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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关东大会(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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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局一林把平松辉远和一号副攻手的位置对调了一下。
也许一号不会被换下场了。寒山无崎想。那人的垫球技术比七号和十一号都好,还有,七号的体力……
哨响,二传手往五号位发球。
西尾利落地接发,饭纲跳传,荒木掩护藤野打平拉开。平松恒远跟紧藤野,撑起这记大斜线。
“我来!”三号先自由人一步垫球,一传到位,一林发动双快球进攻。
荒木和平松恒远一对一,被后者晃走。
藤野、饭纲同时:“荒木。”
“抱歉下意识就去他那边了,”荒木明哉把手掌一抓一松,“我会注意的。”
一林的下一个发球擦网变线,大概会掉在三米线区域。
藤野偏转上半身,将球侧垫起,离网有些远,饭纲微微挪动几步,把球托到了网口。
荒木再次对上平松恒远,一个甩臂,刚刚好好扣在了端线上。
“砰——”饭纲发球,一林三号上手接球,平松恒远和一号继续分别冲到二传手的身后和身前。
荒木对付一号,佐久早和藤野限制平松恒远的球路,岸本守在中心,西尾处理边沿的扣球。
球给了平松恒远,对方扣背快,看似轻轻的一击,撞在手肘上却很疼,接着,它从手与网间落了下去。佐久早和藤野急忙去捞球,网前一片混乱。
藤野感觉自己被连续撞了两下。
果不其然,裁判吹哨,连击犯规。
一林二号强跳发,岸本一传半到位。
饭纲组织前交叉,平松恒远被藤野引走,佐久早绕开拦网扣半高球。
“这个十六号滞空力很好啊,感觉完全是看到了拦网后再决定线路的,”一林女经理说,“他来扣时恒远拦得好像很困难啊。”
“确实是这样。他控球也不错。”
寒山用手抓住抬起的脚踝,几秒后又交换成抓另一只,算是活动了一下。
他走上场,和西尾悟擦肩而过。
到板凳区的西尾悟脸更臭了,他把自己的右手掌向上翻,对着它冷哼一声。
“怎么了?”新谷拓海问。
“不习惯。”
新谷拓海笑着拍了拍西尾的手掌。
七号在前排时,场上的进攻基本上都有他的参与,这次也不例外。一号跑平拉开,七号跑向二传手身前两米的位置。
藤野前辈对一号,自己和佐久早则对七号的短平……
不对,助跑的路线与球网的夹角和之前比太小了,他是想打个前飞。
思考的同时,寒山展开行动。
蹬跳过去是拦不住的,他交叉步移动,摆在肩上下的肘再抬高,用了最快的启动速度,勉强追到对方。
十指绷紧,撑了一下对方的半高球。
球快速地袭向了边线之外,岸本跑过去把球垫回,饭纲从双手比出的三角形窗口里看到这一球,背传给藤野,暴扣,击碎拦网。
平松恒远没有积极地参与对藤野的拦网,他呆呆地跟着人跑,思绪全在另一件事身上——
我的前飞,被抓到了!
还没有冲跳啊,他怎么提前跑过去了呢?!
他,难道他——
“小心,他会预知未来!”平松恒远严肃地对其他人说。
一林一号忍住了锤蠢学弟脑袋的念头:“运气罢了,你才刚练空间差。”
话是如此,他的心里却掀起一片惊涛骇浪。最开始他觉得这个十七号除了发球时的存在感不是很强,但越往后越发现十七号的速度真的非常快,几乎每次都能逮到自己。
“是什么?”佐久早小声问。
寒山又观察到了什么?如果是自己是赶不及的。
“助跑太夸张了。”
佐久早瞳孔一震,他回想着之前平松恒远扣球的场景,近体快、短平快、平拉开……以及寒山口中几乎贴着网跑的前快球。
“嗯,还有姿势。”
“他有点累了。”
“寒山?寒山他都是防御型拦网呀,”很快一林快攻夺分,平松辉远上场,说道,“他说他对直觉的信赖总是放在第二位。”
“……”
发球区上的平松恒远试图把注意力扯回面前的排球上,却觉得手沉得要命,好像被厚厚的泥黏住一样。
他一向乐观,转转球一口气就甩开惶惑,抛球,追发藤野。
西尾替藤野接了一传,饭纲跳传。佐久早和藤野交叉跑动。
平松辉远撑起佐久早的扣球:“One touch!”
一林三号短平快掩护,二传手托给平松辉远打平拉开,但二人失配,平松辉远启动快了些,浪费了一个进攻的机会。
西尾抬头:“Chance ball——”他上手接住球。
佐久早佯攻短平快,寒山扣平拉开。
一号盯准了寒山。
他会打什么球,斜线?直线?
起跳。
平拉开的优势是利用全网长度,然而自己可是一直待在二号位这边。他大概率是往我空荡的左手边去打吧。还有,他会打手出界。
一林三号也举着手扑来。寒山瞄准三号和一号手中间的位置,二号守在那里了。
他手掌紧紧包住球,挥动手腕,为它加上了侧旋。
球很转,非常的转,偏向边线。
二号没去接,他下了出界的判断,望着,期待它的结果。
“IN!”司线员举旗。
刚好压线。
二号拍拍左肩,抬起右手,向队友示意是他的失误。
“哇——差一点点。”
岸本小跑到前排:“Nice ball,寒山!”
出乎意料的是,寒山没有无视他,还向他点了点头。在岸本以为自己是特殊的时,又看到寒山也回应了其他几人。
平松恒远下场,自由人上场。
井闼山这边,藤野道一郎发球。
……
井闼山开始更加频繁地使用跑动进攻,各种战术攻看得人眼花缭乱,争取做到不能占到高度优势那就把其他优势全抢走。
在荒木明哉扣出这场第四个、也是最没有遮掩意图的一个背飞时,一林叫了暂停。
寒山无神地盯着手中握着的水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后方的热意袭来。
躲开。
“!”新谷拓海扑了个空。
“一如既往的灵敏啊……看你刚才在走神,现在也是比赛时间。”
“新谷前辈,你知道山田的爷爷为什么能活到一百岁吗?”
“因为他从不多管闲事,”新谷拓海露出“没想到吧”的笑容,他挑挑眉,“难道是在向前辈阐述你的人生信条吗?”
寒山无崎摇了摇头:“不。”
“因为山田是一只乌龟。”
“……”
“答案不对啊——!”新谷拓海望向饭纲掌,后者站在雨宫监督身旁。
寒山:“开放性试题罢了。”
“我们已经抓住了节奏,就看一林准备用什么办法突破眼前的困境了。”
这是一次很好的经历,他们或许会得到对付身长选手的心得。适应对方的打点和拦网,看透对方的心思和风格。
雨宫大辅停顿片刻,继续说:“饭纲,你分球不用这么保守,除了要赢下比赛,还有比赛经验的补充。”
我的分球……太保守了吗?比赛经验,是指寒山和佐久早吧,确实,让他们打佯攻的次数较多。
“我明白了。”
“话说你是首发,赶紧去商讨战术,去去去。”
“现在是我在场下的轮次,这个距离我听得清楚。”
“你累了?”
“不。”
新谷拓海盯着寒山的发旋,从那里突然冒出来一只苍蝇,不停地打转、打转,十分吵闹。
他压低声音,由衷地说道:“不要不珍惜上场的机会,有很多人挤破脑袋都想上去的。”
“我很认真。”
在小号、圆号、单簧管等等吹奏乐器的汪洋大海里,寒山无崎的声音微小得如同一颗石子。
扔进去,一圈波纹。
“学长觉得我很傲慢吗?”
在新谷拓海的脑海里,则是一场雷暴。
这些天和平相处的温馨假象终于被撕开了。
刚才的话真的好冒犯!哪有喜欢排球的人不会在场上好好打球的呢,寒山是冷漠了点,但他对排球的喜爱确实是毋庸置疑的。
新谷拓海还想要解释些什么,寒山无崎起身离开。
希望不会影响到他比赛吧。
自己确实很傲慢,寒山无崎承认。
但作为现阶段落脚点的井闼山排球部需要容忍他的傲慢,就像容忍他的沉默寡言一样。慢慢的,他们会退让、再退让,直到退让自己满意的程度。
毕竟,球场上要开开心心地打球,球场下也要开开心心地生活啊。
暂停结束的一林找到方向,拦网的状态好了不少,连续拿了三分,追平比分,士气重新回来了。
一林二传手发前区球,西尾悟往前大迈几步半跪着垫起。
平松恒远守在网的正中间,他对即将落到饭纲手里的排球虎视眈眈,双脚蓄势待发。
那么,这次是嚣张的背飞还是凶猛的强攻呢,他一定要守住!
球往右边走了,是给一号的!
“右翼——”
平松恒远和二号各自拦各自的,前者强势地占了大部分位置,后者和自由人补在边边角角。
然而,直到下落,他们都还没捕捉到球,另一道人影却凌空跃起——
佐久早圣臣,后三进攻。
“砰!”
井闼山重新反超。
是后排进攻啊。
天花板的照射灯有些刺眼睛,寒山无崎眯了眯眼。
自己好像还没试过,之后练习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