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荧渊上/渊上荧】给渊上准备个被子》嬴昰

3、因果

　　“让这炽烈焚尽一切外物，以爱的名目。”
　　——

　　他原先是准备离开了的……或许那句话是调笑，或许也不尽然，至少说那句话的时候，口吻里透出了几分截然不同的认真。
　　但是对于他而言，的确并没有那么合适便是了。
　　毕竟也不应该凑在一起才对，不是吗？既然他都说出了“喜欢”这二字，那么也不好拖着人一起沉溺吧？虽然那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但是啊……他沉默着，听着荧突然叫住了自己，声音听上去甚至有些急切的样子。
　　突然间的不理解，不理解为何对方还要叫住自己，是因为想拦住自己报仇，再揍一顿吗？还是说……因为刚刚自己说出来的那句话，有了什么反驳的意见？
　　但他也的确停住了步伐，只是那道幽深的传送门依然在身后浮现着。
　　“不管怎样……虽然你袭击了我，不过一码归一码，既然之前也帮了我，那么这就作为报酬吧。”荧叹了口气，从背包里面拿出来了一本书。
　　事实上，她仅仅不想要亏欠别人，毕竟亏欠本也是一段因果，曾经去过的某个世界，那儿的人会说着因果无法偿还便会凝结成无比可怕的后果的话语。
　　所以她想……反正在拿到书以后为了方便之后想办法找人帮忙研究又不妨碍到还给图书馆那边，干脆就拍了下来，这时候交给渊上倒也无所谓，反正所有的文本都保存下来了。
　　她只是单纯地这样想着，也并没有觉得刚刚渊上的话语到底有哪里不对劲。毕竟也许她自己，也仅仅把那样的话语当做了玩笑话而已。
　　没准他还真的是想要拖延时间才是吧，指不定是伤得太重一时间动不了什么的，大抵是这样想着的。
　　但是她确乎也不知道那话语里的确透着几分真情实意的。
　　渊上的确是愣了一下。
　　难道是……这位旅行者对自己的敌人都能这么友好？她怕不是对所有人都能这样……他有些失笑，想起前几天在渊下宫里面偷偷观察旅行者的状况。
　　那可真是的……明明还待在渊下宫里面，却已经想着要回稻妻和别人一起看祭典了，旁边那个小东西还说着要去找刚出狱的鬼斗鬼兜虫……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危险气氛的样子，倒是显得那样的自在。
　　那时候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在悄悄注意了好几天以后，才意识到出现在荧口中的名字总是不一样的，她认识很多人，就在那走来的旅途之中，她似乎对每个人都很好，也许每个人都有一段羁绊，也许并不都是很熟悉，但都是有独一无二的回忆。
　　而他出现的时间已经算不上早，身份也是很尴尬，甚至极其容易引起怀疑，也没什么特殊的，或许很快就会被忘掉了吧。
　　那时候想想是有些不甘心的，所以最后尽管完全可以不这样做，他也偏生想要弄出个大动静来，分明可以偷偷摸摸地变换了身份上去偷袭，偏偏他还要暴露自己的存在，就生怕荧记不住。
　　他这样倒也能算作是功成身退了，本也以为这一切就能如是安心，如果荧不再多说些什么，他也不至于有所遗憾……因为他对于荧而言，大抵只算作是个敌人吧，没必要那么在意，所以他原也只奢求，对方能够记得有这样一个存在就行。
　　却没有想到，却还说着连那些微不足道的帮助都想要回报，而他也仅仅……一开始是想要利用对方罢了，只是最后陷入了不知到底名为何的漩涡。
　　因为啊，他感受到的，是不同于能够将自己都焚烧殆尽的烈火的温度，而是她身上透着的温暖的气息吧。
　　对于沉溺于深渊之怪物而言……或许永远都感受不到的温暖与善意。
　　啧，所以自己胡思乱想了那么多，果然还是不甘心吧。渊上暗暗想着，他看着荧手上抓着的那本书，的确是自己一直想要寻找的，在对方身上说得上是意外也说得上是不意外。
　　荧站在那儿，见着渊上只是停在那儿，却没有开口的意思，咬咬嘴唇，突然间觉得有些尴尬。她只是听着描述觉得这本书应该是渊上正在寻找的那一本，却没想着渊上居然沉默不语了。她想，莫非是自己找错了吗？可是也不应该啊。
　　“难道我拿错书了吗……”荧小声呢喃着，忍不住又是翻开了自己的背包，想要再去努力确认一遍那自己完全不认得的文字。
　　“没有，你倒是没认错，我只是在考量而已。”渊上的声音还是带着笑。他的确是在考量这一切，或许也是完全决定好了的。哪怕刚刚被打倒了，现在也恢复了些许，也许是没问题的……不，那是绝对不能有问题的。
　　他可也不想失败啊，既然突然间作出了这样的决定……毕竟一开始也没想过要这样，只是因为突然间的不甘心与愈来愈盛的不甘心。
　　荧微微歪过脑袋，她没想到对方到底是在考量些什么，只是单纯地觉得，这又是什么需要考量的事情吗。
　　她却也是没想到的，一旁的派蒙气鼓鼓地跳脚，竟也是没想到的，渊上居然会突然间做出那样的事情来，而荧一时间放松了神经，不像刚刚看见属于深渊咏者的外形突然出现的时候那样紧张。
　　于是她只感到了眼前一黑。
　　渊上轻笑了一下，他又是不后悔了，虽然听着那个小东西指着自己乱喊乱叫还是有些煞心情，不过没关系。
　　也许可以称得上是嫉妒，但或许又是单纯的不甘心……哦，对于深渊的怪物而言，或许拥有这种感情就算得上是不正常了吧，当初说的“喜欢”也是不知为何缘由说出来的话了，他自己都分辨不清，在这属于魔物的炽烈的胸膛里面燃烧着的究竟属于何等情感。
　　但他的确是有些好奇，对方是否从未为任何存在驻足过？至少他那些天来的观察里，似乎她从未说过重复的名字。
　　又或许，自己也能够让她驻足？
　　这就好像是狂想一样的念头却又是一下子席卷了一切一般，淹没了他所有的思绪，于是他想，或许就这样也不错。
　　他只是一只手托住了被自己敲昏过去的旅行者，而后顺着那传送门就朝后退去。至于那个小东西在愣了一下以后趁着传送门还没完全关闭的时候也一起追了过来什么的……没什么关系。
　　毕竟这也或许等于说是，自己寻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宝物了吧，毕竟……对于一个怪物而言，贪婪也算得上是有必要的。
　　他倒是完全没考虑过之后到底要怎么办的事情，只是想着都会如此按捺不住地作出决定来，那么就只好实行到底什么的。
　　于是当正在深渊里面无所事事的水深渊使徒和雷深渊咏者看见这一幕的时候——当真很惊讶。
　　“你知道她是谁吗？上次我和殿下一起出去的时候，可是听见了的……这位可是殿下的妹妹啊！殿下可没说着要把人带回来……”激流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凝重，他上次也同样和旅行者打起来了，但最后还是没打过便是，要离开的时候正巧王子殿下出现了，他就听见了那么一段。
　　“知道或者不知道，也没那么重要吧？”事实上渊上一开始当真是不知道的，毕竟空对于这件事情，一向很谨慎，从未透露过，就算偶然间泄露出去也不会多解释些什么。
　　但是与此同时，每次他派部下出去的时候，总是会精挑细选上很长时间，渊上之前也以为一段时间内不会被派出去了，倒也没想到居然当真按照自己的喜好去做了些文书工作，不过最后还是为了一己私欲打了起来便罢。
　　不过就算一开始他不认得，在细细观察了荧的外貌以后，也大致能够得出对方大概和王子殿下有什么关系这个结论了。
　　不过这样不是更好吗？都是深渊的存在，只是不知道王子殿下他会不会介意就是了，总而言之……自己大概也不会出什么事。
　　他们交流的语言在派蒙耳朵里面又是一通听不懂的话语，而荧尚且昏迷着，只是被渊上托着，脑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约莫是觉得身下的感觉有些难受，皱了皱眉头。
　　派蒙在旁边嘀嘀咕咕说了半天，只见着他们在那儿讲话没人理自己，最后跳了脚：“喂！理理我啊，你这个就会放火的坏家伙，倒是把旅行者给我放开！”
　　紫电还在那儿神神鬼鬼地念叨着说等着王子殿下到时候给渊火这家伙好看，而渊上就听见了这样一句话。
　　“嗯？倒也没有不理你的意思，只是……我当然不可能放开来啊，都已经把人带回来了。”
　　他还是那调笑的语气说着这样的话语，自己也不觉得这样的语气会引得别人的气愤情绪。
　　“怎么？要是不服气的话，你也能来揍我一顿啊？”就像是挑衅一样，派蒙听了以后只是在旁边一直喊着“气死我了”，却又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渊上想，其实一开始想着带回来就行了，却又没想着之后要怎样做才好，这样看来……还是在王子殿下发现之前，处理好吧。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那俩没有同事情的家伙居然会去告诉王子殿下，害得他才刚刚处理好就被发现了。
　　至于是怎样处理的……倒也很简单就是了，他不过是把荧的靴子脱了下来，而后把凝结而成的烈火制作的镣铐一边绑了一个而已。
　　并不是绑在了什么地方，只是某种程度上……算得上和他绑定了吧？反正除了他大概没有人可以解开，魔物自然也不行。
　　做这一切的时候，他本也以为自己会是犹豫或者惶恐，毕竟他不明白这情感算得上是什么，也或多或少，想起她是殿下的妹妹的时候，会觉得自己有些逾矩，可是到了最后，他也还是犯下了这一切的滔天大罪。
　　于是空急匆匆地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幕：荧闭着双眼，靠在了深渊咏者的怀里，赤裸着双腿，脚踝上挂了两个火红色的镣铐。
　　但那又是无处连接的，初初看上去就像是两个铁环一样的存在，尽管空一瞬间就明白这到底是做什么了。
　　他理所当然地有些生气，但是对面又是自己的下属，要是直接处理死了又会觉得人手减少了很麻烦——而且同样是曾经的遗民，他也曾承诺过不会让他们死亡。
　　所以他只是紧抿着嘴唇，而后硬邦邦地说道：“渊火，你到底打算对我的妹妹做些什么？”
　　而渊上也就像是很无辜一样，说着：“如殿下所见，我仅仅是以为，她是属于我的珍宝罢了。”
　　或许如此吧……不过没关系，都没关系。
　　空哽咽了一下，他想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让妹妹醒过来才是，到时候荧的想法更重要，继续听着这个本来就不太靠谱的渊火继续说下去，他怕自己真的忍不住一剑刺穿了对方。
　　他手上只是抓着剑，一时间没有动弹而已，而恰巧荧缓缓睁开了眼睛。
　　——
　　或许荧其实早就有所察觉了，或许也并没有，只是单纯地觉得，都无所谓吧。
　　对于她而言，旅途中产生的羁绊太多了，但是她不能有所留念，终究只有兄妹二人才是永远的依靠才是。
　　所以哪怕渊上突然说出来还挺喜欢自己的，她也没多想，只是想着，要偿还一切因果，因为她不喜欢欠别人的。
　　只是她没想到，渊上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或许她也在一开始想过要利用对方见到正身处深渊之中的哥哥，或许后来想想这一切也是徒劳。
　　不过一睁开眼睛，她看见的就是面前的一片炽热，而后就注意到了正站在旁边的哥哥。
　　当然……她也自然注意到自己变得空荡荡的腿面和挂在上面的物件。
　　荧大概也明白过来发生什么了，而刚刚被渊上关在门外的派蒙也急匆匆地冲了进来，比划着要给她说些什么，却也说不清楚。
　　她其实也明白，在听见哥哥的问询的时候，她当然也明白，自己倒是没有讨厌渊上，也没有怨恨他这种行为。
　　毕竟……或许漫长的孤寂也终要有一处消磨吧，或者说不论如何，在能够和哥哥真正意义上的再度重逢之前，大概也需要一个长久的羁绊吧，毕竟曾经旅途中遇见的人，终究不能长久地陪伴自己啊。
　　——
　　渊上其实见着荧在醒来以后就有些紧张，他当然没有考虑后果——啧，怎么可能去考虑后果？做完这一切不就是结束了吗？他彻彻底底，算是被炽热的情感给燃烧了吧，也许如此。
　　不过他也还是没想到，荧在听见了殿下的问询的时候，居然会沉默着没有马上回答，他还以为在意识到自己到底做出了什么事情以后，荧绝对会立刻翻脸……毕竟，之前自己可还是袭击了她来着，这下子新仇旧恨一起算，他也得好好受罚了。
　　沉默的时间有点久，渊上倒是觉得没那么紧张了，而空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当然……其实他也不会制止自己妹妹的决定就是了。
　　他看出来荧的决定，也知道她其实是有些不好意思开口罢了，最后只是叹了口气转过身去摆摆手说：“罢了，荧，我等你到达旅途的终点。”
　　荧眨眨眼睛，她也没想到哥哥居然这样好说话，在看出自己的想法以后，就这样离开了。本来她还酝酿了一下觉得要说些什么才好呢。
　　“你不生气吗？”渊上当真是觉得有些稀奇，也觉得这一趟果然不亏，找到一个这样的存在。他只觉得胸膛里那一团火越发赤忱地燃烧着，或许就名为爱。
　　“倒也还好吧……”荧一时间也不知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觉得有些苦恼，派蒙见着空走出去还没有反应过来，听着旅行者这个话语倒是反应过来了。
　　“什么，旅行者，他他他可是偷袭了你啊！这么坏的行为你怎么可以不生气？亏我还辛辛苦苦地跟在你后面一起过来了！”
　　荧一开始还想着要说些什么，最后也只是笑了一声：“这样吧，渊上，跟我一起旅行吧。”
　　“你还邀请他一起旅行！！”然而派蒙还在一旁不服气。
　　——
　　丽莎看着面前站着的一男一女挑挑眉毛。
　　“难得哦？以往小可爱都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吧？最多加一个小派蒙……这次居然带着男人一起来了？”她打量了旁边站着的人一番，见他只是颇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看上去倒是有些普通，也没有神之眼。
　　“对，他叫渊上，是我的爱人。”荧只是拉住了渊上的胳膊朝着西风骑士团的图书馆里面走去。
　　丽莎的目光在荧的脚踝处那两个镣铐一样的存在那儿停留了一会儿，荧现在不穿靴子了，只是穿着普通的鞋，而丽莎见到这儿，只是“嗤嗤”笑着。
　　“这俩人啊……谁又束缚了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