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福晋是竞技冠军》钦年

53、乒乓传奇（五）

　　“夫人，你醒了？”

　　身边是再凄惨不过的哭声，小翠在身边守着昏迷的自己，如果仔细感受，还能清晰触碰到冬日凉风在自己头上移动的痕迹。

　　“小翠……”

　　季婉枝艰难地坐了起来，头颅是难以言说的痛苦，她确信自己应当在昏迷前必然是受了不小的暴力袭击，这才沦落至如今这个局面。

　　“那些贼人呢？还有王爷，王爷回来了吗？”

　　小翠听到这些词汇，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一般，支支吾吾不敢说出真相。

　　“那些贼人看将夫人打晕之后，便更加肆无忌惮，说是王爷谋逆，我们几个下人誓死不从，却还是拦不住他。”

　　“本以为他这样无端地闹事，过去也就罢了，结果他竟然还真在王爷的房间里面搜出了一张什么图，然后就说我们整个府邸的人都……死罪难逃。”

　　听到这里，季婉枝心中咯噔一下，只觉得局势开始往不妙的地方开始发展。

　　于情于理，赵祁之都不可能谋逆，无论是小说里原本的性格，或者自己和他这些时日相处下来的感觉，他都不可能会是这样的人。

　　他无心权贵，总是对一切淡然处之。

　　不可能做出谋逆这样的杀生之祸来。

　　更何况，前几日他还在和自己一同憧憬着这册封仪式，现今怎么可能走到如此地步。

　　想也不用想，这是一场不给人任何辩驳机会的陷害。

　　而且这幕后主使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却让自己没有任何招架能力。

　　“叫王管家来。”

　　不一会儿，王管家颤颤巍巍地跪倒在地，似是已经知晓了自己未来的命运。

　　“王管家，你可还记得，今日早上来通知王爷，说皇上有旨召他进宫的人，到底长什么模样？”

　　“福晋，老奴糊涂啊！如今想来那人穿着只是单单一套宫服，没有谕旨也没有信物，单单只是一个口谕，老奴竟然就轻信了他……如今……害得王爷下落不明，老奴实在是罪该万死！”

　　“福晋饶命！”

　　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王管家都是这府中最有资历的下人，如今见着局势变成这样不可挽回，周围人自知也有自己疏忽的一份责任在，于是很快便跟着他一起俯首认罪。

　　四王爷府的命运岌岌可危，他们的命运自然也在不言中。

　　“这件事情与你们无关。”

　　季婉枝用力支撑着自己，在地上站了起来。

　　“既然有人铁了心要栽赃我们，那么再抵抗也没有用。更何况他们诡计多端，你们也只是做好了分内的事情，何罪之有呢？”

　　紧接着，季婉枝清了清嗓子，说出了这样一番感人至深的话语：“在座的也都是陪了四王爷府许久的人了，这些天来你们的忠心我都看在眼里。如今王爷有难，我作为正妻自然会鼎力相助、万死不辞，这件事情我自有考量，必不会叫我们王府无故蒙冤！”

　　“即便是最后无力回天，我也定会冲在你们前方，不会辜负你们这些年来的耿耿忠心。”

　　“多谢福晋。”

　　府中上下的人肃然起敬，方才的哭天喊地最终归于沉默，只听得整齐的磕头声，在地上显得格外悲壮。

　　“小翠，此次你就留在家中，如果王爷有任何消息，或者那些贼人再来进犯，你只管派人来告知我。”

　　季婉枝披上斗篷，坐上了前途渺茫的马车，与小翠在府邸后面告别。

　　“夫人，就让小翠和你一起前去，即便是死，小翠也要和夫人一起！”

　　“好了，莫要说那些傻话，”季婉枝拉住小翠的手，像是对待自己的亲生姐妹一般，“你年纪还小，日后还有大好的光景，只待我平安归来，到时候还要替你寻个好人家呢。”

　　“夫人，小翠不要什么好人家，小翠只求一辈子能够守护在夫人身边！”

　　“行了，也差不多时辰了。你赶紧回去吧，外面风凉，小心伤了身子。”

　　季婉枝催促着车夫前进，小翠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车后，一点点化为乌有。

　　连同着四王爷府邸，就像是渺远天地间一点点趋渐远去的幻影，在视线里消失殆尽。

　　“唉。”

　　“阿姊，你莫要伤心，其实你经历的这些，比起我老家县城的待遇，已经算是万幸了。”

　　“啊！你怎么跟来了？”

　　赵烨然淡定地从车里的座位下爬出，话语却是这个年纪少有的淡定。

　　“我如今已经无依无靠，全靠你们家收留，这才捡回一条小命。”

　　“方才我也偷听到不少事情，似乎好像是我们县的事情，才引起现在你们的这次灾难，”这时的赵烨然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那你就更应该带着我了。”

　　“小弟弟，你这话怎么说？”

　　“阿姊，你可还记得，那日你的册封仪式送礼中，有一个珠子？”

　　“你是说那个夜明珠？”

　　“不错，那正是我送的，”赵烨然故意卖关子，“但是那不仅仅是一个夜明珠，还有这个用处……”

　　他凑近季婉枝，在她的耳边开始一番耳语。

　　这倒是真真切切地出乎了季婉枝的意料，如此看来，想必这次樊厉忽然对赵祁之一方下手，恐怕一是为了权势，二则是为了这穷尽天下的财宝。

　　“这不是单纯的夜明珠，而是开启密室的钥匙。我祖父是靖宇县的县令，这件事情只有他知道，而这夜明珠，也是他临终前嘱托给我，叫我去寻个真正可靠的人家，为靖宇县的百姓报仇雪恨，也为了不让国家沦陷在贼人手中。”

　　“赵小弟，你这话可是实话？”

　　“阿姊，你就相信我吧，我就是因为觉得你们是好人，才将它交与你们。”

　　“可是，你不是说，你阿父杀了阿母，”季婉枝补充，“你还说，王爷就是你的阿父，那为什么又谈得上信任呢？”

　　季婉枝紧紧地打量着赵烨然，期待着他的回答成为自己的下一步突破口。

　　“其实，我撒谎了。”

　　“我从第一眼见到四王爷，就知道他不是我的阿父，但是我是个无依无靠的难民，只能先为自己找个出路。”

　　“你为何知道赵祁之不是你的阿父？”

　　“我也说不上来，但是，我感觉得到，”赵烨然拧着眉头，开始了极为痛苦的回忆，“神态，嗓音，眼神，四王爷都和阿父有着天差地别。”

　　果然，季婉枝心中的假设成立。

　　“其实很多人看人，都是如镜花水月一般，瞧着表面的皮囊便自以为看清了全貌。区区一张脸，可以骗掉多少真心呢。”

　　赵烨然依旧是一知半解，但是当季婉枝拿出准备好依旧的材料时，他也在一步步被逐渐颠覆了三观。

　　易容术。

　　其实原不该将这件事情弄得如此玄乎，只能说这罪魁祸首有耐心，顶着一张别人的脸苟活在世上这么久。

　　“这是我从魔芋和猪蹄里面提炼出的胶质，只需稍等片刻，我便能带你寻回你阿父。”

　　季婉枝回忆着赵祁之的脸，用笔与刀在面具上缓缓雕刻，不一会儿便制作出了一副可以以假乱真的肌容面具。

　　她在赵烨然的惊讶中将其戴在脸上，尺寸严丝合缝，即便是说话、做表情也丝毫不影响。如果不是知道她不是赵祁之的话，根本无法辨认真假。

　　“这是，阿父的脸……”

　　赵烨然几乎是不敢置信，他叫了几年的阿父，背后的真模样竟然至今未知。

　　这样一个陌生的男人，借着一张别人的脸，在他们身边生活了那么久。

　　“这幕后的人倒是有耐性。想必他必然是知道你家特殊的情况，知道你祖父的身份，所以才甘愿在你们身边，有朝一日拿到那夜明珠吧。”

　　“阿父……不，”此刻的赵烨然早已幡然醒悟，说出了这个年纪少有的成熟话语，“他不是我阿父，他有目的地接近我们家，根本不是个好人。”

　　“八年，那么长的时间，难道他只是为了这些财宝吗？”

　　季婉枝一边卸下面具，一边仍是不敢置信。

　　更何况，天下的人千千万，他怎么就这样巧合地选中了赵祁之呢？

　　可是当下的容不得她再去慢条斯理地去复盘思考。

　　“这场背水之战，只能胜利。”

　　“烨然，我还要拜托你一件事情。”

　　赵烨然好奇地投去目光，期待着季婉枝的回答。

　　“帮我，演一场戏。”

　　“福晋，您就请回吧，”宫殿外的太监此刻也趾高气扬，知晓了四王爷家中的事情之后，即便是八字还没一撇，他便早早有了一番态度，“如今圣上正为了这宣王叛乱一事而烦心呢，也多亏了你家那位好郎君，才让我朝陷入这样的水深火热之中。”

　　季婉枝心中纵然再不爽，脸上也不能发作。

　　看来仅仅是几天时间，樊厉已经完全成功将宫里的人进行了一番洗脑。

　　这样看来，赵祁之的失踪一事，更是和他脱不了干系。

　　“公公有所不知，我正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就在那太监打算继续阻拦时，季婉枝忽得开口大喊：“赵祁之！你个负心汉！快点给我滚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有本事你就和我当面对质啊！”

　　此言一出，周围人简直诧异得合不拢嘴。

　　那句传言怎么说来着，四王爷和四福晋相敬如宾、琴瑟和鸣……?

　　“何人在此造次？”

　　赵匡逸终是推开门，允了季婉枝的求见。

　　“烨然，快随我进来。”

　　众目睽睽下，两人就这样进入了宫殿。

　　季婉枝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第一步，计划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