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恣妖尊太难缠》花木横着飞

80、信不信

　　承曜垂眸未动，只变了声音道：“尊上离席前只吩咐我在原处等候，不曾让我侍奉旁人。”
　　荼忌冷哼一声：“好个嚣张的九尾虎，你不过就是个妖侍，侍奉谁不都一样？少废话，快倒酒！”
　　承曜不咸不淡地看了荼忌一眼，荼忌觉得这目光刺人又熟悉，却一时想不出来和谁那么像。此刻，荼忌最想要的就是让风白及的妖侍伺候自己，以彰显自己和风白及别无二致的地位，可他太心急，就连魔帝瞧他两眼都未曾发觉。
　　承曜心中觉得他真是蠢得可以。
　　“少君，我只伺候尊上，您还不配。”
　　此话一出，荼忌神色大变，他嘴角抽了抽，露出凶样：“你敢与本君这么说话？谁给你的狗胆！”
　　一旁自饮着的魔帝轻哼一声，淡淡道：“自然是妖尊给他的狗胆，你本就不配。”
　　荼忌一怔，原本想要发作的心一下就泄了气，他连忙对魔帝解释道：“父帝，孩儿不是这个意思，孩儿只是……”
　　魔帝打断他道：“喝你的酒。”
　　荼忌皱了皱眉，低眉自倒一杯一口闷了下去，目光狠戾地看着妄川。
　　敢当众让本君难堪，等魔界掌管六界之时，本君一定要了你的虎命！
　　天帝此刻突然笑呵呵地举起杯来：“是天庭招待不周，快召两个仙子伺候少君，给少君斟酒。”
　　荼忌低声道：“多谢。”
　　这事才算是了了，众人的注意力随着歌舞从承曜身上移了开来，也终于松了口气。
　　承曜其实也没想出头，只是这酒若给荼忌倒了，加上这些时日外头将自己和风白及的事传的沸沸扬扬，天帝必定认为魔族与妖族联手，一定会早做准备，甚至是连累妖族。
　　风白及是妖族之尊，妖族要是出事，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想到这里，承曜右肩上的印记突然炸疼了一下，他抿紧嘴唇忍着突然袭来的痛楚，往幕帘后退了一步，挡住了自己大半个身子。
　　此刻风白及跟着祭元已经走到偏僻之处，风白及心中念着承曜，脚步又急又乱，颇有些不耐烦：“你到底要带本尊去哪儿？有什么话快说。”
　　祭元鄙夷地看他一眼，但还是停下来环顾了四周一圈，确保无人在侧又十分谨慎地出手下了个结界将二人团团围住。
　　风白及看他如此小心翼翼，心中已猜了大半：“可是关于幽魄鞭？”
　　“你还算有几分聪明。”祭元道。
　　风白及问：“查到是何人了？你找本尊来，难不成是和妖族有关？”
　　祭元摇头，轻笑一声：“风白及，你知道灯下黑吗？”
　　“灯下黑？”风白及侧耳，“你是说和本尊身边的人有关？”
　　祭元点头。
　　风白及念叨道：“和本尊关系亲密些的，只有妄川、蝶生、承曜……蝶生从不离开妖界，妄川忠于我更不可能，承曜……他一直和本尊在一起，没去过鬼界……就剩一个墨无忧，他没事偷你们幽魄鞭干什么？难道还有本尊没想到的人？！”
　　祭元挑了挑眉，从怀中拿出一根金灿灿的羽毛。
　　这羽毛眼熟，风白及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金鹏的羽翅，芃羽的？！”
　　“是他的。”祭元道，“这是我在追踪贼人时的偶然发现，所以当日才追到金波峰遇到了你。”
　　风白及十分诧异：“可当初你不是在金波峰上搜查过，并没有幽魄鞭的踪迹吗？而且那日你也看到，芃羽已经归顺于本尊，要是他真的偷了幽魄鞭，怎会不向本尊交代这些事情？”
　　祭元道：“你可知道，金鹏一族是可以认两个主人的？”
　　“……”风白及心理隐隐有些不安心，“那你说，他另一个主人是谁？”
　　祭元提醒他道：“那日在金波峰，是谁劝他归顺于你的？”
　　风白及怎会记不得，是承曜，当初不仅让金鹏归顺于自己，就连冰火网也毫无异议地让自己收了走。
　　可是，如果他要幽魄鞭这样的法宝，又为何会轻易把冰火网让给我？
　　风白及摇摇头：“不可能是他。”
　　“风白及，你到底是觉得不可能是他，还是你不相信会是他？”祭元问道，“他当初内核受损，一定是受了很重的伤，这伤从何而来？神族的天机镜又为何在这前后消失？”
　　风白及连忙争辩道：“他是和上古凶兽穷其一战而伤！”
　　祭元道：“你亲眼看见了吗？！”
　　“我……”风白及欲言又止，一甩袖转过身去，脸色铁青道，“总之，不可能是他！要真的是他，你为何不禀告天帝和鬼君？”
　　祭元冷哼一声，目光中透着些许对风白及的失望：“你等着，我一旦找到证据一定让贼人伏法！风白及，你不是个蠢货，别被感情蒙了双眼，承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为什么能成为魔君义子，他到底有多少心计……你应当比我更清楚。”
　　风白及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拳头，未曾应声。
　　祭元走后，他一个人在冷风中站了许久。自己刚和承曜在一起，就被人通知说这一切都是有目的的，自己怎么能相信，怎么能接受？
　　分明几个时辰之前，承曜才对自己说过“绝不负你”。
　　一定是祭元错了，不会是承曜。
　　风白及轻笑一声，转身往晚宴的方向而去。
　　这场晚宴风白及十分漫不经心，等到晚宴结束后，他破天荒头一次地留到最后，直到尝尽最后一滴酒，才在承曜的搀扶下慢慢走了出去。
　　承曜轻声问他，温柔极了：“祭元和你说了些什么？怎么回来之后就魂不守舍的，是妖族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风白及回头看着他，笑了笑，“能跟我讲讲你的故事吗？”
　　“我的事？”承曜问，“之前不是都跟你说过？”
　　“我想听再详细一些。”风白及笑着对他道，“毕竟我们现在在一起了，我想多了解了解你啊。”
　　“好。”承曜扶着他道，“你今天喝的有点多，我改日都告诉你，现在先回去休息，好不好？”
　　风白及见承曜答应的这么爽快，心中松了一口气。
　　如果他真的有什么秘密，真的偷了幽魄鞭和天机镜是这一切事情的幕后主使的话，怎么可能会和自己在一起、将完整的自己给我呢？
　　风白及的眼眶有点湿润，在听了祭元那些话后竟然还动摇过，真是有点莫名其妙。
　　回到墨无忧的仙邸时，墨无忧和姜公已经站在庭院中等着他俩了。
　　墨无忧坐在石凳上瞅着他：“你怎么回事？以往恨不得最后一个来第一个走，今日倒怪了，来得早走的晚，抽什么风？”
　　风白及掀开衣摆坐过去，酒劲儿上来高抬贵脚往石桌上一跷，笑道：“本尊高兴！你找我什么事？”
　　墨无忧和姜公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盯着你吃药。”
　　原本抖着腿乐呵着的风白及脸色一下变得煞白。
　　承曜问：“什么药？”
　　墨无忧十分惊讶：“你们家尊上没告诉你吗？这可不行啊，你还要伺候他……唔唔唔！”
　　“闭嘴吧你！”风白及突然施法将墨无忧的上下嘴唇粘在了一起。
　　姜公震惊道：“难不成你还不让人伺候了？”
　　风白及笑道：“闭关而已，要什么人伺候，你俩闭关要人伺候吗？姜公，你在天鸩谷要人伺候吗？”
　　姜公独来独往早已习惯，自然不要人伺候，因此也就没吭声。
　　可墨无忧急了，一个劲地“唔唔唔”，只有风白及知道他嘴巴里唔来唔去唔了个什么。
　　无非就是“风白及你个臭不要脸的给我解开”，或者是“不要人伺候出事了怎么办？”
　　风白及全当没听懂，转过头笑眯眯地对承曜解释道：“没什么，就是姜公给了我一颗丹药，用于弥补失去一魂一魄而损失的灵力修为，好在明天的瑶池盛会上过关。”
　　承曜看墨无忧和姜公两人的脸色和表情，意识道：“代价呢？”
　　“就是闭关几天，能有什么大碍？”风白及笑着说，“说不定本尊出关的时候比你……啊不，比承少君还要强了呢。”
　　承曜默了默，回他道：“还是让我伺候你，更稳妥些。”
　　墨无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解开风白及在自己身上施的法，一能说话便脱口：“就是就是，瘫几天不让人伺候怎么行？要是有人误打误撞这个时候来谋害你，岂不是轻而易举。”
　　风白及：“……”
　　你他妈才瘫！
　　“滚吧！”风白及一脚蹬得石桌往前挪了几丈，站起身来就往殿里走，“本尊只是闭关，你才是瘫！”
　　墨无忧莫名其妙道：“你瘫就你瘫，你诅咒我干什么？”
　　风白及只手一抬，那石桌又“哗啦”一下朝他撞过去：“多嘴。”
　　墨无忧一跳，正站在石桌上，指着风白及破口大骂：“行行行，我可管不着你，有事可别来烦我。”
　　风白及心里默道一句“才怪”，进殿之后就把门关上了。
　　承曜紧跟其后，想着前几日风白及问的那句“要是我瘫了你还喜欢我吗？”不禁皱起了眉头。
　　原来他，是真的因为自己要瘫几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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