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袖添香》叶嘉

6、华丽丽的正式出马

　　
　　再说薛青心情大好地离开了西郊那个鸟不拉屎的荒无人烟的地方，一直在暗处守着的书童研州跟了过来，研州有些担心地问：“爷，花这么多时间在这么一个又懒又粗鲁的姑娘身上值得吗？圣上和那些出事的官员可没给爷您多长时间啊！”

　　薛青摇摇头道：“唉，研州，你怎么这么笨呢？一点也没学到爷的聪明！但凡出名的人一定有她过人之处，有的是靠能耐，有的靠玩手段。而楚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据我调查她赏银捕快生涯还没有失手的情况，能自己寻找细微痕迹抓捕那么多难见踪影的人，而且年纪轻轻地在江湖上成名，绝不可能是愚钝，普通的人，绝对是有勇有谋有消息来源，有其过人之处的！”
　　“那楚袖姑娘刚为您办的事您满意吗？有您想要的结果了吗？”
　　薛青似笑非笑：“唔，她完成得非常好，只是这桩事本身对于案情嘛......也许或者可能有那么一点点用吧！”
　　研州只觉一滴冷汗华丽丽地流下来了：“那爷您跑这么勤快，还让楚袖姑娘折腾这么一趟……”
　　薛青无辜地看着研州：“我让她先进入艰苦破案的预热准备阶段锻炼锻炼嘛！而且你不觉得逗逗她很有趣吗？......这生活本来就没什么意思，难得有这么一点乐子......”
　　研州喃喃道：“爷您真英明……”

　　第二天一大清早，刚听到与楚宅遥遥相对的邻居百大爷家的公鸡雄赳赳拖着颤音的叫鸣声，楚袖就被薛青的书童研州执着的敲门声给吵得睡眼惺忪地飘游到薛青的府邸，跟随薛青左右。
　　只是一直这么托腮看着薛青慢条斯理地喝茶看书然后再喝茶再看书，中间只出去了两趟后楚袖开始郁闷了。

　　楚袖根据薛青每趟出门离喝茶的时间和此时薛青腹内的储水量缜密地核算一番，再根据有储就有排的规则，可以肯定地推断得出这两趟绝对是出去出恭即解决身体内排水的问题；而且每次出去的时间也只够出恭和净手，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呢？这说明薛青整整一个上午根本就不是在处理案件，而是在休养生息，对就是休养生息！楚袖在心里恶意地思量着，那么大清早把楚袖折腾过来干嘛？！

　　楚袖在这个往日会觉得头脑昏沉沉的上午终于清醒愤怒了，两只眼睛亮光闪闪或者应该按江湖上的说法精光闪闪，只是这时忽然一阵饭香，丰盛的饭菜被书童研州端过来。嗅嗅，貌似有鸡肉......楚袖从来不会和自己过不去，而且自己很喜欢吃鸡肉，所以先压下火眉开眼笑拿起了筷子。
　　等基本扫荡完可口的饭菜后楚袖利落地放下碗筷，运气，气运丹田在腹内运行一周后，终于感觉到热气冉冉从心里升起，怒火也渐渐燃烧起来，沉声道：“薛侍郎，您上午把本姑娘招来意欲何事？”

　　薛青无辜地看了楚袖一眼：“上午休息休息嘛！我刑部侍郎总得对自己的身体负责吧，累着了可是朝廷的损失。而且作为文人必须时不时提高自身文化底蕴，每日自省哦，说白话点，也就是说要经常多读书。”

　　看看楚袖有气无力捶桌子的动作后才放下筷子慢悠悠地说：“其实我接到案子的时候就是兵分三路开始调查：第一路查的是查这六家的关系经历仇家等过往资料还有这些官员经手过的案件，涉及的案件;二路去出事的这六家查这六起案件具体发生情况，作案手段等；三查长安城的人口流动状况，具体是查案发那段时间长安城中居住的人们。”

　　楚袖点点头，很清晰的思路。

　　“发生的事情只要超过二件就一定能找出其中的联系，只是第二路人马还得你去帮查下。毕竟你行走江湖多年对这采花手段总会有些独特的了解，每条道都有自己的潜在规矩，我这刑部的人马对这些采花贼的手段情况了解得总比不上你，所以下午你去跑一趟吧！”
　　“不是一趟，是六趟好不好！”楚袖翻翻白眼。

　　现在素有长安最精致府邸之称的太傅府的暄努湖有三个人在矗立着，这个画面有点诡异有点匪夷所思，毕竟这三个人都是个长得比较壮实的汉子，在这么一个精巧的湖边摆出这么一个忧郁的表情的确有点不太和谐，所以旁边是不是有几个窃窃私语的丫鬟偷瞟一眼经过。站在前面的这位棕色衣衫的汉子就是负责第二路人马的人----大理寺少卿元启，从五品下。

　　嘉正年间刑部是主管全国刑罚的机构，复核各地送部的刑案；大理寺则掌管重大刑狱案件审理，最后递交刑部备案；按照常规这次的采花案应该由大理寺来审理，只是这次案件因为涉及的是朝廷重臣顾太傅，右相齐相，还有其他四个官位不等的官员，一般人都会猜测是不是因为官场内幕引起的复仇犯案，所以这段时间长安城街头巷尾都在议论采花案和陈年旧事，这关于朝廷的风言风语自然也就包罗万象不甚动听。

　　圣上钦点了刑部侍郎薛青全权负责，大理寺辅助,争取短时间内破案。而这个刑部侍郎薛青从正四品，字允德，生于嘉正六年，在十五岁就因在大理寺任主簿功绩特出被刑部尚书相中，不过三年时间后就任刑部侍郎这个职位。虽相貌俊美阴柔，行事却果断利落，办案酷厉却甚得人心。
　　元启和这些随从都与薛青共过事，对薛青薛侍郎的办事手段甚是敬佩，只是现在看着那个据说是薛侍郎特地请过来帮忙的女人正闲悠地在太傅府府邸逛着的身影不由开始深思起薛青薛侍郎的心理活动，于是集体有些忧郁。

　　楚袖穿廊走巷对于太傅府的布局设计大为赞赏，兴致昂扬地要了幅太傅府的地图，最后在人们谴责的眼神中终于来到了顾小姐出事的闺房。

　　楚袖在窗边嘀嘀咕咕了一会，然后看看身边的貌似是大理寺的长得有点憨厚的人道：“恩，完了。那个傻大个，把你们记的笔录给我吧！再去找元少卿帮忙让我见上顾小姐一面。”

　　那人愣了下，暗自咒骂，这是什么人啊，简直是赤裸裸的人身攻击！只是敢怒不敢言还是去叫人把对府上人们询问得出的笔录交给了楚袖，又安排人去叫不知还愣在府上哪个角落的元启元少卿。
　　楚袖在后亭见了顾小姐，一盏茶的时间不到就又在人们好奇或者该说无语的眼神中出来了。

　　楚袖闲闲悠悠地又走了其他五家，不过花了四个时辰不到。楚袖走出最后一家，看看外面已经很黑的天色对跟在后面犹疑不决的元启和几个随从笑道：“那个，呵呵，我饿了，为公家办事有没有夜宵？”

　　元启愣了下，然后无奈地笑道：“楚袖姑娘尽管去用餐，大理寺这点钱还是有的”，随从暗自疑惑，大理寺有公费吃夜宵这个福利吗？
　　楚袖找了家馄饨铺，看看矗立在外面的三个汉子，疑惑道：“你们不吃吗？”
　　元启掐了掐旁边要积极应声的属下，笑道：“姑娘你吃吧，我们不饿！”
　　“哦，那你帮我先付了钱然后先回去吧，你们在这站着我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