了出来，从外面关上了门。
　　“莫医生，几天不见，还好吧？”晁玄天走向病床上的人，面色如常，仍是之前那个和蔼可亲的“伯父”。
　　“承您吉言，还留着一口气。”礼貌地回敬，莫宸翊暗暗嘲笑他的虚伪。
　　晁玄天目光一凛，冷哼了一声道：“离开邵梵，否则你应该知道下次绝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暗杀之后是恐吓？莫宸翊挑了挑眉。
　　“贱命一条，何必劳烦晁伯父动手？”
　　梁逸臣眼睁睁瞪着窗口，医院病房的隔音效果很好，以致除了好友脸上的表情变化之外完全无法获取更多的信息……
　　约莫十分钟后，门打开了，梁逸臣看到中年男子一脸得意地走了出来，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翊。“想问清楚，却被莫宸翊抬手一个动作制止了。
　　“对。嗯。现在。欠你一份人情，下次会还给你……那，我等你。”挂断电话，莫宸翊显得万分疲惫，闭眼向后靠着，道：“臣，待会发生的事情，希望你不要问我一个字。”
　　有一大堆不解，梁逸臣还是应了一声。
　　片刻，龙野开门走了进来，皱着眉沉吟：“我以为你们会不一样的。”
　　莫宸翊只是笑笑，那种惨淡的笑容。
　　“你确定？”龙野试探道：“有些事，是回不了头的。”
　　“你配合我就行了。”莫宸翊很干脆地打断对方的话，眼角瞥到门口的身影，突地伸手拉住龙野的手腕带向自己，嘴唇准确无误地碰上对方的。
　　“翊……”声音像发生故障的录音机，瞬间破碎，不留余音。
　　晁邵梵看着眼前的场景，眼里满是不敢相信。
　　这算什么？自己担心的对象在病房里拥着另一个人，逍遥？
　　仿佛才注意到来人，莫宸翊不紧不慢地放开龙野，神情冷漠地看向晁邵梵。
　　“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晁邵梵握紧拳，眼神从露着艳色的龙野脸上移到一步步走向自己男人。
　　在人儿面前站定，莫宸翊只是瞥了他一眼，目光越过眼前人，用毫无起伏的声音道：“如你所见，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