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祇沉浮》山顶拾叁

129、X和他的盆友们（六）

　　在洛普身边混了一遭之后，他扭过头蹭到伊斯克的身边，贱兮兮地拿走伊斯克身旁的那本书，看到书名之后更是憋笑都快要憋不住了，他还装模作样地凑到伊斯克的耳边念了一遍那书名“嗯……《宙斯的风流史》，嗯……不错，这书不错……好看。”一句话，艾克斯故意说得很慢，故意断成了好几截，就是故意要折磨伊斯克。
　　果然，他也如愿地看到伊斯克的耳朵有些红了。
　　伊斯克合上书，他的手里在看的是《论·赫拉》，他也是拿艾克斯没办法，只能有些无奈地说“要不去图书馆看吧。”在这里看，然后又被人抓包，实在是有些难为情。
　　艾克斯早知道比起小公园，伊斯克更喜欢在图书馆里看——那里才没人会管你到底看的是什么，他点点头，很乐得同意。
　　就当伊斯克打算要闪现去的时候，艾克斯却拦住了伊斯克，他拉住伊斯克的手腕，轻声道“反正离这里也不远，走过去吧，好久没有欣赏过神界的风景了。”
　　伊斯克不明所以，他们是神，有无尽的、数不尽的寿命，这里的风景总也是会看腻的，过去了这好些年，他们早就没有第一次降世时的那种新奇了，反倒是早就提不起看周围景物的兴趣，但他也不打算深究，只是点点头，就默默地跟着艾克斯走了。
　　艾克斯心脉全碎，走得怎么也快不了，伊斯克也是发现了异常的，但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也就只能跟着艾克斯的脚步慢慢走着。
　　他们在图书馆里找了一个靠墙的位置，两个神面对面的坐着，在看着自己的书，这也是一种和谐。
　　没过多久，艾克斯突然就开始咳嗽了，最初还只是轻轻地咳，到后面竟然咳得很猛烈，怎么都止不住，伊斯克有些心疼了，他递给艾克斯一杯温水，说道“喝点吧，会舒服些的。”这也让伊斯克内心的不安更加明显了，他们是神，不受凡尘生老病死的限制，平时感冒一下都是不能的事情，更别说是像艾克斯这样咳得撕心裂肺的了，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艾克斯接过伊斯克递来的水，润了润嗓子之后，微微一笑，说道“今夜有些冷，竟叫那风寒钻了空子，不必太过在意。”
　　值得说的是，这天晚上还真的就是出奇的冷，到也叫艾克斯的谎言有了立足之处。
　　听到艾克斯这样的说辞，伊斯克立刻就闪现去到艾克斯的房间里面，替他取来了棉衣穿上，轻声说道“日后还要小心一些才是。”他的眼里自然是温柔无限的。
　　艾克斯撒了谎，有些心虚，他也就只能低头轻声道谢，看上去竟然有些莫名的脆弱。
　　当晚，他们回去的时候，伊斯克不放心艾克斯，都还跟着艾克斯到了他的殿前，这才离开了。
　　辞别伊斯克之后，艾克斯刚打开殿门，就感到了极大的拉力，随后，他就被另一个神抵在了门板上，他没来得及看清楚那个神是谁，那个神也没有给他思考的机会，立刻就吻上了他的嘴唇。
　　艾克斯真想不到，自己过了这么多年，竟然还要体会一把被强吻的感觉，他的眼睛微微睁大着，这个神的吻技属实不太好，艾克斯都怀疑对方是在咬自己了，在看到对方银灰色头发的瞬间，他也就知道是谁了。
　　是洛普——就说大白天的好好说话不行吗，非要大晚上的跑到人家殿里堵他。
　　艾克斯有些哭笑不得。
　　一吻毕，洛普不给艾克斯任何说话的机会，扭头就闪现离开了，走之前还不忘掐断他们刚建立好的神识联系。
　　真是好生有趣。
　　艾克斯更是没话说了，正要去追，突然间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晕过去，他摇了摇头，强制让自己清醒过来，等艰难地挪到床上这才闭眼睡下了，艾克斯有意识的时候想到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晕了并不逗人，在自己房间里晕了这才好笑呢。
　　……
　　第二天一大清早，艾克斯就去找洛普了，洛普还是照例在长椅上坐着玩魔方，艾克斯来了他也还是照样的冷淡，就好像昨晚热吻的那个神不是他一样。
　　艾克斯觉得有些好笑，他凑到洛普的身旁，挑着眉，有些挑衅地说“今天的糖昨晚被你吃光了。”
　　听到这话，洛普也不恼，他停下手里复原了一半的魔方，很自然地把手伸到艾克斯衣服的兜里，从里面摸出来一块糖，自顾自地塞到了嘴里，还不忘很礼貌地评价一下“甜的。”
　　谁能想到，冷漠的不近人情的洛普会因为艾克斯的一颗糖而高兴得像个孩子。
　　艾克斯悄咪咪地伸出手，向洛普的手那里靠近，洛普对此看在眼里，他是半分都没有要躲的意思的，也只是在艾克斯真的碰到他的手之后轻微地颤抖了一下，随后反过来，反握住艾克斯的手，轻声道“喜欢你。”他的声音实在是太轻了点，听上去竟然有点商量的意思。
　　第一次受到这么可以说是直白的表白，连艾克斯都有些没话说，他突然就玩心大起，想要逗逗洛普，他抬起手来，像是逗猫一样地挠了挠洛普的下巴，笑嘻嘻地问道“是喜欢我多一点，还是喜欢我给的糖多一点。”虽然他知道洛普并不是那种会为了能吃到糖就跟他好的神——就算不跟他好也是有糖吃的——逗弄这种不爱说话的神真的很有意思。
　　纠结的神色在洛普那张常年冰冷的脸上一闪而过，似乎很多念头都在他的大脑里面闪过一次——他竟然真的像个小孩子一样在思考是要人还是要糖的问题——这本身就是个多选题，真不知道他是要纠结什么。
　　片刻后，洛普“唰”的一下，把艾克斯扑倒在长椅上，似乎是想要做些什么，他的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艾克斯的脸，不过他很老实地什么都没有做，良久之后这才开口道“你给我糖。”
　　“噗。”艾克斯真的是要被他给逗到笑一天一夜的好，他伸出手来将手指插入洛普的头发里，接着问他“喜欢我更多一点？”
　　洛普低低地“嗯”了一声，他真的不是很会表达自己的情绪，但他确实是一个对待感情认真到吓人的神，很容易叫人沦陷，但是也很难叫人深陷其中。
　　两个神这么静默了良久，洛普似乎是很享受这种感觉，他也不对艾克斯做什么，就只是这样趴在艾克斯的身上，只字不言。
　　等到洛普下一次开口，就已经完完全全地转了话题“你的神力……你怎么了？”他对神力的控制确实是没有伊斯克精细，但他的神力的感知确实远超伊斯克的，和艾克斯靠得这么近，他很难不发觉艾克斯紊乱的神力，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是他不解。
　　不解。
　　艾克斯却是毫不在意，他抬起手来，顺着洛普的脖颈滑到他的衣服里，就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一样，指尖轻轻地在洛普的锁骨处滑过，他能看到洛普的耳根泛着红，他微微一笑，说道“喜欢吗？”他太了解洛普了，知道洛普得不到答案是不会罢手的，他接着说“活一世，求的本就是快乐真实，问那么多干什么。”
　　他抽出手来，看着洛普此刻有些泛红的眼尾，莫名地有些怜惜了起来“而且，谁说此时的分别不是为了以后更好的重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