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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那个宠监死状惨烈06 ...

  •   “皇上,您受伤了?是谁伤的您?”
      季景桉作出一脸沉痛震惊的模样。

      震惊是真的,沉痛,倒不至于。

      他问完,就干干地站着,也没任何行动表示。

      “不知道过来扶着朕吗?”齐琅渊压着怒意道。

      “奴婢该死。”季景桉赶紧搭把手,扶住……本就站得稳稳的齐琅渊。
      您是不是不记得刚才追着我跑时那龙精虎猛的劲儿了?

      “走。”齐琅渊自己先迈出了步子,倒像是在拖着季景桉一样。

      “嗯?”
      方向是不是有点不对?

      季景桉后知后觉道:“那边那些人难道是……?”

      齐琅渊好像白了他一眼。

      季景桉按捺下惊慌,跟上齐琅渊的速度。他苦思冥想,脑子里过了好几个版本的故事。

      齐琅渊左拐右绕,避开人踪,一路上做了许多隐蔽的标记。
      两人来到了一处山洞,入口密枝围挡,极其难找。

      “就在此处躲一阵。”他仿佛对这片林子万分熟悉。

      终于到了可以说话的时机,季景桉扶着齐琅渊在洞中的石块上坐下。
      “皇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刺客就在附近吗?跟着您的侍卫呢?您为什么又会是这副装扮?”

      季景桉一急,声音就尖了起来,一连甩出几个问题,问完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态度有点冒犯,又忙恢复拘谨内敛的样子。
      他也不想声音尖,可他是个太监呀。

      好在齐琅渊没介意,处在困境中的人,包容心比较强。

      他甚至认真回答起了季景桉的问题:“确实有人行刺,周围的人身份不明,侍卫与朕走散了,朕的衣服太明显了。”

      简短几句话,让季景桉了解了大概。
      他忽然又想起那根差点射中他的箭。

      齐琅渊似是心有灵犀,侧眼问责道:“好你个翎茳,朕被刺杀,你倒是跑得比谁都快。”

      “呃……”季景桉一滴冷汗流下。

      “奴婢知错!当时以为是有人要射杀奴婢,并未看见皇上您在场。”他连忙跪了下去,撒了个谎表忠心道:“奴婢对皇上肝脑涂地,绝无二心。”

      “别奴婢来奴婢去了,你自小也不是个太监。”
      齐琅渊皱着眉头不悦道,不知是真听厌了这个自称,还是在揭原主的疮疤。

      原主愿进宫为太监,还不都是因为齐琅渊么?

      季景桉沉默片刻后道:“翎茳……知道了。”

      【因为齐琅渊嘴贱,爱意值扣1分,目前77分。】

      季景桉:噗——
      他忍住了,他没笑。

      半晌后,紧绷的表情恢复如常,季景桉才敢抬头,看到齐琅渊阴沉沉地盯着别处,像是在思考什么。
      跟尊雕塑一样。

      洞口吹进的寒风将他的发丝扬起,他一身青衣劲装,玉簪高束,倒是与以往龙袍帝冕相比,别有一番风致。

      齐琅渊着实生了副极好的皮囊,就是太过冷戾狷傲,让人莫敢直视。

      季景桉暗自叹了口气,刚试探着站起来,便听见——

      【支线任务开启中……】

      季景桉:?什么鬼?

      【请您关心齐琅渊的伤情,并为他清理包扎伤口,限时一个小时。若未完成,爱意值加2分作为处罚。】

      许久不见的阿喵出声解释道:“支线任务是为了让主人全方位与原主更相似,以免齐琅渊觉察出端倪。”

      季景桉虽然对这突然冒出的支线任务感到不快,但他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如果齐琅渊发现翎茳对他变了,以他多疑的性子,绝对是认为翎茳生了异心了。

      届时小命不保啊。达到通关条件前身死,等于一切白来。
      可是,要他主动亲近齐琅渊,确实又犯难。

      季景桉努力摆出忧切的神情,道:“皇上,您伤得重不重?让翎茳看看好吗?”

      齐琅渊冷漠地瞥了他一眼,似是有股怨气地道:“死不了。”

      “皇上,您可不能说这个字眼啊。您这不是拿着刀往翎茳心里割吗?”季景桉突然高声道。

      阿喵暴汗:“太、太……浮夸了。”

      季景桉:“……”是的,他说完也很尴尬。

      就说了他不会演情情爱爱的戏码!

      可齐琅渊竟是唯一不尴尬的人。
      “是么?”他脸色不变道:“那你还愣着干嘛?”

      季景桉反应过来,连忙上手欲帮齐琅渊解开衣服。

      齐琅渊抬手一拦,命令道:“先生火,再取雪水。”眼中的隐含之意像是在叱怪他没经验。

      “翎茳遵命。”

      原主自小在贵门长大,只会读四书五经,进了宫也是干陪侍的活儿,确实没有什么野外求生的经验。

      可纠正他的却是本应该更养尊处优的皇帝。

      说起来,之前在外头一路逃命顾不上,现在静下来才感觉刺骨的寒意袭上,脸皮是干裂的,手都紫了,脚也不用提。

      洞里终于燃起了火。
      回想起燃火的过程,季景桉又是一番苦水。

      他本要去外头捡枯树枝,被齐琅渊制止道:“湿的燃不起来,燃起来也会熏死。”

      他面犯难色问道:“那要怎么办?”

      “去洞里面找找有没有。”齐琅渊指着深处。

      季景桉嘴角抽了抽:“里面,应该不会有吧?”

      “守猎场的人知道这处,有过来歇息的习惯。”

      季景桉心道,您作为一个皇帝,连这也知道?
      可是……他能说他怕黑吗?

      没办法,这是齐琅渊的命令,季景桉还是得走进去。

      进去之后,里面就爆发出了一声尖叫。

      齐琅渊眸色一凛,他已确定里面没有任何动静,怎么会——?

      他立即冲了进去,却是看到季景桉身子贴在洞壁上,双脚发软,而手则指着黑暗中一架若隐若现的骷髅。

      松下心,齐琅渊扯住季景桉要滑下去的身子,似是安慰他道:“怕什么?他还能活过来害你不成吗?”

      季景桉捂着心口:皇上,您说完我更怕了,咱不会说话能不说吗?

      然后,让他简直惊呆了的一幕是——

      齐琅渊走到尸体前面,二话不说,直接伸手掰下了死者的头颅。

      他颠在手里道:“现成的器皿。”

      季景桉:“……”

      还没完,齐琅渊的视线又落在了死者腰间的玉佩上。

      难以置信,堂堂一个皇帝居然像盗贼一样拿走了别人的财物,据为己有。
      穷,不是,那个惜金已经惜到这份上了吗?

      齐琅渊一手端着骷髅头,一手攥着玉佩过来,季景桉下意识想往后挪,但没地儿。

      他见齐琅渊手心一摊,掌上的玉佩碧绿通透,赫然刻着云龙纹。
      皇室之物。

      季景桉诧异:“这……?”

      “本来便是朕的。”齐琅渊淡淡地说道。

      季景桉嗫嚅着半晌没吱出声,他隐隐猜到了,这可能和齐琅渊儿时的经历有关。
      他不敢乱问,怕触了这人的霉头,引火烧身。

      齐琅渊身上有火石,火很快生了起来,牛皮箭袋则是被季景桉用来盛雪化水,给他清洗伤口。

      齐琅渊解开领口,露出半边胸膛和臂膀,肌肉结实,线条优美,季景桉稍微有点眼热。

      但一想到这双胳膊曾勒着他,让他半点挪不开,只能忍受着肠子都快被顶穿的暴烈……季景桉又有点牙痒痒。

      他很快收敛起乱七八糟的心思,小心翼翼,生怕手重了。

      齐琅渊的伤口应该是箭镞擦着臂膀而过所至,不是刺入伤,而是一道裂伤,皮肉外翻,看着恐怖,但不伤筋也不动骨。

      条件简陋,血水还在泛,但是没有条件彻底止住,只能在静脉上端系根绑带,然后将伤口潦草包住。

      完事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季景桉缩在火堆一边,看着映目的火光发呆。

      齐琅渊还算有点人性,知道他怕骷髅,没让他碰,自己将骷髅切割、洗净,简单做成器皿。

      就是……他看见端起头盖骨喝水的齐琅渊,心里渗得慌。

      忽然,他听到齐琅渊随口问道:“你遇见什么了?怎会弄得如此狼狈?”

      季景桉一怔,低头看了看自己脏污不堪的白衣。

      “我——”他止住话音,见齐琅渊对用平级自称无任何反应,才继续道:“先是碰见了一群……人豕,然后往东走差点被射死,再又碰到了一个兵将和一个人豕,最后就是皇上您了。”

      为避免虎口脱险一事不好解释,季景桉将老虎略过了。

      说起来,这是他第一次间接杀人,“求生意志”失效后,他心惊不已。
      这霸道的技能在这个世界确实好用,但他真的不希望还有用得上的机会。

      阿喵突然告诉他:“这是单次技能。”

      季景桉:“……那还有赠送机会吗?”
      好吧,他打脸他自己,活着比啥都重要。

      阿喵表示未知。

      齐琅渊听完若有所思:“那群人豕对你做什么了?”

      季景桉暗中摸了摸藏在身上的布袋,苦笑道:“他们……不允许我脱下红衣,他们对诏书里说的一切,太过……魔怔了。”

      “不魔怔,很多人早就会死了。”齐琅渊幽幽地说道。

      季景桉犹豫了下,斟酌着问道:“皇上,‘三祭’是不是太过残暴?您为何不阻止?”

      齐琅渊看了他一眼,明明暗暗的火光衬得齐琅渊的脸愈加阴晴不定。
      “朕为何要阻止?”

      他的手掌扣在头颅盖上,慢慢收力:“有人想要搅乱这世道换个新天地,朕便顺势而为。乱世中的愚民也需要信仰。”

      “可是,这全是您下的命令,您不会感到——”

      季景桉的话音在齐琅渊渐冷的神情中戛然而止,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改道:“翎茳是担心,于皇上名声有损。”

      齐琅渊闭上双眸,像是在静静思量他的话。季景桉忐忑不安,求愿这人不要发怒才好。

      可事与愿违,齐琅渊再睁开眼时,眸光寒意跃然,气势阴沉压人,像乌云般遮天蔽日。

      他目眦一眯,满含危险地说道:“翎茳,何时轮到你来质疑朕了?”

      “翎茳知错!”
      季景桉立即行了拜礼,额头磕地,心中叫苦不迭,后悔自己多事。

      原主因为想要左右齐琅渊的行为,不知吃过多少罪,轻则叱骂,重则挨打受刑,而最让他绝望的是彻底冷弃。

      齐琅渊手下一批如狼似虎的武将,助他成乱世枭雄,可原主只适合当盛世肱骨。
      一颗痴心尽付这无情残虐之人,酿一生悲剧。

      “再有下次,定不轻饶。起来吧。”齐琅渊毫无感情道。

      “……谢皇上宽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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