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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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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客栈后,慕锦让谢宴去休息,苏洛梨和落灵纤坐在大堂里。
“怎么,他没接受吗?”
落灵纤看着慕锦走下来,手里的伤药并没有送出去。
慕锦:“谢师弟说并无大碍,不需要,让我收好。”
苏洛梨手里拿着一块桂花糕,一只手托着下巴,细细咀嚼。
[去给谢宴送药,增加感情。]
苏洛梨挑了下眉头,确实这是个讨好谢宴的机会,虽然不知道那个小变态是怎么受伤的,但毕竟救了她,知恩图报这四个字她还是知道怎么写的。
“师姐。”
苏洛梨出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让我去送吧,我看谢师弟的伤势有些严重,以防万一,还是早一点治疗比较好。”
落灵纤:“……行,你去吧。”
慕锦把手里的瓷瓶递给了苏洛梨,少女道谢后就离开上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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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少年坐在桌边,他褪下衣裳,露出了胸口上的伤势,不过是看上去略微有些可怖,但实际上并不怎么疼。
房门被敲响,谢宴眉眼一沉,在听到是苏洛梨的声音后,他微微敛眸。
“小师姐,有什么事吗?”
苏洛梨站在门外,她虚虚看见一个人影,“谢师弟,我来给你送药了。”
过了会,没等到谢宴的回音,少女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想凑上前看个清楚,碰巧这时屋门被打开,苏洛梨一个没刹住,扑进谢宴的怀里。
淡淡的血腥味从谢宴到衣裳上散出。
“小师姐这是?”谢宴低下头,与怀里的少女对视,“小师姐是不想要你的手了吗?”
苏洛梨听了,立马从谢宴的怀里跳出来,尴尬笑着道:“我还以为你不理我呢。”
谢宴眨了下眼,“怎么会,小师姐屈尊来给我送药,我感激不尽,又怎么会不理小师姐你呢?”
“这是给你的。”苏洛梨将手里的瓷瓶递给谢宴,“每日早晚涂一次,你的伤口很快就会好的。”
谢宴垂眼瞧着手里硬塞过来的瓷瓶,淡淡的药香在空气中弥漫,这可不是普通的药。
瞧了眼少年思考的神情,苏洛梨心想,这家伙该不会是觉得我要害他吧。
苏洛梨站直了身体,无意间瞥到少年敞开的衣领下,一块小小,暗红色的伤痕。
有这么严重吗,不是说谢宴很厉害,不容易受伤吗。
“多谢小师姐。”谢宴打算等少女走了就把手里的这玩意丢了。
“涂了。”苏洛梨冷不丁说了句。
谢宴:“什么?”
苏洛梨看着谢宴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涂了这个药膏。”
这种语气……谢宴皱了下眉头。
“伤口都这样了,不涂等着慢慢结痂吗?”苏洛梨指了一下谢宴胸前伤口的位置,“那是为了救我受的吗?”
谢宴拉了下衣领,出乎意料的迟疑了一下,苏洛梨以为这就是为了救她而伤到的,少女一脸严肃,“我帮你涂吧。”
不得不承认,有一定示好的成分,但更多的是愧疚,毕竟是这人救了她,要是换成男女主的话,还不一定要什么时候才能救她。
谢宴自然不知道苏洛梨心里的小九九,他拒绝了,“不必了,小师姐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开什么玩笑,他这伤口可不是真的深,不过是做个样子。
“那好吧……”
计划失败。
苏洛梨:“那你早点休息。”
谢宴点头,那张苍白的脸蛋看上去带了点破碎感,苏洛梨摸摸鼻子,一个反派怎么可以这么好看。
后半夜,夜起的苏洛梨打算去如厕,出门的时候意外瞧见了谢宴,少年换上了玄色的衣裳,随手将头上一绑就出门去了。
苏洛梨想要上厕所的心在此刻异常平静,都说好奇心害死猫,但是少女表示她胆子大,不怕,就跟在谢宴身后。
少年早就注意到了身后多了个小尾巴,他并没有把她甩掉,反而很希望苏洛梨跟上,他真的太好奇了。
少女跟了少年一路,只见少年在一个破旧的府前停下,待到少年进去了,她才跟上。
一踏入这个府邸,一股阴森的味道扑鼻而来,这个地方似乎依旧许多年未曾有人入住了了,门板上的蜘蛛网,地上斑驳的暗色,有人高的杂草,苏洛梨每往里走一步,就忍不住心惊一下。
[这是谢宴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只可惜这里的人都待他不善。]
苏洛梨:“所以,这地上的暗块是血迹吗?”
[是,谢宴在被林然捡回去的第五年回到这个地方,把他们都杀了,上至八十岁老翁,下到三岁稚童,一个不剩。]
苏洛梨忽然停下来,望着面前的大堂,她没有勇气走进去,万一见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可怎么办。
[里面地下埋了这座府邸主人的头骨。]
苏洛梨退后了两步,却撞击了一个胸膛,少年搂住苏洛梨的腰身,一只手摸着她的脸,逼迫着她望向前面。
“小师姐知道什么吗?”
谢宴附在她耳边,轻轻说道:“这是我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我在这过了七年。”
非人的七年。
谢宴像是没感知到怀里人的惧怕,“小师姐,你再往前面走几步,就可以踩着这座府邸的主人,把他踩在脚下。”
少年的手心很冰凉,像是一块寒冰,在这本该如春的季节,手心却冰凉刺骨。
苏洛梨:“你还好吗?”
[谢宴的过往可不是一个惨字可以形容,这座府邸的主人把年幼的他关在寒水牢里,就这样关了七年,并且把他作为牲畜给他的孩子们骑玩,仆人都可以对他打骂,他身上时常有伤,却不救治。]
系统突然噤声了。
“小师姐,我把他们都杀了。”谢宴放开了苏洛梨,他才回答少女的问题,“我好得很,没有比现在更好了。”
苏洛梨嗓子莫名干哑,“不是……你就不怕我说出去吗?你杀了他们。”
谢宴一脸无所谓,“小师姐可以试试。”
试试就逝世。
苏洛梨可不傻,她只是无法想象,谢宴的过往有多么糟糕,有多么惨烈,更何况这人还故意引诱她进来,又是想做什么。
“很痛苦吧,谢宴。”
苏洛梨突然说:“要是早一点就好了,可以少受一点。”
谢宴最讨厌别人可怜他,怜悯他了,可是从苏洛梨的嘴里,却没有那么讨厌。
少年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眉眼弯弯,一副悯人的姿态,“你说你喜欢我,那就和我一起坠入地狱吧,苏洛梨。”
这深渊实在是太寂寞了。
“陪我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