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SS》素灵兰

2、第二章

　　与他的落魄和粗粝的外表不同，他的声音温柔而有教养，仿佛是个前来拜访老友的南方绅士。
　　“你这婊子养的想干什么？”Dean用一只手将他的弟弟拦在身后，另一只手将Colt上了膛。
　　“哦，保护过度的哥哥，嗯？我记得我说过这把玩具枪杀不死我的，忘记了？”Lucifer一直面带微笑，但是他的目光只在Dean的身上停留了一秒钟，就又看向同样全身紧绷的年轻人，“怎么样，当作懦夫一样被哥哥保护起来的滋味不好受吧？你明明比他更强不是么？SAMMY？”
　　“你来做什么？”Sam的眉毛皱起来，将自己棕绿色的眼睛藏得更深。
　　“我需要你的帮助，Sam，我想我们得谈谈——单独。”
　　“想都别想，我是不会答应的！”年轻的温彻斯特像是个发怒的小狮子，鼻翼微微煽动。
　　“别回答的那么快年轻人，我们还有很多时间让你重新考虑。”Lucifer慢慢走进来，和他面前的这对紧张的兄弟不同，他的脚步慵懒从容，像是随意逛进了自家的花园。
　　一个人的出现却阻止了他的脚步。
　　“你好，兄弟。很高兴你也来了，”Lucifer对突然出现在他们中间的米黄色身影微笑：“上次的提议，你还没有答复我。”
　　Castiel微微扬起下巴：“Lucifer，离开这里，你不该来。”
　　Lucifer仍然微笑，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然后缓缓抬起头来，谁都看得出来那双看起来温和的眼睛里藏着多少黑暗：“兄弟，你让我失去耐心了……好吧，我们的问题以后再解决，我说过我今天是来找Sam的，我们要好好谈谈——嗯，单独的。”

　　Dean最后看到的是Lucifer抬起了他的右手，房间里白光乍起之前，他似乎还看到了身前那个米黄色风衣的后面张启了巨大的白色翅膀。
　　然后是高频率的足以刺破人耳膜的尖利声音，Dean只觉得自己的大脑都要被搅成了烂掉的布丁，除了捂住耳朵庆幸这个旅馆的天花板上没有镜子之外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看不到。这一次似乎比上一次他地狱旅行之后的更强烈，Dean头痛欲裂，胃里也不停翻滚，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吐了，该死的一个天使和一个前任大天使在一起PK简直就是核爆现场，天晓得等这结束之后Lucifer是不是会像那个忍者龟一样大方的给他们留下一颗天使的臼齿。
　　Dean向着Sam的方向摸了过去，可是摸到的确是一片空气。
　　好像一下子吞掉一吨的冰块，温家长子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冷却了，他蜷曲着身体，在高频率的噪音和强到让人目盲的白光以及小规模的局部飓风里向前摸索，只希望能摸到Sam的裤脚。拜托，那个混球的块头那么大，应该很容易摸到吧？
　　“Dean，走开！”
　　是Castiel的声音，那低哑的声音仿佛是直接在他的脑子里响起来的，一阵强风突然直扑向他，好像被什么柔软而有力的东西撞到，猎人抓了一把却没有抓牢，仍然直直的被甩了出去撞到墙上。

　　这是……羽毛？在得到答案之前，Dean昏了过去。

　　Castiel从没想过自己能第二次在Lucifer面前活下来，尽管他已用尽了全力，Sam仍然被带走了。但是至少Dean还活着。
　　Lucifer的力量强大到可以毁灭一切，在带走了Sam的同时还想毁掉Michael的容器，他不得不燃烧自己的荣光与之抗衡，尽管他拼尽全力也只是把Dean转移到旅馆外的车子里而已——Lucifer离开的时候绝对不会想到他想毁掉的Michael容器仍然近在眼前。
　　他不知道Lucifer在想什么，离开之前他只看到那强大的恶魔在容器之后对他微微一笑，然后便消失无踪。

　　现在的他精疲力竭。容器似乎已经无法支撑任何重量，Castiel跪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支撑在地上的双手在不停颤抖。巨大的翅膀拖在身后，以扭曲的姿态耷拉着。Castiel双手成拳，默默忍受收回翅膀所带来的剧痛。
　　天使并不是无往而不利，他的容器以及容器里存在的灵都能感觉到痛楚，一年之前这种感觉对他来说还是陌生而新奇的，那是拥有容器之后才能体会到的感觉，真实而强烈，但是随着天启慢慢到来，他已经完全熟悉了这种……剧烈的触觉带来的痛苦。
　　这并不好受，甚至会让他变得虚弱。
　　Castiel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站起来，他必须去确定一下Dean是否安然无恙。

　　Dean张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车子的后座上，一只手臂被压在身下，扭得他的肩膀生疼。有几秒钟的时间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直到看到手中抓着一把羽毛，他的脑袋才像灌装啤酒一样砰的一声冒出了泡。
　　Lucifer要抓走Sam……他们没能逃走……CASS……白光……他在白光和飓风里没有找到Sam……
　　Sam！
　　Dean爬起来向旅馆房间冲过去，拉开门却只见Castiel站在门口。
　　“Sam在哪？”
　　眼前的家伙头发更加凌乱，脸色也不好看，他身后的房间里除了乱七八糟的床单枕头和已经碎裂的老式电视之外见不到第二个人。
　　天使垂下眼睛：“对不起，Dean，我没有能够阻止Lucifer。”
　　“Lucifer需要Sam答应让他进入，他不会伤害他。”
　　Dean想起了那个并不愉快的时光旅行，以及那个穿着恶心的白西装手拿玫瑰花的娘娘腔Sam，那是比地狱里的四十年还让人战栗的噩梦。
　　血液上涌，Dean抓着天使松垮垮的衣领大力把他顶在墙上，忽视掉在那一秒Castiel轻微的痉挛：“所以你法克的就让Lucifer那个混球抓走了我弟弟，站在他身后随时等着他弯腰捡肥皂？”
　　“对不起，Lucifer太强大。”
　　Castiel说的是事实。一个被炒了鱿鱼的前任天使怎么可能PK掉大魔王？能全身而退已经算是他们的运气，他真是昏了头了。
　　Dean丧气的松开他的衣领：“你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至少这个容器还可以继续撑下去，Castiel离开了墙壁。
　　“OK，我们现在要赶快找到Sam。”Dean开始整理散落在房间里的背包，还好COLT还在。
　　“我们不知道Lucifer现在在哪，Sam身上有以诺咒。”
　　Dean停下动作，似乎在回忆什么，然后说：“在底特律，他们现在底特律。”
　　Castiel不知道他的答案为何这么肯定，只是看着Dean把背包甩在身后然后走到他面前：“走吧。”
　　“什么？”
　　“用你那两根神奇的手指头把我们‘点’过去，我们没有多少时间浪费在路上，天知道Lucifer会对Sam做些什么。”
　　天使垂下眼睛：“对不起，我不能……”
　　“你说什么？”
　　“我现在做不到，我的力量不够。”
　　“你是说你那该死的天使神力突然没电了？”
　　天使用两秒钟的时间来理解面前的人类所表达的意思，然后点头。
　　Dean叹了口气：“走吧混球，我们还有一千多英里的路程要走，希望你的充电器还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