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少将蹴鞠（五） ...
-
季婉枝刚想起沈钧的叮嘱，正打算学布谷鸟的叫声让大家撤退时，可身后却被无名的力量牵制住。
只见一彪形大汉像抓小鸡崽似的把自己揪了起来，一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的模样。
“放着好好的小姐不当，非要来这蹚浑水。”
季婉枝被推搡着跪了下来，正对着钱二爷，每次起身挣扎便会再次遭到大汉的钳制，力度丝毫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意味。身后是被五花大绑的沈钧，以及那些假扮下人的小童。
谁能料想到呢，一次思量精密的行动瞬间变成了难以挽回的滑铁卢事件。
“我早就觉得岳明楼里的事情就有蹊跷，”钱二爷一抬手，便有人拿了刑具，步步紧逼沈钧，“原是你这个毛头小子在作祟，还想给老子下马威是吧？今天就让你尝尝什么叫做真正的下马威。”
沈钧拼命挣扎，可奈何局面已定，根本早已无法改变，方才酒水里的蒙汗药开始发作，身子根本动弹不得。加之钱二爷手下人随主子，做事干脆利落，人狠话不多，瞬间就将沈钧的手放在了刑具之间。
“啊！”
周围两人开始用力拉动刑具，沈钧便发出痛苦的呼救，每个指头被可怕的力量挤压着，几乎要渗出血珠。
这样可怕的酷刑，哪怕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也抵挡不住，直接叫沈钧一下子昏死过去。
季婉枝下意识要想往前赶走施刑的人，却不料自己陷入了更大的危机之中。
钱二爷黏腻的手指勾住她的下巴，随即按住她的脸，像是观赏玩物一样戏谑：“倒是出落得漂亮，和那些楼里的货色果然是不能比。”
看着这样一张放大的陌生中年男人的脸，季婉枝只觉得恶心得几乎要胃酸翻涌。
“别碰我。”
季婉枝伸手打开钱二爷的恶爪，传出了巨大的声响。
这下真的可算是把钱二爷惹怒了，他直接三两下扯过季婉枝的衣服，外衫很快掉落，露出女子的酥肩。
季婉枝赶紧护着自己的身体，未曾想过，这刁蛮商人竟是动真格的，若是这样被他玷污了清白，拿自己纵然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别过来，你知道我夫君是谁吗，”季婉枝开始搬出靠山，“当朝四王爷赵祁之，他若是知道你这样对我，必然要扒了你的皮!”
本以为这样的话可以起到一定震慑作用，再不济，也总能暂缓钱二爷的行为，却不料引起了哄堂大笑。
钱二爷对他的手下们说道:“听听，听听，有几分姿色就说自己是四福晋了，那我还说我是当今圣上呢，你们信吗？”
“哈哈哈哈。”
手下们则很给面子地捧腹大笑。
“四王爷驾到！”
直到门口的小厮传来通报声，钱二爷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钱二爷一下子慌了神:“先把这帮子人带下去，我一会处置。”
手下听了令，将季婉枝一行人拖到了屏风后面。
“四王爷，今儿个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钱二爷瞬间换上谄媚嘴脸。
“风没有，不过这人倒是有一个。”
赵祁之语调拉长:“钱二爷，可曾看见本王的侧福晋来过这儿?”
“这……”
钱二爷不愧是老奸巨猾，很快将方才季婉枝的言语和当下情况联系起来，而且仅仅愣了一下便很快想好回答:“这自然是无稽之谈，王爷可别说笑了。”
“哦，这样吗，”赵祁之的口吻不容置喙，“可刚刚本王的随从，可是亲眼见着侧福晋被你手下的人给带回了府中呢。”
钱二爷的额前不由得淌下几滴汗。
“钱二爷可别骗本王，否则，就别怨本王杀伐果断了。”
其实在这京城之内，众人对四王爷无条件俯首称臣的原因，除了这位本身的才华和谋略之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因素，那便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看似温和儒雅的外表下，却不知早已手握多少条人命。而且次次皆是迅速至极，不带一丝犹豫。那些为非作歹的恶人，在他面前不过如小小蝼蚁般容易对付。
季婉枝在屏风后听着这一切，也不由得被赵祁之的话语给生噎到了，原来自己对他的了解也始终算不上深。他的另外一面，似乎很少在自己面前展现。
不过感慨也要分场合，比如此刻他的这番话，就十分具有不言而喻的安全感，原来自己这样一个平平无奇无大用的侧福晋，他也愿意去赴汤蹈火救一遭。
只是这钱二爷依旧不愿暴露，还要死命狡辩。
如是看来，还得靠自己先发制人。
此刻季婉枝被迫坐在地上，嘴里被塞了帕子说不出话，钱二爷的手下死死扣住了自己的肩膀，但忽略了自己垂下的双脚。
环顾周遭，季婉枝忽得心生一计。
趁着看守自己的人没留心，背在身后的手缓缓卸下玉镯，随即扔到脚边，踢的力度借了巧劲，直直从屏风底下的缝隙钻出。最后不偏不倚地，在碰到了赵祁之的脚后停歇在地。
赵祁之感知到异常，蹲下拾起玉镯，举着给钱二爷看:“钱桂，我命你放人。”
“回王爷，”赵祁之的随从很快有了发现，指着屏风喊，“福晋在这!”
赵祁之疾步走向屏风，三两下便制服了钱二爷的傀儡们，将季婉枝救出了生天。
季婉枝的外衣方才被剥去，这会仍是那副穿着单薄的模样。
赵祁之将她拥入自己的怀。
体温带着久违的温暖传来。
离开钱府的最后一句话，是赵祁之对钱二爷的最后警告:“你做的那些勾当，恐怕不出一日便会满城皆知，到时候，朝廷会派人来给你下最后通牒。”
“有空可以先想着，哪种死法你觉得更体面些。”
钱二爷瘫坐在地，这么多年了，他的那些罪行终究还是被公诸于世。
“王爷，谢谢你刚才出手相救。”季婉枝这会坐在马车里，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活络。
赵祁之坐在一旁，目光异常冷峻:“福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多管闲事了？”
他想起那堆半点大的孩子和稍年长一点的沈钧就头疼:“方才你执意要本王带他们回府，我希望有你的道理。”
“王爷，不知您是否还记着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无名大盗’一事?”
“记得。”赵祁之回答得干脆。
“那王爷怎么看待?”
“那个人，甚至那伙人，必然不是仅仅只想要钱财那么简单，专挑那些坏事做尽、暗地无数的人下手。这背后，估计也是有着不俗愿景的人在支撑着。”
“王爷，你可真是太有眼光了，”季婉枝对赵祁之这番理解喜出望外，“那若是有个机会，能让您将这无名大盗收入麾下，您可是愿意?”
赵祁之颔首:“那自然是愿意。”
“那便是再好不过!”季婉枝刚好了伤疤就忘了疼，一蹦跳得三尺高。
于是，当姚若春看着赵祁之领着季婉枝，连同身后那一大堆拖油瓶回来时，心中是有着无限不解的。
难不成平日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季婉枝，背着自己和王爷早已有了这么多私生子?!
姚若春审讯般地打量着面前一个个小孩，尤其是目光流转到沈钧身上时，她更是心中激愤。
竟然还有个年纪这么大的!简直是在挑战自己的底线。
“你，你……”
姚若春拿手指着季婉枝，嘴上早已连话都说不利索。
“不是我的，也不是王爷的，我和王爷一切清白，王爷最爱的还是嫡福晋。”相处这么些日子，季婉枝早已对姚若春的脾性了如指掌，这么三两句话就使得她瞬间服帖了下来。
“那，”姚若春依旧不肯轻易松口，“带那么多脏兮兮的小孩回来干什么，难不成我四王爷府什么时候成了收容所不成?”
不过这番言论很快便被赵祁之的一句话给打破:“若春。”
“怎么了王爷?”见着是赵祁之靠近，姚若春立刻就换了一副面孔。
“日后你的赏花之地，便留给这些孩子们作蹴鞠场地用。”
“是，王爷。”姚若春立刻干脆回应。
直到良久，才默默回过神来——
什么蹴鞠场地?!
“那婉枝在这里就多谢王爷和嫡福晋成全了!”季婉枝高兴谢过，还特地加重了“嫡福晋”这三个字，随即带着沈钧一行人向着后院走去。
“好了，日后你们便洗心革面，跟着我好好学蹴鞠吧，”季婉枝开始向他们展示自己的绝活，“保准不亏待你们。”
借着现在系统为自己准备的技术加成，季婉枝的技艺简直可以说是炉火纯青。
这球在季婉枝的衣带飘飘中显得过于轻巧，宛如一幅精妙绝伦的画卷，每一个动作都不拖泥带水，每一次瞄准都恰到中心。
女子竟也可以有着高超的蹴鞠技艺。
有生之年竟还能看到如此精湛水平，连沈钧都惊讶得合不拢嘴，先前的排斥和怀疑都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
他领着孩子们，给季婉枝深深鞠了一躬。
“还不快叫师傅。”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少将蹴鞠（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