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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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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天恩在众目睽睽之下上了一个有钱男人的车。这个新闻很快在娘子军的帮助下传的人尽皆知。宋天恩也不解释,还是照样吃饭睡觉上课,比谁都更像个正常人。只是还真应了那句老话,人怕出名猪怕壮,想她平平静静过了20年,一直都是老师眼里的乖乖女,文静,秀气,乖巧。虽然骨子里未必真的是那样,但起码在别人眼里一直都是那样的。可是现在,艾……她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第101次举头偷觑了一眼正口沫横飞说着什么道德沦丧,最近哪里哪里的女生又如何如何了的老班,那个平时看起来一脸慈爱的婆婆,没想到口才那么好,说了一个小时没有一句是重复的,甚至说的连水都不用喝上一口。宋天恩立马想到周星驰那经典的死人都能说活,弯铁管都能说直的镜头,禁不住扑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简直是前功尽弃,把她之前忍了一个多小时的努力全毁了,只见老班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挥挥手无力的说道“算了算了,我说了那么久你未必有听进去,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将来吧……”敢情是已经把她定位于孺子不可教的行列里了。
宋天恩走在回寝室的路上,两边长得郁郁葱葱的香樟树即使在秋天也还是那副不经世事的样子,而自己是永远不可能这样的。她在树下找了个位子坐下,静静思考着那天程飞扬对她说的话。
那天的路是天恩带的,选了一家离校不远的小馆子,做饭的老板是地道的四川人,川菜作的那是口味浓淡适宜,即使是典型的南方人也留连忘返,所以生意一向红火。天恩曾经在那里做过几个月的侍应,和老板熟的很,一进去就获得特权占了个清静的小包间,两个人坐在一张不大的圆桌旁边,窗开着,十月夜里凉凉的风缓缓的吹进来。天恩自在的深吸了口气,果然还留着浓郁的秋桂香味。
身旁的程飞扬从进店开始就静静的跟在天恩后面,看着她浅笑嫣嫣的和别人打招呼,熟门熟路的拐进2楼的包间,自然的呼吸,快乐的笑容,好像对自己的生活乐在其中的样子,朝气蓬勃,和自己明显的不同。心里好奇招惹的心思忍不住又浓了几分。
天恩把菜单推到程飞扬面前,歪着脑袋,充着豪气的口吻说道:“程大哥,上次多谢你,这顿我请,喜欢吃什么随便点,别跟我客气哦。”天恩兴奋起来说话都会带点小孩的腔调,尾音托的又长又高,大大的眼睛睁的雪亮雪亮的,教人移不开视线。天恩感受到他的目光,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白皙的肤色染上一层浅红。房间里有一瞬的寂静,孤男寡女的时候,安静更是致命的诱惑,天恩本来单纯的心性难得蒙上了一点点不安。
她忽然装着很天真的咯咯笑了起来,打破有点诡异的氛围,“程大哥,你别是吓着了吧,她们都说我看到钱和美食的时候眼睛都是贼亮贼亮的……”
程飞扬那是情场高手,女人在他身边的每一言每一行都看得透彻的很,她们因着什么目的徘徊在他身边他可都是一清二楚的。金钱或者地位,对于女人,前者他是大方的很,后者他是闭口不提,地位,也就是名分,那些女人,还配不起。程飞扬想着咧嘴一笑,那笑容太过凌厉,也过于短暂,即使注意到了,天恩也明白不了这笑容背后的含义。——原来,这宋天恩也不过如此。
要钱么,他程飞扬多的是!
点的是店里的招牌菜,菜陆续端上来,顿时香味四溢,原本存着的那点小心思也被抛的老远,天恩边招呼着程飞扬,边专心的投入到食物的美味中去。
吃到差不多的时候,程飞扬的手忽然拿着什么东西推到天恩面前,熟悉的包装盒,连盒上几个银色的英文字母都闪着熟悉的光,天恩下意识的回想起里面装着的东西,心脏陡的漏跳了几下,她抬头不解的看着一脸和善的程飞扬:“程大哥,这个是……”
“看你喜欢,正好我那里有一件,想着就拿来了,就当是这顿饭的回礼吧。”程飞扬哄女人的手段自是炉火纯青,漂亮的首饰,是女人都拒绝不了,况且那次宋天恩看着这副紫水晶耳坠的热切目光,定是喜欢的紧。
天恩表面上一副不识世事的乖巧模样,其实心底里对一些事情还是很清醒明白的。这副耳坠又怎么可能“正好”有一副,仿佛是不经心般的顺水人情,教人时时刻刻放在心上,念着他的好。那样名贵的首饰没有还好,一旦有了第一件,就难免贪心起来,想着第2件,第3件……到了最后……
天恩不自觉的狠狠摇了下头,拒绝作没有可能的推想,出门前小璐学姐给她看的杂志内容不经意的全映上脑海,她打了个冷战,不能自禁的往旁边移了移身子。
这点小动作又岂能逃的出程飞扬的眼睛,他放在桌上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脑子里快速运转了好多圈。
她是真不愿意,还是他太小看她了?也许她心机深的很,想欲擒故纵。程飞扬想起方祁正说过的话:这年头的女人,你别看她年纪轻轻的,仿佛单纯无害的样子,心底里,那事儿放的可深了,我这次是吃一堑长一智,你们可别跟我摔一块儿了,叫人知道丢脸。
程飞扬盘算着,接下来还是以不变应万变,先看看宋天恩的的反应再说。
天恩还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她本就是直爽的人,实在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她出身贫民,对那个圈子里的人一点兴趣也没有,要不是宋云这次嫁入豪门,她也不会沾惹这不必要的麻烦。他们爱玩女人,那是他们的事,外面投怀送抱的女人多的是,可偏偏她宋天恩不是。她还要努力学习,将来找份稳定的工作,孝敬父母,再找个老实上进的人结婚,做个贤妻良母,过着平淡真实的日子。这种感情游戏,她不想玩,也玩不起。
推开面前的精致礼盒,天恩下意识的挺直了腰板,收敛起笑容,一字一句的说完了自己的话。她说:“程大哥,我敬你是我姐夫的朋友,在心里也把你当成大哥,上次谢谢你,这顿饭就当是谢礼,以后咱们两不相欠,这份礼物太贵重,我受不起。我想,想收这份礼的人肯定也不少,程大哥还是收回吧。”
话说的很客气,但是该表达清楚的意思一点也没漏,久经沙场的程飞扬怎么可能听不懂,只是他还是不明白,眼前这个宋天恩,是真的不屑,还是在吊自己的胃口呢?不过,不管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有一点,他可以确定:这个女人,他要定了!
程飞扬没有收回自己送出的礼,他只是笑的更和善了。像是哥哥对自家妹子似的亲切起来,“天恩,你别误会,你是萧大哥的小姨子,我也把你当妹妹看待,你那姐夫可是爱妻的紧阿,连带着你也让他惦记着,上次还嘱咐我他不在时候要好好照顾你呢。”程飞扬说着说着笑的更是人畜无害的模样,“你既然叫我一声大哥,就别拂了作为大哥的一番心意。”
这话说的那个叫诚恳,至少在天恩眼里是信了一大半。想他是天之骄子,想要什么女人没有,犯得着费那么大心思找像自己这样什么都没有的女人,可能在他眼里自己根本连个女人都算不上,只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女孩呢。况且自己又是萧振兴的小姨子,所谓兔子不吃窝边草,要真闹出点什么,他也不好交待。
想到这里,天恩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的嫌疑,竟然胡思乱想到这个地步,她羞愧的恨不得当场逃之夭夭,头低的快要碰到菜盆儿了。
哈哈哈,程飞扬怎么都还是没能忍住,大声的笑了出来,还真没见到过女孩子在他面前是这个样子,还真是小孩心性,前一秒还是剑拔弩张,正气盎然的样子,后一秒已经变成连抬头都不敢的胆小鬼了。程飞扬这下心放的更宽了,根本就是个不知险恶的小羊羔,什么心思都放在脸上,教人稍稍一看就看的透彻。果然是自己多虑了。
宋天恩只顾着尴尬,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在程飞扬的心里已经打了好几个急转弯了,她听见他偶尔没忍住的轻笑声,只得干笑着为自己打圆场。
因为之前闹了那么大的一个乌龙,现在想推拒都显得不好意思了,天恩抬头挺胸,索性爽快的收了这份礼,再甜甜地多叫了几声“程大哥”。程飞扬也应着她的心思,装着好大哥的身份,拍拍她的肩膀“好好念书啊,有什么困难别跟大哥我客气,你姐夫不在,我应该多多照顾你的。”
十月的阳光还是热烈的很。宋天恩拍了拍坐着的短裤,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哥?……也许他说的是真的,他只是受了姐夫的嘱托,把她当妹妹看待,但是这个圈子远比自己想的要复杂的多,小璐学姐说的对,还是少点牵扯对自己比较好。
想清楚了,宋天恩快速的替自己作了决定:天气这么热,再晒下去就白不回来了,回宿舍避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