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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   傅今雪在琴房里一直待了一个上午,想出了些东西,只是因为太多的片段,傅今雪一时间整理不出来。

      他手指一会儿在黑白琴键上弹跃,一会儿在纸上写写画画,琴音时而乱,乱中有序,就如他笔下的五线谱,看着密密麻麻,可懂音乐的人知道这里面藏着怎么样的灵感。

      所有的灵感都是在激烈的碰撞中产生的。没有哪一首歌从一开始就是成型的,它是作曲家经过无数次删改创出来的。

      傅今雪出道4年,去年捧得了最佳音乐奖,那时他刚满18岁,被誉为最年轻的音乐家。
      这个盛誉并不是捧起来的,是他对音乐的痴迷的认证。

      很少能有人跟他一样在同一个空间里待一整天,面对单调的黑白键,还能有创造的激情,除了真爱没有别的可以解释的了。

      柏凉端着酸奶在傅今雪门前发了一会儿呆,才轻轻敲了下门。
      傅今雪给他打开门,看见是他还懵了下:“你……还在?”

      柏凉:“……哥哥想我走?”
      傅今雪眨了下眼,很无辜的说:“我以为你走了的。”
      柏凉深吸了口气:“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傅今雪摇了下头:“不知道,有吃的吗?点外卖吗?需要出去拿。”

      他跟陈轩他们的饮食公司有严格的规定,并不是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的,他们三人也都不胖,但公司怕他们胖起来,整天出现在舞台上的人,一丁点儿胖就不上镜了。

      所以外卖他们吃的也都是草类,傅今雪提不起太大的兴趣。

      柏凉网购了菜,跟他笑着道:“那我给你做,你等着吃。你先喝杯酸奶,垫一下。”
      傅今雪点了下头:“好。”

      柏凉出门去拿外卖了,陈轩看下傅今雪:“他这样出去没事吧?他知道在哪儿拿?”
      “应该吧?”傅今雪说,他不太担心,柏凉肯定知道的。

      陈轩切了声:“我看还是喝西北风吧。”今天他们也给林小悠放假了,反正也出不去。

      傅今雪满脑子音乐,没有理会他的挖苦,转身又回了琴室,陈轩这次也不跟他拌嘴了,他也被舞蹈占着心思,独舞,没有公司团队的支持,没有指导老师,他必须要撑起来,让所有人都记住他。

      陈轩憋着一股气去楼上排练舞蹈了,舞蹈室有两个,楼上的是他专属的,这个时候他不跟傅今雪抢地盘了。

      但跳舞饿的快,陈轩实在忍不住出来的时候就闻到了饭菜的香气。
      从厨房飘出来的,鱼的香味,米饭的香味,一瞬间如江南鱼米打广告的画面就来了。
      陈轩心想自己可能是饿昏了。

      陈轩顺着香味看到了厨房里的柏凉,柏凉穿着围裙,正在择青菜,高挑的身影穿着橘黄的围裙特别出戏。陈轩忍不住道:“你要做饭?”

      “不然呢?”柏凉白了他一眼。
      “你会吗?!”陈轩想跟他好好说话,奈何柏凉不给他机会,所以陈轩跟管家婆似的盯着柏凉在他们家厨房里折腾。

      他们厨房干净的跟没有人烟一样,这里平常就切个水果,烫个青菜,奢侈的时候是煮个泡面加鸡蛋。
      这个齐全的厨房压根没有用武之地。

      但是今天,柏凉把它用了,烟火气缭绕,香气也一阵阵的钻进鼻子里。

      陈轩刚开始冷眼旁观的看着,心里准备好了一箩筐嘲讽的话,单等着柏凉手忙脚乱失败时给他怼上。

      但他失望了,柏凉这个变态有他变态的地方,他竟然会做饭,虽然时不时的看一眼手机百度的菜谱,但整体看上去不慌不乱的,一个小时后,他竟然做出了四菜一汤。

      其中有一道还是清蒸鲈鱼,就是他闻到的鱼香。
      陈轩在尝了一筷子后就不说话了,因为忙着吃下一筷子,要是吃的慢,都被柏凉把好肉给挑走了,他特别偏心,给傅今雪找了一个白瓷小碗,单独放挑过刺的鱼肉。嫩白的鱼肉沾着一点儿酱色的汤,让人食指大动。

      陈轩真是没有想到柏家的少爷还能做饭。
      他不肯肯定柏凉,但周晴风在挨着尝过后,完全的接受了柏凉,跟他说:“WIN哥,你太厉害了,你就对着百度菜谱做的?”

      柏凉嗯了声:“以前也会做一点儿,这几年忘了,又学了下。”

      傅今雪吃着鱼肉看他,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柏凉是会做饭,傅姨忙的时候,柏凉就给煮面,从煮方便面、煮饺子到最后炒菜。

      傅姨还夸他说做饭比弹钢琴有天分。

      柏凉看他:“哥,怎么样,还好吃吗?”
      傅今雪点头,柏凉笑了,又给他用勺子挖蟹黄豆腐,浇在他米饭上:“吃吧。”

      傅今雪吃米饭数着吃,怪不得清瘦。
      陈轩还在含糊的说:“不能吃太多的米饭啊。”
      话是这么说,可是吃着吃着就完了。
      他们都是18、9岁的大小伙子,平时该是一人一锅米饭才对的。

      等看着干净的锅碗,陈轩说着:“完了,得跳一晚上才行。”
      但他吃的太饱不想动,就歪在桌上听着他们几个说话。

      周晴风问道:“傅哥,广播歌写的怎么样了?”

      傅今雪说:“有想法,但很乱,没有整理好。”
      这个周晴风帮不上忙,只安慰道:“不用着急,咱们还有……6天时间。主曲我会给弄好的,你就只操心这个。”

      柏凉看了傅今雪一眼:“咱们跳广场舞就可以了,主曲你就留着吧?”

      陈轩也竖起了耳朵,心里很纠结,如果主曲留着,那对他们下一张专辑来说是好事,可同样的,如果留给公司团队,就没有他独舞的事了,也不会在编舞的地方署上他的名字。

      陈轩正纠结的时候,听见傅今雪毫不迟疑的说:“不用,主曲先出,当抛砖引玉。”

      陈轩心里倒抽一口气,傅今雪是太自大还是太谦虚呢?

      他是以为自己能写出比《鲸落》更好的歌吗?那可能吗?《鲸落》他自己写了多久他不记得了吗?
      现在只有一个星期,他怎么可能超越呢?

      还抛砖引玉,傅今雪为了这个柏凉疯了。

      陈轩瞄柏凉,想看他是何方神圣,柏凉看了他一眼:“吃多了是吧,收拾下碗筷呗?”

      “你!”陈轩无话可说,傅今雪指定是不会收拾碗筷的,他那双手得供着。
      陈轩不情愿的去收拾碗筷,周晴风帮他一起端进厨房。

      柏凉看着傅今雪:“哥哥,你再考虑下吧,我答应你会好好写我们的‘广播体操’歌,主曲不用上的。”

      傅今雪抽纸巾擦手后站了起来,往琴房走,说一不二:“你难道还不想写好?”
      这是改不了了。

      柏凉无奈的道:“那好吧,哥哥,我跟着你的曲子写吧,能有点儿灵感。”

      陈轩从厨房出来立刻道:“他不能进琴房,”
      琴房是他们的秘密基地啊,多少曲子都在里面,万一柏凉偷师呢?虽然概率很小,怎么也是柏家的太子,用不上这一招,但是陈轩还是不太乐意。

      傅今雪看了他一眼:“以后都要一块儿唱的,你现在护着多此一举吗?”

      陈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俩进琴房了。

      “你随便弹,我随意写。”柏凉跟他说,创作本来就是这样的,刚开始要天马行空,后面再一点点儿整理成线。

      傅今雪也不怕看,在钢琴前他就是主宰。
      压根不会有陈轩担心的那样,怕别人偷师,一首曲子可以偷走,但是灵感是没法偷走的。更何况这个人还是柏凉。

      陈轩他们跟傅今雪同吃同住四年,是一个团体,但
      柏凉是傅今雪从小长到大的青梅竹马,吃的是傅奶奶一人喂一口的大海碗里的饭,睡的是那张老式的傅今雪养父母结婚打的木床。

      整十年,哪怕后面霜剑相捅的痛苦诀别,他们依然有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感情。而这种感情会让界限模糊,理智上分清了,身体还残存着本能的信赖。

      傅今雪没把柏凉当外人,他把他脑子里纷乱的片段都弹给他听,就跟小时候一样。

      小的时候他也有不顺心、心烦意乱的时候,那时候弹的是噪音,但柏凉因着傅姨的偏向不敢反驳,就由着他弹,弹完了还要昧着良心说一声‘哥哥好棒’。

      傅今雪因着自小到大的自信,手指弹跳如行云流水,没有分半点儿神给柏凉。

      柏凉就默坐在他身后的小沙发上看着他弹,傅今雪在家里时穿的都很随意,宽松的T恤、长裤,但因为他坐的笔直,纤细的背在衣服里展露出来,展露的含蓄,像是素描画出来的线条。

      柏凉就这么看着他,目光黏稠的像是化不开。

      傅今雪弹了大半个小时,才发现柏凉一句话也没说,他弹的都是杂乱的片段,没法停,等把他的想法全都弹完后,他才回头看柏凉。

      柏凉竟然回避了他的眼神,傅今雪不乐意:“……不好听吗?”

      柏凉说:“好听,哥哥真棒。”
      傅今雪站起身,到他面前看他,跟他说:“我听着怎么那么敷衍呢?”

      他不是小时候了,不好糊弄了,不过傅今雪也不在意,跟他说:“这是第一稿,还不算成品。后面就会好了,你不用担心。”

      柏凉就看着他,傅今雪刚才回头看他的眼里有不可忽视的光亮,像是把窗外的阳光挪到了他这里,把他所坐之处的阴影都照亮了。

      他的眼里有光。
      这句歌词被用在了无数地方,被很多人嗤之以鼻,但柏凉想,傅今雪就有。

      这种光亮让他的眼睛晶晶有神,像是生命的光亮。

      傅今雪在这个牢笼里住了三年,没有任何抱怨,依然保持了纯粹乐观的力量。
      因为他以音乐为命。
      有了音乐,他就是天地间最自由的灵魂。

      柏凉在这瞬间有说不清的心酸,还有些许的妒忌,妒忌傅今雪手下的钢琴,傅今雪爱它大于一切,包括他。

      看傅今雪皱眉了,柏凉又补充了句:“我说的是真的,被你的音乐震惊到了,没反应过来。”
      柏凉盯着他因着背光、脸颊上清晰的细密的小绒毛胡说八道。

      傅今雪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是吗?”
      就是问问,不需要柏凉回答,他弹了一整个上午,背挺的累了,也在地毯上坐下来。
      琴房里为了吸音,铺着很厚的地毯,这也方便了,他有很多时候都想趴下。

      柏凉想要扶他,但没伸出手去,只顺势跟着他坐在地毯上,跟他轻声说:“是的,我听的都有灵感了。”

      傅今雪这次也知道他撒谎了,柏凉五线谱上一个字都没写。

      傅今雪伸手指了下他的白纸,柏凉看着他细长白皙的手笑:“我一会儿就写。哥哥,你是不是累了,休息下吧?”
      他想给傅今雪按揉下手指,但不敢,傅今雪现在能在他咫尺间,他还是不要造次的好。

      傅今雪只摇头:“没事。”他是背累,但精神很不错,有很多乐符在他脑海里碰撞,让他顾不上别的,连柏凉靠他这么近的坐着,他都没有反感,他就着柏凉的白纸在上面写写画画。

      傅今雪的五线谱画的相当漂亮,乐符标准的跟印刷体一样,他写的很流畅,就跟他弹琴一样,行云流水,柏凉也不打断他。

      等他写了一会儿后,柏凉也在他后面接着补充,两个人不再说话,只在纸上写写画画,太阳渐渐落下,琴房的隔音太好,仿佛把外面一切声音都隔绝了,于是时间就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

      唯一能留有证据的就是地毯上就铺了很多手稿,上面是满满的线谱。

      “这样好快。今天晚上我觉得可以出来雏形了。”傅今雪放下笔说。柏凉跟他笑了下:“哥哥好厉害,那我等着听。”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要晚上留在这里,奈何傅今雪听不出来,他只关注音乐,此刻他就因着这些乐谱打量柏凉。

      他想柏凉跟他想的竟然差不多。

      柏凉还是很厉害啊,傅姨总说他抓瞎,实际上很不错的。

      傅今雪跟表扬晚辈似的跟他说:“写的不错啊,跟我想的好像。”

      他们两个人的思路撞在了一起,或者说他们的过去本来就是一样的,写的是青春校园曲,那他们的校园是一样的。

      柏凉只看着傅今雪,他想,怎么能不像呢?他知道傅今雪的一切,知道傅今雪的喜好,知道傅今雪的风格。
      他没有喜欢音乐,但他喜欢傅今雪,于是爱屋及乌。

      柏凉缓缓吸了口气,笑道:“哥哥喜欢就好,那哥哥你晚上想吃什么?”

      又要吃饭了吗?怎么感觉柏凉就知道吃呢?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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