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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商鞅到齐 ...

  •   公孙鞅人还未到,消息已经先了五六七八步传得老远。

      “商鞅去齐国了!”玩家们喊。

      “商鞅怎么能去齐国了呢?!”玩家们嚷。

      “商鞅为什么不能去齐国呢?!”玩家们叫。

      “商鞅去齐国了!”玩家们大呼小叫。

      待公孙鞅到了齐国,贾队长已经在临淄城门口翘首以盼了好几日。

      她一眼就认出了商鞅,公孙鞅直到被他亲昵地拉着手腕拉进城里都还迷糊着——孙膑离开魏国的那天雷雨太大,他没看清车上人的脸。

      贾队长笑他糊涂,竟然认不出她就是他要找的那个“贾大夫”。

      公孙鞅大为诧异,因为想不明白他怎么知道自己想要找他。

      “先去我府里待着吧,明日我去请田忌和国君吃饭,带上你的东西——”他现在也知道贤才见君主不是干巴巴得带张嘴就行,总得带自己写的书或者一脑袋独特的见解——“跟我去见过齐侯。”

      公孙鞅这辈子没受过这般重视,激动得手足无措,他觉得应该说点什么,又觉得现成的道谢话过于空泛,无法如实反映他的心情,可又总该做点什么,下意识把鱼头的推荐书掏出来。一拿出来,他就后悔了。

      贾队长打开鱼头的竹简一看,顿时哈哈大笑:“他这推荐书写得挺费手的吧?”

      公孙鞅不解。

      贾队长只给他看:“这还有血呢!”

      第一次握刀笔,不习惯在竹子上刻字的人,总是难以避免划伤手的。

      公孙鞅心里一震,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涌上心头。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只觉得像一阵风把他卷起来,携带到天上,鼓胀了心脏。

      他轻飘飘地飘进贾队长的宅子。看清楚院子里的人,他的心脏忽然又变成一块石头狠狠地砸到了地上。

      “哟——又见面了商君。”整点薯条抬起一只手,很随意地跟商鞅打招呼。

      公孙鞅面色诡异:“你不是留在安邑了吗?”

      整点薯条只叹息,恹恹地说:“庞涓天天找我下棋,下赢了不行,再来一局。下输了更不行,从输掉的地方重新来。我快烦死了。”所以齐国的传送点一开,她就赶紧来躲清闲了。

      公孙鞅面无表情地看看她,又看看贾队长,再看看这个和鱼头家一样遍地跑玩家的宅子。

      公孙鞅沉默了一会问:“如果我想见鱼兄,他何时可以到临淄来?”

      薯条诧异地上下来回看他:“你想他?!你想他做什么?你要是真有事找他,说一句,一会他就能过来。”

      公孙鞅:……

      鱼头!把他离别时流的眼泪还回来!

      鱼头才不会还嘞,他还指望着这点眼泪赚点击量呢。

      第二天公孙鞅换了衣服跟着贾队长到馆子,田忌已经先到了。田忌认出他来,谢他离魏时帮忙钳制住庞涓。那本不是公孙鞅本意,被人谢了反倒不快,又不好表现出来,商鞅只是很冷淡地受了他的道谢。

      在座的还有稷下学宫的祭酒慎到。贾队长早就在临淄到处说商鞅的好话,慎到对于商鞅这个同属于法家的后生属于早闻其声不见其人,不屑和惜才在他心中都有些,为了考教考教他的学识是否符合鱼头的吹捧,也厚着脸皮来蹭口鱼生吃。

      公孙鞅对他很尊敬:“早听闻先生大名。”

      “哦?”慎到笑呵呵地捋着胡子,“不知道公孙先生听说过老夫什么?”

      “先生所著《君臣》一篇,传之甚远。”

      田忌带着老好人的笑容:“慎子《君臣》做得好,道法并重,论点重而不偏,强而不烈,堪称法家经典,稷下学宫光每日前来抄录的人就不知道多少。”

      公孙鞅低头,像是看见袍子上沾着什么脏东西,整了下衣角。

      慎到笑道:“人人各司其职,君主贤明,臣子尽心,士人陈恳,农民朴实,商人与工匠敦厚,那么,上下成了体统,内外有了分别,国家也就安定强大,人民也就有所依靠了。”

      公孙鞅先点头,又好像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一样慢慢皱起眉头,大着胆子问:“但问先生,鞅有一事不明。”

      “哦?”

      “国家内外也不止君臣农商工、军人又该如何?”

      “军人”慎到显出一点嘲笑的神色,他想说“那群丘八”可想起田忌也是军人出生,便改口道:“军人自然也该老实地听从将领的命令,奋勇杀敌。”

      田忌赞扬地点头。

      商鞅追问:“士兵若是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呢?”

      慎到答:“这是他们应当做的。”

      商鞅:“士兵若是在战场上逃跑呢?”

      慎到:“自然要用法来惩罚逃兵。”

      商鞅极为不解:“先生主张法顺自然,可为何偏偏对士兵如此苛刻。打仗本就是九死一生的事情,逃了有惩罚,杀敌却没有奖励。若先生士兵,每次战争是会见机行事苟且偷生,还是会争前恐后为国争光?”

      “这个……”慎到手一顿,胡子半掀到空中,眼珠子转到一边,像是听到了一个极为为难的问题一样,额头冒出汗水。

      田忌神色慌张,瞥了贾队长一眼。贾队长拉了商鞅一下,和稀泥笑道:“公孙先生有所不知。齐国不像魏国的魏武卒,是拿高薪的臣民。齐国士兵多为奴隶,本就不该与农商工相提并论,属于特殊人群。魏武卒也和魏国其他士兵不同,应该归于臣子里。你们二人都没错,只是国情不同,导致这个问题的前提就错了!”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慎到笑眯眯的。

      公孙鞅凝眉,再张嘴还想说什么,被贾队长狠狠地拉了一下袍子。

      国君来了,田忌作为请客者起身去迎国君。

      借着站起来迎人的机会,贾队长悄声对商君道:“慎到是齐国法家的领头人,你今日能不能成,全看他了。别蹶他面子啊。”

      商鞅恍然大悟,暗暗向贾队长道谢。

      国君自然要坐主位,主位一直空着。可国君不是一人来的,还带着邹忌呢。

      邹忌是个身高体阔的英俊男子,今天穿了一身黑底金丝锦袍,桃花眼往席上一扫,对申子行过礼,过了田忌的脸,面孔上流露出一丝讥笑,再见了贾队长,顿时如果看见什么恶心的玩意,面露厌恶之色。至于商鞅——他连看都不带看的。

      贾队长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邹忌这人很是外貌协会。长得俊的,哪怕对方是个遗臭万年的小人他也愿意柔声交谈几句。长得丑的,哪怕是千古一圣他也懒得搭理。

      长成贾队长这样,基本从出生就告别了能和邹忌做朋友的可能性。

      邹忌看到国君左右客座上都坐了人(田忌、慎子),一时间有点为难。

      “你瞧瞧。”田忌憨笑着道,“不知邹上卿今日也来,竟把上卿的位置给占了。”

      他端着自己抿过一口的酒尊,自发移位到最下的位置,挨着公孙鞅而坐。

      “诶——”国君咳嗽一声,“今日你请客,这个位置自然是你的,哪有给别人的份,爱卿快回来吧。”

      田忌为难地看着邹忌。邹忌暗瞪了他一眼,走向田忌的下手位。

      贾队长看着他们极快的交锋了一次,心里把嘴角砸得啧啧直响,很有眼力劲地给邹忌让地。商鞅也要起来,被贾队长摁着肩膀摁回去。

      贾队长用他最委屈的声音说:“罢了,虽然我挺喜欢邹上卿的,但上卿不待见我,鞅兄你还是替我俩在中间挡一下吧,免得我们打起架来。邹上卿虽然高大,但动起手来嘛——啧啧!别伤了上卿那堪称齐国国宝的脸才好。”

      知道邹忌是个花架子,身娇体弱的人都笑了,连国君都没忍住偷笑了一声。

      邹忌来了一共还没三分钟,屁股都还没挨上席子,就已经挨了田忌、贾队长连着给国君上了两番眼药,国君看向他的目光果然露出了微微的责怪,邹忌在心里直冷笑,冷光直往商鞅身上射:这就是今天贾队长要向国君推荐的人嘛——哼!长得果然也不怎么样!

      坐在邹忌和贾队长中间的公孙鞅:……

      齐国的官场怎么比魏国还可怕?他能不能回魏国继续给鱼兄打工啊?

      齐国濒海,别的食物没什么,就是海鲜新鲜。田忌请客吃的果然就是鱼生——别名生鱼片蘸芥末。

      别说,战国的生鱼片蘸芥末和后世的还真就差不多。贾队长吃在嘴里,很想念老家楼下那家日式料理店。

      席上吃过一轮,喝过一杯,话题才正式开始。

      贾队长为国君介绍:“这是公孙鞅,在魏国曾于老相国公叔痤身侧当了多年的心腹助手。”

      “哦?”国君一边夹着鱼肉,一边很感兴趣地看过去。

      “哦?”邹忌也很感兴趣地看过去,笑问:“既然是老相国的心腹,怎么不留在魏国,要来齐国?怎么,魏侯不用你嘛?”

      感觉到了敌意,公孙鞅尽量摆出淡然之态,“魏侯昏庸,魏国官场腐败,鞅自己离开了魏国。”

      慎到早看邹忌不顺眼。邹忌是纵横家,鬼谷子的弟子,一条口舌颠倒阴阳,是个没有自己信念、全凭君主喜好,逢人说人话、逢人说鬼话的家伙。

      法家人最看不得这种混不吝,虽然被公孙鞅一个小辈难为住有点丢面,但在邹忌面前,他还是为公孙鞅说了话。

      “法家的后辈,”他笑着也为齐侯介绍,像一个慈祥的长辈介绍自家孙子,“有才,刚刚国君没来,把我都为难住了。”

      齐侯和邹忌眼睛里的光更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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