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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梦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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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觉时,我再次入梦,跟前几晚一样,那个男孩再次出现。
他张开嘴说着什么,可我在梦里听不见任何一个字。
但看他的口型,像是在说“来陪我。”
去陪他,这三个字深深印在我的脑海,我没有感到害怕,我心里好像有一种感觉我应该去陪他。
梦里他浑身上下全部湿透,连茂密的头发也因水的原因变成一绺一绺。
他向我走来时,水珠顺着他的衣服,脸颊,裤边一滴一滴的掉落,像是困在深海里永不见天日的浮游生物。
他抬起手,我将手放到他的手上。像是邀约,虽不知道要去哪里,我还是随着他的脚步,一步步前行。
在梦里,我深刻的感知到了他手的温度,像是在冰水里泡了好久好久,像是冰箱中刚拿出的冰块。
但我没有下意识的将手抽出来,只是眼泪夺眶而出。
我想跟他说句话,却下意识的说了句“对不起。”
他转过身来,没有说话,抬起手将脸上的泪珠抹去。
我抬起头望向他,明明我们离得很近,可我却看不清他的脸,隐隐约约只能看清他上扬的嘴角,像是在安慰我。
明明我们只有一拳距离,可他的身上却布满了阴影,脸庞也漆黑,完全看不清他的长相,只是能看见他脸的大体轮廓。
不知不觉中,梦里的场景早已切换,他带我来的地方竟是我们学校。
不知道是他是不是想暗示我些什么。
当我准备仔细询问,他早已没了身影。
不知道为什么,他出现很神秘,消失也很神秘,总让我摸不着头脑。
梦里的内容变得越来越清晰,不知道他的脸庞是否能越来越清晰。
不认识,却觉得似增相识。
醒来时,天已大亮,我睁开眼睛,望向窗外,下着雨,阴雨天。
我总想再去学校看看,于是没顾上是阴雨天,我带伞便冒雨跑去了学校。
依旧是昨天那个保安大叔,保安大叔见我下着大雨都要跑来学校,哭笑不得:“姑娘,下这么大雨,还来学校啊。”
我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只是傻傻笑着,再加上浑身湿透,显得我浑身上下都不正常。
保安大叔打着伞出来,手上还拿着伞,他把伞塞给了我,“要是还想看学校,就进去看吧。”
“谢谢。”我打着伞进了学校。
不知道是为什么,那个男孩在梦里指引我来学校,在现实生活中也指引我来学校。
所以,学校里肯定还有我不知道的地方。
我依旧来到昨天的教室,再次站在那个窗边。
窗户外面的灰尘也被今天下的雨冲的干干净净。
但我仔细一看,昨天的那行字旁边,多了几个小小的字,那几个小小的字刻的很浅,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那里写了字。
我探出脑袋,凑近了看。
字写的很秀气漂亮,看了好久,我终于辨认了出来。
“曹万林永远保护许枍佳。”
又是我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曹万林这三个字,我总是热泪盈眶,像是条件反射。
我走过来的路上,雨早已将我的头发润湿,脸颊也不例外。
脸上的雨水是冰的,眼泪流出来是热的,眼泪的温度盖过了雨水的温度。
我抬手抹掉泪,心里很无助,你到底让我来这里干什么!
心里多了些气愤,我跑出教室,一路狂奔,跑出了学校,伞被我遗落在了教室。
很想跟保安大叔说声抱歉,你的伞我没有好好利用。
刚跑出学校没几步,地上太滑,我摔了个猝不及防。
血液的腥味夹杂着下雨天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我低头一看,膝盖被我碰破了一块皮,下雨天雨混杂着土变成了泥土。
我手撑在地上,大口呼吸,像是没了知觉,我没有感受到疼痛,站起来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
雨下的很大,我身上的泥土大部分被冲洗干净。
可雨中本身就有灰尘。
所以我的头发脏乱不堪,今天穿了我最爱的衣服,也变得泥泞不堪。
走在路上,我依旧在想,他为什么总出现在我的梦里,为什么总是打扰我,我只是想弄清楚这一切,可所有人的态度就都像是在瞒着我。
雨水在我睫毛上形成了水雾,街道上的事物变得迷糊不清,可我在前方看到了他的身影。
我再次奔跑起来,嘴里喊着:“你等等我。”
可他像是没听见,见我跑了过来,他也跑了起来。
最终,我体力不支,我回了医院。
我已做好准备接受妈妈的狂风暴雨。
可她却安静的反常,没问我一句话,只是跟我说:“下次出去,记得把伞带上,贪玩也要顾着自己身体。”
我瞪大了眼睛,我妈以前我打破一个碗都要唠叨我半天,这次怎么这么好气。
我没说什么,只是怯怯地点了点头。
我跟我妈说想看看我的手机。
可她却说放在家里了没拿。
我想拿我的手机问问我的同学,“曹万林”到底是谁,我又为什么要写下那行字,还有那行字旁边的小字。
那行字看笔迹我知道是我写的,可那小字我辨认不出。
在我的脑海里我们班同学好像没有人是这样的字。
我想联系一下我的好朋友,她们也真不讲义气都不来医院看我。
但也是,快要中考了。
在我发呆的时候,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
我也闲不住,我就在医院里闲逛。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医院这段时间病人还挺少的,我那一个病房里就我一个人,我病房的这层楼,也没几个人。
本来想随便转转的,可却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她今天跑出去了,又去了那个地方,不过我打过招呼,应该没什么问题,可她要是去了另一个地方怎么办?”妈妈说话的声音中带着点哭腔。
那个地方,另一个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让妈妈心里如此害怕。
“一定要把她看好了,这次她去的这个地方没什么大碍,可要是去了那个地方......按照她的精神状态可能会......”
医院里不知道哪来的杂音,说话断断续续的。
我凑近听,声音却一点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